在善阐城的一隅,有一座隐匿于闹市的深宅大院。
其院门上方,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扶摇居”三个大字。
这座府邸,乃是辰王在善阐的别院。
数名黑衣人,如鬼魅般迅速穿过院门,朝着宅院深处疾驰而去。
庭院之中,小桥流水,景致清幽雅致。
其中一座八角亭,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亭亭玉立于荷花池中央。
八角亭内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石桌和石椅。
乌昌岑悠然地坐在石桌前,细细品味着善阐特有的果实和点心,轻啜着一壶刚刚沏好的香茗。
几名黑衣人,风风火火地走进八角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拱手说道:
“王爷!……小木屋里住着一位绝世高手,我们只杀了那个郎中。”
“小郡主有那人护着,属下……实在是无法将小郡主接回来。”
“还请王爷恕罪!”
乌昌岑缓缓抬起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几名黑衣人。
他的面庞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语气却沉稳如钟:
“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那孩子……当真有一双赤红的眼睛?”
几名黑衣人如捣蒜般连连点头……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急忙说道:
“回王爷,属下等人,确实看得真真切切。”
“那孩子,确实生着一双猩红的眼眸。”
“而且观其身形……约莫七岁左右……”
乌昌岑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呵斥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本王的女儿,如今方才五岁……即便是过了大年……也要等到五月初……才满六岁……”
“怎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你们定然是认错了人!”
那人惶恐地解释道:
“王爷!……属下绝不敢欺瞒王爷!……”
“那郎中临死之际,还将孩子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讲给那位高手听。”
“让那人务必护小郡主周全,不可让任何人伤害她。”
“或许……孩子生长得过快……故而看上去……就如同七岁的孩子一般……”
乌昌岑紧盯着那几个黑衣人,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微微颔首,低沉的嗓音道:
“孩子长得快……倒也不无可能……”
“那高手究竟是何模样?……可知他的来历?……”
那人恭恭敬敬地拱手答道:
“回王爷!……那人面容俊朗,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宛如刚从棺材中爬出的尸体。”
“身形高大,足有八尺之躯。”
“然而,他却骨瘦如柴,仿佛一阵轻风便能将其吹倒。”
“更为诡异的是……他不知使了何种手段……”
“仅仅轻轻一挥……就将我们几人……从屋内震飞而出……”
“因此……我们才不敢贸然行动……”
“此外……小郡主曾说……”
乌昌岑语气沉稳地问道:
“一个孩童……能说些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小郡主说……杀父之仇……她会铭记于心……让您……好好活着……待来日……定会寻您报仇……”
乌昌岑惊愕地望着几人,满脸难以置信,道:
“简直是胡言乱语!”
“五岁的稚童……遭遇如此变故,不被吓死已是万幸,怎会说出这般话来?”
那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属下绝不敢欺瞒王爷!”
“小郡主,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们几人,皆亲眼目睹,小郡主那愤怒至极的神情。”
“那威严……仿佛与生俱来……”
“真不愧是……王爷的亲生骨肉啊!……”
乌昌岑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轻笑出声:
“哈哈哈……本王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
他的思绪忽然飘飞,眼神变得狠厉,如鹰隼般扫向那几个黑衣人。
乌昌岑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年那个稳婆……信口胡诌……说本王的女儿是妖孽……”
“本王那时……由于事发突然……心烦意乱……竟然轻信了她的胡言乱语!……”
“然而……也是因为……那个稳婆……是沈卿茹的人……”
“本王本想稳住那个女人,以免生变,才会做出……将妻儿……用草席包裹……派人扔去乱坟岗的事来……”
“此事追根究底,皆是那个女人的错!”
“此次进宫过年,定要与她好好理论一番。”
“为本王那逝去的王妃,还有流落他乡多年的女儿……”
乌昌岑话到此处,停顿下来,语气变得无奈:
“她心中怨恨本王……”
“哎!……本王行事,向来果断,从不后悔。”
“但此事……本王着实懊悔不已!……”
“还有那个郎中……早知……孩子会因这等事……心生怨念……就不该杀了那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