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一层扶梯，商场原本平静的氛围突然被一阵嘈杂打破。
何睿竖起耳朵，分辨出那是之前电影院碰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愤怒的咆哮、工作人员急促的劝阻，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他们正朝这边快速逼近。
“就是他们！”中年男人一马当先冲下扶梯，指着何睿二人，“他们用异能攻击我！公然违反了那位制定的规则！”他转向赶来的工作人员，唾沫横飞地强调，“必须严惩！”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都结束了的何睿，差点被这家伙荒谬的指控逗笑。
这人居然把他哥自己说过的话当作武器，反过来攻击规则的制定者本人？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笑声显然激怒了对方，中年男人脸色涨红，挥着手臂大声嚷嚷：“大家都来看看！这两个*同性恋故意攻击我，还想毁掉我们好不容易重建的秩序！”他刻意提高音量，想要吸引着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试图煽动那些人的情绪。
何睿眯起眸子看着这个小丑，注意到身边姬哥的眼神已经冷下来，他轻轻按住对方的手臂：“让我来。”
话音未落，一道无形的声波已经靶向地袭击了中年男人。
用了之前误杀变异动物时三分之一的强度，既不会致命，又能让这聒噪的家伙吃点苦头。
“啊——！”中年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双耳渗出鲜血。
原本还对这人的话将信将疑的女工作人员脸色骤变，厉声朝何睿二人喝道：“住手！请立即停止攻击行为！”
何睿无所谓地耸耸肩，收回bGm，拉着姬长清转身就走。
他实在厌烦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缠。
那中年男人的嘴脸，和当初邻居那个703秃头如出一辙，都是欺软怕硬的滚刀肉货色。
“等等！不许走！”中年男挣扎着努力想要爬起来，不顾双耳流血还要阻拦。
何睿感觉很无语，转头朝姬哥小声嘀咕：“你说我要是揍他一顿，会不会相当于开了个不好的头？万一别人一看没被惩罚，也跟着我学...”
注意到那个年轻女生掏出对讲机，警惕地盯着他们，何睿琢磨，不然喊他姬哥直接带他瞬移离开好了。
没等他开口，姬长清先出声了。
男人缓缓抬起手臂，眸色晦暗，“我来处理掉他。”
“别！”何睿赶紧抱住他的手臂，又给压了回去，“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咱们别跟这种小丑一般见识。”
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工作人员耳中，年轻女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危险的恐怖分子。
突然，两道身着制服的身影瞬移而至。
在何睿以为又要陷入连环麻烦和误会时，却见那两名军方人员在看清姬长清的面容后，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和惊喜。
“是英雄姬长清先生吗？！”其中一人激动得声音颤抖。
这声呼喊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原本还在驻足看热闹的零散顾客，瞬间聚拢过来，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妈呀？真的是那位吗？！”
“天啊，我居然见到真人了！”
中年男人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突然面如死灰。
刚才信了他一半话的女生此刻恨不得给他一拳：“你这个混蛋，竟敢污蔑我们避难所的英雄！”
一眨眼的功夫，何睿和姬长清就被人群团团围住。
这些陌生人的眼中闪着纯粹的崇敬与感激，仿佛注视着拯救世界的英雄。
何睿脸颊发烫，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姬长清，与有荣焉地开心。
而处于焦点中心的姬长清却微微蹙眉，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困惑。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明明当初他有用岩浆恐吓过。
为什么对他没有恐惧？
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夸张到眼眶湿润。
姬长清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内心却毫无波澜，只感到一阵疏离。
这些感激有多少是发自真心？
又有多少只是因为自己能带来庇护和食物？
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价值，那些感激的态度，会不会立刻转变为冷漠甚至敌意？
只有何睿是不同的。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爱人，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受到其他人感染，望向自己时也盛着激动的喜悦与骄傲。
他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眼眸。
只有何睿，从始至终都真心待他，也永远不会背叛他...
姬长清收回思绪，目光缓缓扫过那两名军方人员，他薄唇微抿，斟酌着是否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