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县,冀州军大营,张合正会同一众将领,聚于大帐之中。
昨夜一场血战,全歼单经所部六万大军,斩单经首级,大获全胜。
颜良、文丑率五千精兵,趁无终兵力空虚之际,一举夺城,无终县吏军民,尽皆归降。
另外,太史慈奉郭嘉之命,率领所部三万人马,自鲍丘河迂回绕行,昨日已破徐无,现距北平仅五十里。
昨日,郭嘉还收到了荀谌的来信,因辽东地处偏远,道路常被冰雪覆盖,崎岖难行,故而公孙康行军速度较慢。但最多三五日,辽东军便可直抵北平城下。
万事俱备,只待辽东大军一到,便可对北平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公孙瓒必插翅难飞!
此时,张合立于大帐之中,看着面前的舆图,对众人道:“各位,无终、徐无已下,辽东援军不日亦将抵达。北平近在咫尺,公孙瓒困守孤城,大势已去。本将决定,明日发兵,攻打北平!还望各位同心戮力,一鼓而下!”
“我等谨遵将军之令!”
众将齐声应和,张合点了点头道:“北平城高墙厚,必是一场恶战。本将已去信给子义将军,请他出兵,佯攻北门。明日,我军全军压上,直扑西门!”
郭嘉闻言,不禁皱眉道:“将军,不妨再等几日,待辽东军到了,再出兵不迟。到时,三面用兵,公孙瓒必然难以应对,我军必胜!”
张合却不以为然,道:“军师多虑了,无终六万大军已全军覆没,公孙瓒如今兵无战心,士气颓丧,正是用兵之时。等到辽东军到了,见我等已然拿下北平,必然对我军折服,到时,也更有利于主公收服其心。”
“可是……”
“军师不必再说了,将士们摩拳擦掌,正是士气高昂,此时进兵,定能一鼓而下!”张合说罢,随即令道:“全军依令而行,速去准备!”
“诺!”
众将齐声应道。
第二日,张合率领大军出无终,直奔北平。与此同时,太史慈也依约出兵,前往北平北门部署。
很快,公孙瓒便得到了消息。
徐无已破,北门处发现冀州军踪迹,领军之将便是护乌桓校尉太史慈!
公孙瓒闻言,不由一惊。那日,他曾与太史慈交过手,还中了他一箭,伤及左臂,至今未愈。
想到这些,公孙瓒不由大怒,当即下令出城迎战。
一旁的关靖急忙劝阻道:“主公,太史慈虽勇,然只有三万人马,怎敢贸然攻城?若属下所料不错,北门一路必是佯攻,冀州军必是从无终而出,攻打西门,还请主公快快加派援兵,驰援西门。”
公孙瓒听罢,沉吟片刻,道:“嗯,你说的有理,但这一箭之仇,怎可不报?你速派援兵,前往西门,我亲自迎战此人,以雪当日之恨!”
关靖大惊,忙道:“主公三思,大战当前,主公怎可轻动?万一有失,三军士气尽丧,不可挽回也!”
“父帅!”正说着,却见公孙玲珑自门外走进,道:“父帅不必动气,这个仇,女儿替您报。只是眼下,无终大军逼近,还是等女儿先退了敌兵,再为父亲一雪前耻!”
“如此也好,玲珑,那一切就全靠你了。”
“父帅放心。”
话音刚落,门外军士匆匆来报,说无终方向,冀州军大举来袭,现已逼近西门,兵临城下!
公孙玲珑眉峰一凛,喝道:“传我令,点五百精兵,随我出城迎战,再调一千弓箭手,上城御敌!”
公孙玲珑一声令下,头也不回地直奔西门而去。
很快,五百精兵便齐聚西门。只见公孙玲珑身穿战甲,手持大刀,系着火红色的战袍,骑着“火凤”,傲然立于军前。
那份飒爽英姿,在众军之中,显得特立独行。
明明是姿容秀丽、惹人垂怜的女子,此刻披上戎装,却有一种不输男儿的坚韧。
随着公孙玲珑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
城外,张合正率大军列阵,旌旗飘荡,十万大军整齐排开,声威赫赫。
张合刚要叫阵,却见城门开启,不由得也是一怔。
公孙瓒军竟然还敢出战?
他本以为,敌军必定龟缩于城内,凭借北平的坚固城防做困兽之斗,却不想,敌军居然出城迎战。
城门缓缓开启,很快,一队军士自城内而出,张合定眼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敌军将领,竟然是个女子!
只见公孙玲珑跃马阵前,大刀一指,一声娇喝道:“何方鼠辈,胆敢犯我城池,速速上前受死!”
此话一出,冀州军一众将领不由一阵哄笑,神色之中颇有嘲弄之意。
一旁的郭嘉却是眉头微蹙。
这女将一出场,所挟的气势便令他有种寒意涌起。郭嘉本能地觉得,对方派一员女将出战,绝不是无人可用,不得已而为之。
这名女将,绝不简单!
张合上下打量了公孙玲珑一番,见她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并无什么特别,心中也是不由轻视了几分。
“姑娘,战场并非玩乐之地,刀剑无眼,还是早早离去,以免伤了性命。”
公孙玲珑眉峰一挑,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何人,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本姑娘?”
张合一听,也不禁生出几分愠怒,暗想我好言相劝,这女子竟如此无礼。
“本将乃大将军麾下,上将张合便是,你又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
“原来你就是张合,前日就是你设伏,杀了我二叔,又杀了单经将军和六万将士?”
一听这话,张合顿时一惊,眼前这女子,话语之中竟透着阵阵森寒,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二叔?公孙越?
那她……是公孙瓒的女儿?!
公孙瓒几时有了个女儿?只听说他有个叫公孙续的儿子啊。
张合心中不禁大为讶异,连忙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公孙玲珑擎着大刀,朝张合一指,喝道:“姓张的,你听好了,姑奶奶名叫公孙玲珑!今日我便为二叔、单将军,还有战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纳命来!”
一声厉喝,公孙玲珑纵马而出,杀奔阵前。
张合见她如此狂妄,心下也是起了怒火。
我堂堂上将,你区区一个小丫头,怎配与我交手?
想到这,张合随即道:“谁与我擒此敌将?”
“末将愿往!”
张合一看,答话的是帐下一员偏将,名叫牛勇。
这人的武艺虽然不高,但却是个屠户出身,有一身蛮力,使一条四十斤重的混铁棍,也颇有些厉害。凭借着这身气力,也在军中混了个校尉的职衔。
牛勇纵马而出,直取公孙玲珑,一面大喝着说道:“小娘皮,口出狂言,爷爷就叫你知道厉害!”
说罢,牛勇一棍抡出,棍风横扫而出,这一击似有千钧巨力,一旦被打中,不死恐怕也要重伤。
可是,这一棍击出,却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将公孙玲珑打落马下,反倒是“当”的一声,公孙玲珑的大刀正磕在他的铁棍之上。
牛勇整条手臂顿感酸麻,虎口一痛,竟然裂开,淌出血来!
这……!!!
牛勇不禁大骇,只一击就让自己手臂酸麻,虎口开裂,说明对方的力气,远在自己之上!
她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怎的竟有这般气力?
然而,不及多想,公孙玲珑反手一刀,又击在棍上。
这一次,牛勇双手一抖,混铁棍脱手而出。
“死来!”
耳边一声娇喝,不及反应,下一秒,牛勇只觉喉间一痛,一股暖流在脖颈流淌,公孙玲珑将刀一横,刀刃上的血迹顺着刀尖滴落。
牛勇颓然闭上双眼,栽下马来,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