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朱媺娖嫁给沈战之后自身价值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她看来沈战夫人的地位远远高于一个皇室的公主。
于是便有了【长平公主进宫请削公主名号】的狗血戏码。
朱媺娖的幼稚行为引发了连锁反应。
只忠心沈战不忠心皇室的锦衣卫跃跃欲试。
大明京师暗流涌动，如一个火药桶般随时会被引爆。
当张伟向沈战汇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战不禁哑然失笑。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沈战对张伟说道：“本都督需要一个离开京师的理由。
唯如此才能让各路宵小冒出来。
同时吾也想看看陛下的态度。”
帮沈战掌控情报的张伟原地寻思了一下。
让沈战离开京师的理由有很多，关键是哪个最适合。
“大都督，有一事末将本打算亲自前往。
遵化炼铁厂六天前偷偷向喜峰口方向运送10万斤生铁和1万斤钢。
末将怀疑这批钢铁走私给了建奴。
所以……”
沈战听后面若寒霜。
10万斤生铁和1万斤钢对战争的影响太大了。
如果满清将这些钢铁全部制成箭头，会杀伤多少大明将士呢？
再有就是既然货物从喜峰口出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喜峰口的守军也参与了这桩生意？
遵化炼铁厂每年生产生铁100万斤、钢6万斤。
这要是让多尔衮的大军从喜峰口入关，然后直接拿下遵化炼铁厂。
是不是未来两三年满清都不用再为了钢铁而发愁？
该死，遵化炼铁厂的工部主事该死，喜峰口的守将同样该死！
“他玛德！”沈战气得直骂娘。
他收拾了朝堂上的贪官，又收拾了发国难财的商号。
没想到大明的蛀虫还是这么多。
这样的大明貌似有点不好救啊！
沈战仔细询问道：“张伟，此事可调查清楚了？
喜峰口的一千守军有多少人参与了走私生意。
遵化城的一万守军有没有参与其中？”
遵化铁厂归工部管，那里主事的是工部官员。
遵化城距离遵化铁厂七十里，二者没有统属关系。
喜峰口是长城防线上的一座关隘，也是无终道通往关外的唯一出口。
钢铁外流必然涉及到遵化铁厂和喜峰口的文官武将。
但是跟遵化城的守军未必有关系。
张伟一五一十地答道：
“回大都督，消息的来源是隐藏在遵化铁厂的锦衣卫密探。
走私铁料跟铁厂和喜峰口守军脱不开干系。
一千喜峰口守军有多少人参与走私末将尚未调查清楚。
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遵化城的守军未必参与其中。”
沈战微微点头，目前驻扎在遵化城的是兵部侍郎兼蓟辽总督王永吉。
此人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上尚无太多劣迹，沈战姑且还能信他一次。
调查钢铁走私的借口足够沈战亲自走一趟的啦。
“来人呐，传本都督将令。
杜寒的步兵一营。
辛思忠的步兵四营。
谷可成的步兵五营。
张鼐的骑兵二营。
以上部队随本都督前往遵化炼铁厂。
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喏！”传令兵飞奔而出，锦衣卫开始了大动作。
沈战兼着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职务。
遵化铁厂出了倒卖军资的事情，他去处理一下属于分内之事。
这个离城的理由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什么。
一个时辰后，一万三千多锦衣卫大军离城而去。
北京城距离遵化铁厂只有三百多里的路程。
对于全员双马的锦衣卫大军来说这点路程三天即至。
要是急行军的话两天也能轻松到达，不过那样干会伤马，没必要。
沈战离开京城之后，很多人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东厂。
厂督王之心听说沈战带兵去了遵化顿时就精神了。
最近两天京城局势很紧张，有传言说皇帝跟沈战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沈战不但不出面辩解还带兵出城。
在王之心看来沈战的行为就是逃避。
什么他玛德去遵化城查案，分明就是为了避风头。
等事情淡了他再回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就是王之心对于事情的判断。
基于这个判断，王之心的目光投向了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地下一层的库房里尚存有650万两白银。
这笔钱是锦衣卫的私房钱。
东厂的职能之一便是监察锦衣卫。
现在沈战不在，锦衣卫群龙无首。
王之心很想去行使一下这个监察之责！
嘉定伯府。
嘉定伯、国丈周奎纵情饮酒，放声大笑。
“哈哈哈，沈战小儿离开了京师，大买卖又可以开张了。
通知下面的人，准备一百车货物，明日出城。
走居庸关，然后直接把货送到大草原上去！”
文官集团和晋商八大家被沈战清理一空后走私市场出现了巨大的空白。
满清政权空有大把的银子却买不到想要的物资。
这个生意看得无数商人两眼放光。
然而在沈战的震慑下没人敢冒险尝试。
现在沈战不在京师坐镇，周奎感觉自己大发国难财的机会终于来了。
周奎这次给满清输送的是他私藏的铁料和火药。
这些都是关外的紧俏物资。
趁着沈战不在让商队快去快回，这一趟跑下来保底能赚十万两白银。
“是，国丈爷，小人这就去准备！”周奎手下的商号掌柜笑呵呵地说道。
乾清宫。
听说沈战去遵化办案了，崇祯立刻叫来了表弟刘文炳和妹夫巩永固。
待二人过来后崇祯立刻开口说道：
“沈战外出公干，这一来一回不会低于十天。
你们说朕应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刘文炳和巩永固不明就里地问道。
崇祯开口解释道：“锦衣卫眼中只有沈战没有皇权。
难道朕不应该趁此机会收拢锦衣卫各营的兵权吗？
至少也应该把各营的营长换上皇家的人！”
太尼玛能作死了！
刘文炳和巩永固闻言皆大惊。
刘文炳出离愤怒地说道：
“陛下，您好不容易清醒了几个月怎么又开始犯糊涂了。
沈战借故离城明显是要低调处理矛盾。
您不趁机杀几个替罪羊平息祸端。
反而要将事情朝着最危险的方向推进。
臣感觉您这是在玩火自焚！”
刘文炳这次是真怒了，嘴上也不惯着崇祯这个皇帝表哥了。
眼看着大明就要亡了，是人家沈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局势给稳住了。
接下来马上就要抵御建奴的劫掠，崇祯此时竟然想着染指沈战手中的兵权。
作死的见多了，像崇祯这么能作死的不多见！
刘文炳很想问崇祯一句：
“你是给锦衣卫发过饷还是发过枪。
既然什么都没发过你凭什么认为锦衣卫会听你的。
就凭你是皇上，就凭你派过去那几个不中用的武将？”
“唉，绕了一大圈我这个表哥本性还是没变！”刘文炳在心中吐槽道。
巩永固是驸马， 他不能像刘文炳那样想啥说啥。
于是巩永固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提醒崇祯。
“陛下，您跟沈战之间的关系并未崩坏。
只要快速杀掉几个替罪羊平息事态即可。
若是拖延下去寒了沈战的心。
导致他在对抗建奴的战争中出工不出力。
那么……”
那么你崇祯百分百会被建奴给打成狗！
这就是巩永固想表达的意思。
陛下啊陛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理没点逼数吗？
崇祯对刘文炳和巩永固十分信任。
这两个人的意见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崇祯：“那就杀掉当天带队那个该死的女官。
同去的宫女和太监也一并杀了。
他们没能及时劝阻女官同样有罪！”
“杀吧，陛下不要再犹豫了！”刘文炳和巩永固二人急吼吼地催促道。
于是乎，在某些人犯糊涂的时候，崇祯总算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