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一把捏住他得下巴,用力猛得推开他,陈炎被推得一个踉跄撞到桌沿,疼得眉头一下蹙起来,接着他又扑哧的一笑,看她生气的模样,竟抬起手尖微微抚摸到唇边的湿润,眼神柔媚,又揉了揉下巴,笑道,“好大的力气……阿雪,你就真得不愿意要我?我家虽是旁支,可如今我在陈氏也有些地位,我下嫁给你到底有什么不愿意的?以前我求你的时候,甚至不在意是不是屈尊于二房,你非要拿陈留做借口,呵,我还以为你对他有多情深意重,但他出嫁后,你就从来没过问他的事,你既不在乎他,娶了我又怎么样?”
他那声音如同怨夫一样,说得人心里直发酸。
春含雪听到陈留的名字,心中略一沉,冷静道,“你不要在说了,陈留那需要我过问他的事,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哼,我一个外女去事事关心皇女正君,你是想让他死还想让你们陈氏完蛋?陈炎,你说我到底要怎么才算在乎他?”
她接着又说,“还有,你为什么非得嫁给我不可,你一个陈氏公子,外面一大堆的女人求娶,以你的身份地位本事,想要独占一房,不许女人另娶或纳妾,没有谁敢说你半个字……而我有夫有通房陪侍,你嫁给我对你有何益处?”
被这样说,陈炎气得欺身上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恼火的怒道,“春含雪,我想下嫁给你从来没想过要什么益处,外面的女人都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嫁给她们?不是你,她们要不要另娶或纳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你就是娶了别的男人,又纳了很多妾……我,我可以当没看到,我也能忍受,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她们在怎么好,在怎么听话,我都不想要,我只要你。”
春含雪怔了下,她已经打算等娶了南儿跟杨逸就不再娶了……
陈炎说得在动情,她也要狠下心来拒绝,外面阿丑突然叫了一声,“小姐,书房那边送礼的来使们催促许久,雨薇有些招呼不住了,还请小姐尽快过去看看。”
春含雪立马转头吩咐道,“你过去帮帮雨薇,我一会再来,他们要是还催促,就让他们把贺礼带回去,留下他们主人的拜帖即可,日后我会去一一道谢。”
阿丑回了一句是,又犹豫道,“小姐,你没事吧……差不多午时了,陈炎公子是否要在这里用午膳,奴婢吩咐厨房好按例准备餐食。”
陈炎松开抓着春含雪胳膊的手,对着外面的阿丑眼神一敛,知道他在故意扰乱他与春含雪的话,看阿雪刚才那脸色,似乎又想拒绝他,被这么一打搅到是好事,紧抿了下唇收起不甘心,刚才本想强迫她娶自己,他都已经表示到这份上,还是没用。
还是得想法子诱她才行。
春含雪看向陈炎,陈炎到是眼神微微一转,向外面说道,“不用了,我一会回去,你家小姐的也不用准备,我那边已经摆了宴席请小姐一起过去,有位重要的客人想见小姐,如果不见,他怕是要闹翻天了,小姐把书房那边的处理完了,就到我那边去吧。”
“什么,我不去……”
只见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根熟悉的发簪晃了下,“小姐,你真得不去吗?”
春含雪愕了愕,这发簪是她之前遗落在陈泽那的,一盒子的首饰,这发簪只是其中一支,“你,陈泽也在这?他不是在二皇女府?现在这时候也能出来?”
对于陈泽,春含雪有不少的愧疚,她哄过他,又骗过他,还……看到过他的身体,虽然不是她自己要看的,可看到就是看到,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他一个规规矩矩的正经男子,本该学别人事不关己,偏他以一个世家贵公子的身份帮她以笛合奏,才没让她在桂花宴上差点沦为乐妓而难堪出丑,又因为太过惊艳,惹得二皇女色心大起,受了伤还胁迫他去侍疾,成为现在这不上不下别人嘴里的笑柄。
那二皇女什么心思,就是不说出来大家都明白,皇帝还特意传了口谕让他干这种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陈炎把发簪收回袖子里,他也是出来之前从陈泽那拿到的,连他自己都惊讶又羡慕,陈泽有她的东西,而他什么也没有,要不是知道他的情况,还以为他们两早就……陈泽瞒得狠,谁也没告诉,今天如果不是想见她,他怕是根本不会拿出来。
“昨日中秋,二皇女府在怎么霸道也得放他回去过节,正好你成亲,他便来这,一路跟着你去迎亲,你无论怎样,都得去见他一面,见不到你他不会回皇女府的。”
春含雪沉默的点了下头,可点过头之后她又有些为难,去见他,他就想着献身,上几次都是掐晕他才脱身,那这次呢?
在掐晕他就说不过去了,可她也不能真睡他啊。
该怎么办?
春含雪快步去了书房,陈炎也回了隔壁。
书房院里的廊子下坐着三拨穿着打扮不同的下人,每拨下人身边都推放着不少的贺礼,堆起来的绸缎,红纸包着的干肉,酒水?还有一堆的大大小小的名贵盒子,用红绸系着,看到春含雪这个正主来了,好像所有人都认得她,不用雨薇引见,他们就一顺的站起身来,一个个很有礼数的向她行礼,那边穿着青蓝外衣,打扮素净却全身上下都很温婉的中年男子,先把一张礼单递了上来,笑道,“这是我家主人送的礼单,请小姐笑纳,主人说,小姐昨日洞房花烛,乃人生第一大得意的喜事,他实在是想当面恭贺小姐,可小姐太过谨慎,竟不舍得请他,他虽心中不快,可对小姐……是十分看重,又心有爱怜,便自做主张送小姐一份贺礼,也不枉费与小姐认识一场。”
春含雪说了声感谢,接过礼单看了看,本来也就随便看看,并没在意,她还在思索这是谁送的东西,可看这中年男子真不认识,正想问他家主人是谁,眼神却瞥到礼单上最后一行字时,一下张大嘴惊愕住了,一万两的喜钱银子?
好大的手笔,单子上也没有主人家的名号,这到底是谁啊?春含雪立马抬头打量中年男人,这男子虽穿得素净,可他食指上却戴着翡翠玉环的戒指,颜色很润泽好看,一眼望去就很贵重,指尖白皙柔嫩没有一点做过活的痕迹,到是像十指不粘阳春水的贵夫,见她打量自己,男子笑了笑,并不介意,反而也打量起她来,随后笑道,“小姐,贺礼送到,那小人就告退了。”
他说完,向她又行了一礼,领着其他下人离开。
“等下,你家主人是谁?送了这么重的礼,也该让我知道才是,你要不方便说,不如提示我一声,如你家主人以后也有喜事要办时,我也好回礼。”
中年男子动了动嘴,又笑了起来说道,“不用回礼,我家主人是谁……小姐略想想就知道,何须我说,我要是说了,呵呵,主人就要怪我多管闲事了,你要是真想不到呢……就枉费我家主人对你的怜爱了,小人告辞。”
春含雪听了半天,还是没明白他说得是谁?
谁怜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