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东游一行,近两个月。这段时间,在他的日夜操劳下,诸女都有了身孕。
就目前而言,能承接炮火的也只剩下锦儿了。
锦儿是高世德最先收入房中的女子,她看着姐妹们一个个陆续有了身孕,心里既为她们感到高兴,又不免有些羡慕。
特别是得知连菲露兹都怀孕后,她撅起的小嘴都能挂上一盏油灯了。
如今在赵丽娟面前卖惨,终于得到了高世德的承诺,她满心欢喜,‘嘻嘻,金莲姐的法子果然管用。’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太尉府内流光溢彩,宴会厅内宛如白昼,下人们捧着山珍海味忙碌穿梭。
大家长高俅夫妇坐于首位,一家人围坐一堂。
席间,有高世德插科打诨,平时严肃的高太尉也难绷笑脸。
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温馨和谐。
当晚,锦儿侍寝。或许是喝酒的缘故,她的小脸有些红扑扑的。
她将高世德的脑袋抱在胸口,略显不满道:“每次都说人家小,你仔细看看,人家现在还小吗?”
高世德晃了晃脑袋,含糊不清道:“不小了,锦儿不小了。”
锦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想道:‘哼,我确实不小了,再说,就算我喂不饱宝宝,不是还有姐姐们吗?嘿嘿……她们肯定有余粮的。’
须知,资本最雄厚的贞娘和小潘,与她的关系异常要好,更不消说,最初三人还是金牌搭档呢。
所以,锦儿的借粮计划自然是可行的。
……
寅时末,房外响起‘当当当’的敲门声。
接着,传来女婢的呼唤:“衙内,老爷让您起床了。”
高世德揉了揉脸,应道:“好,知道了。”
锦儿坐起身,两只白兔一阵蹦跳,她随手披上一件外衫,扭头见高世德没有动静,便伸手推了推他,“衙内,起来吧。”
高世德搂上她的细腰,脑袋在她腰窝蹭了蹭,“再睡一小会儿。”
“哎呀,待会儿老爷该生气了。”
锦儿一顿软磨硬泡之下,高世德才起来穿衣。
因为时间紧急,锦儿喊了两名女婢过来帮忙,有人打水,有人束发,三人一阵手忙脚乱地捯饬。
不多时,高世德脚踩鹿皮靴,身穿紫罗服,腰扎金束带,头悬三梁冠。
配上他挺拔的身材,以及俊朗的容貌,当真是风度翩翩,潇洒不凡。
“衙内,您穿这身官服,真威风!”
高世德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嘴甜,如今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吧,等本衙内回来再,嘿嘿嘿~”
因为美好的一天必须从早上开始,高世德今天起得挺早,但还没上啊。
所以,等他回来必有一战。
……
高俅已在府门前厅等候,正想派人催促时,高世德姗姗而至,“都五更鼓了,还磨磨唧唧的。”
高世德笑嘻嘻地转了个身,“嘿嘿,义父,你瞧我这身装扮如何?”
高俅略一打量,满意地点点头,嘴上却道:“少臭屁了,赶紧走。”
二人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十几名挎刀护卫左右随行。
车子在稀薄的晨雾中,缓缓向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高俅嘱咐道:“今日带你进宫面圣,你需用心应对。”
“知道了,昨天都交代那么多了,我又不是傻子。”
“切不可口不择言。”
高世德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皇宫南正门为“宣德门”,只有皇帝出行或举行大典时才会开启。
官员上朝时,文官从左掖门入宫,武官从右掖门进殿。
左右掖门外建“待漏院”,院内设有廊屋、火炉、茶汤室,文武百官在此候朝。
此时门前早已车水马龙,官员们身着朝服,提着笏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
车夫将马车驶到左掖门,恭敬道:“大人,到宣德门了。”
高俅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他决定在高世德面前装装逼,“走东华门。”
“是!”
马车转个弯,继续前行,不少官员见了,议论纷纷。
“那好像是高太尉的马车?”
“嗯。”
“官家莫不是允许他走东华门入宫?”
“大惊小怪,高太尉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自然有这资格。”
那人想想也是,以前没见高俅从东华门入宫,不代表人家没被特许。
东华门位于皇城东南侧,与西南侧的西华门形成对称,两门之间,是一条连接外朝与内廷的核心通道。
东华门紧邻门下省、枢密院等中枢机构,经此门便于重臣快速入宫议政。
东华门是偏向政务通道的门户,也是少数夜间依然开放的宫门。
王安石当政时,他就常走东华门直达禁中,与神宗密议。
边关紧急军情可通过东华门直送枢密院,无需经待漏院流程。
《靖康要录》记载:高俅因私扩东华门夹道,被御史以“坏祖宗门禁之制”弹劾。
他若不能从这里入宫,闲的蛋疼了,才会扩建夹道。
不久后,皇宫内响起“咚咚咚”的钟声,钟声悠扬而雄浑,是为“晨钟暮鼓”一词中的晨钟。
钟声一百零八响后,左右掖门随即开启,文武百官鱼贯入宫。
另一边,马车很快到了东华门,守门侍卫见是高俅的马车,连忙放行。
马车畅行至银台门才停下,再往前,俅哥也得下车步行。
高世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建筑和景色,真没什么说的,因为入眼皆是朱红色的高墙。
临近垂拱殿,高世德远远地看到,从南门进宫的众位大臣已经抵达殿前广场,并列好队形等候入殿了。
也就是说,高俅绕这一圈并不能节省时间,只是少走几步路而已。
高俅对一名内侍塞了一块银子,吩咐道:“你带他到偏殿休息一会儿。”
内侍拱手躬身领命,“是!”
高俅若不安排的话,高世德肯定得站在殿外等候召见,不得不说,俅哥还是很贴心的。
临走,他嘱咐道:“老实点,别乱跑。”
“知道了。”
高世德应了一声,随内侍离开。
他撇了撇嘴,心中吐槽道:‘这里也没有我的相好,我跑个屁呀跑。’
后宫佳丽三千,不光指后妃,还包括宫女。
宫女一茬又一茬的更换,也全是精挑细选的美人,赵佶的妃子,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宫女出身。
可不管妃子还是宫女,她们都在内廷,有众多护卫及太监层层把守,毛都看不到一个。
小说里,一入皇宫,随便就能遇到皇妃贵妃投怀送抱,那纯属扯淡,寻常官员上下朝,连宫女都别想见到一个。
高世德没走多远,四名轿夫抬着一顶华丽小轿快步而来。
四人步伐稳健,动作整齐划一,行走间不见轿子有丝毫颠簸。
落轿、压轿、掀轿帘,一位中年男子从容走出。
虽然距离垂拱殿还有一段距离,但能坐着轿子到这里,必定是重量级人物。
高世德有些好奇,侧头望去,竟是熟人——燕王赵俣。
赵俣头戴七梁进贤冠,冠缀珠玉,垂缨络。
他身穿一袭绛纱蟒袍,袍身上金蟒昂首,四爪攫云。
赵俣略微整理一下罩在外面的天青罗纱,不疾不徐地抬头四顾。
他看到不远处的高世德后,诧异道:“高衙内?”
高世德忙拱手行礼,并微微欠身:“见过燕王殿下。”
赵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呵呵,不必多礼。”
他又上下打量高世德一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刚回来,此前多谢殿下抬举。”
赵俣摆了摆手,“哎,这点小事提它作甚?本王还要感谢你呢。”
他往垂拱殿方向看了看,低声道:“如今你也回来了,晚上到我府上喝两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高世德见赵俣如此作态,心道:‘不是吧,一个王爷说话也这么小心翼翼的?’
其实宋朝的王爷都不怎么上朝,也很少管理具体事务。
毕竟,如今这一脉的祖宗赵光义,就是这么登基的,他们要防患于未然。
因为“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基本原则,国家各项具体行政事务主要由文官集团处理。
所以,皇帝需要的是治世之能臣,而非自己有治世能力,他只需要学好礼义廉耻,做出善民的最终决策即可。
宋代皇帝对皇子乃至太子的教育更侧重于道德教化,而非具体的治国技术。
他们学的是礼义廉耻,读的是《孝经》《论语》《尚书》《资治通鉴》等,即便太子也很少接触财政、军事等实务知识。
有兴趣的,就登基后学一点,没兴趣就实行“垂拱而治”。
这是宋代皇室的教育传统,以道德优先,“君德”重于“君能”。
皇帝都不需要学太多治世能力,各代王爷就更别提了,他们追求“无才便是德”。
不然肯定被皇帝猜忌,你一个王爷学这些是想干嘛?是想帮朕治理国家吗?
当初赵佶便是一门心思搞艺术,他的皇帝哥哥非常放心。
王爷不好好吃喝玩乐就是犯了忌讳,与官员私交过密,更是大忌,特别是与高俅这样的军事权臣。
《宋刑统》规定:“诸王与非职事官往来,徒一年。”
赵俣头顶王爵、太傅等诸多荣誉官职,并没有具体事务,他与任何官员往来,都会遭人诟病。
……
【皇宫图在章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