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闻言,“噌”的一声拔出腰刀!
银环蛇目眦欲裂,大吼道:“你不能言而无信,你说过不杀我的!”
高世德指着士卒,“对呀,杀你的不是我,是他!”
银环蛇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睛瞪得滚圆,就要破口大骂。
士卒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手中长刀一挥,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瞬间落地。
那颗脑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眼睛依然圆睁着,仿佛还带着愤怒和不甘。
高世德吩咐道:“你们去看看那个李柜死了没,没死就抓起来!”
“是!”四个士卒领命而去。
高世德又对星仔道:“星仔,你去把三娘和招娣接过来。”
扈三娘和招娣都在船上待着,那边还有二十名士卒作为留守,防止贼人毁船或放船。
……
海风轻拂,整个小岛上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第一排的某个小院里,有二十多名禁军将士,他们负责保护高世德的安全。
此时地上还跪着四个被绑缚的海盗。
一个络腮胡,名朴大昌;一个瘦高个,名金老六;一个矮胖子,名黄二犊;一个左脸上横着两道刀疤,正是他们的头目李柜。
招娣怔怔地看着跪着的四人,这四人的样貌她忘不了,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之前的数个夜里,她都是在悲愤绝望中惊醒,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巾。
那段躲在灶台下的记忆,反复折磨着她,犹如血色的梦魇,挥之不去。
招娣小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掌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确认,现在并不是又一场梦。
“就是他们!”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仇恨!
高世德好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招娣,当初冲进你家的是七人,有三个已死在乱军之中,如今就剩这四个了,你想让他们怎么死?”
招娣仰着小脸,眼中满是哀求:“衙内,你答应过让我亲自报仇的!”
“呵呵,放心吧,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几个海盗闻言,一个个面色难看。
朴大昌扯着嗓子吼道:“成王败寇,落在你们手里,爷爷认栽了!爷爷宁愿死在官军刀下,你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这等死法,我也死不瞑目!”
一个士卒抬手两掌抽在朴大昌脸上,“闭嘴!”
朴大昌依旧嘴硬,“狗官,爷爷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等岂能受这等折辱!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
士卒又对朴大昌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牙齿崩落,口鼻窜血。
一人干脆卸了他的下巴,让他只能“啊啊啊”地叫唤。
不是朴大昌有多硬,他长得五大三粗,怕招娣一刀砍不死自己,那种痛不欲生的场景,只是想想,他就慌得一批。
高世德不屑地看了几人一眼,“你们瞑不瞑目,关我毛事!”
说着,他递给招娣一把大刀。
招娣却摇了摇头,“我不用这个。”
“嗯?”
只见招娣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一把刀身细长,尖端锋利,适合精细操作;一把刀身微弯,刃口上翘,弧度优雅流畅。
两把均是剔骨刀!
高世德扭头看向扈三娘,三娘知道他想问什么,“这,这不是我教的,是她跟曹正学过杀猪!”
操刀鬼曹正,他的武艺可能不怎么样,但若论杀猪剔骨,他的刀功能称之为艺术级!
招娣对这四人都恨之入骨,若非要排个名次的话,当属头目李柜和黄二犊。
小丫头想让他们多活一会儿。
她率先走向朴大昌,稚嫩的小脸上浮现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峻。
正是这人砍死了他的父亲,当时鲜血淋漓的场面,她至今也忘不了!
她要百倍还之!!!
朴大昌惊恐地晃着脑袋,口中“啊啊”大叫着,立即有两名士卒伸手把他按住,让他动不得分毫。
刘柜“哈哈”大笑:“怕什么?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有多狠?老子倒要看看,她能砍几刀才吓得手软!”
招娣对刘柜的嘲笑充耳不闻,她口中喃喃低语,“心定神闲,稳准狠。手起刀落,精快轻。分肉先断筋,剔骨莫伤心……”
如果曹正在这里,他肯定会说:“丫头,前两句放血和开膛的口诀呢?得让猪死的安详没有痛苦!”
招娣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刀刺入朴大昌的腿弯,刀尖精准地切断了他的筋络。
“啊~~~”
朴大昌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士卒死死地按着。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招娣的衣袖。
当朴大昌四肢各个关节的筋络都被挑断之后,他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
刀光所过,他的一条大腿渐渐显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汩汩涌出。
当初,招娣父亲的脑袋被砍掉后,朴大昌正是用的这条腿,把人头当球一样踢来踢去。
刀尖划破皮肉,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在朴大昌杀猪般的哀嚎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两把剔骨刀在招娣的小手中上下翻飞,时而交叉如金剪,时而并行似铧犁。
当朴大昌的胸口处也露出森森白骨时,他还尚未断气。
招娣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朴大昌上翻着白眼,浑身痉挛,口中发出“嗬嗬”的粗重喘息声。
那对凸出的眼球里,映着小姑娘沾血的脸庞。
边上的金老六看了,脸色惨白,他头上的冷汗不比朴大昌的少。
他咬牙道:“小丫头,你要报仇,老子认了!但给个痛快,别整那些下作手段折磨人!那不是好汉所为!”
而胖子黄二犊的裤裆处,早已湿了一大片,他泪流满面,拼命以头抢地:“给我个痛快!求您给我个痛快!”
李柜此时也牙齿打颤,额头直冒冷汗。
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见了,也都咂舌不已,各个在心里直呼:太残暴了!!!
扈三娘看着招娣,满是担忧道:“衙内……”
高世德吸了一口气,轻轻摇头,“我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今天就由她去吧,以后你好好教导她就是。”
正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当然,扈三娘只是担心招娣出事而已,毕竟她只是个孩子。
金老六也被处决了,轮到黄二犊时,他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一个士卒咽了口唾沫,“姑娘稍等,我这就把他弄醒!”
“谢谢!”
“不用、不用!”
说着,他便大耳刮子不断朝着黄二犊招呼。
招娣并没有停留,直接越了过去,她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李柜,李柜只觉得背脊发寒,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破口大骂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好你个黄毛丫头,来吧,老子不怕!哈哈哈,对了,你娘玩起来是真过瘾啊!哇哈哈哈!”
李柜是破罐子破摔,他情知必死无疑,骂两句解解气。
而且万一能激怒招娣,说不定对方会盛怒之下把他一刀给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