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五四和高三
日落时，台上的灯光闪烁，我们位于操场中间位置，不远不近，能看见舞台虽说不是特别清晰。
主持人宣布五四开始时，我们几个已经开始嗑起了瓜子，讨论着等会儿的节目。
“要不要去看台那儿？”杨树嗑着瓜子，伸着脖子向前望。
侧过头偷瞄老宋那边，“老宋人呢？”
“刘洋你看到老宋没？”
“没有，你们干啥？”刘洋转身问道，“吃啥呢？”
“瓜子，你要？”
刘洋很自然地伸出手，意思明显。
“能去看台不，这儿看不清啊。”我说。
刘洋拿瓜子却不办事儿，“不清楚啊。”他嚷嚷回道：“应该可以吧？”
这儿拿个手机录视频都是糊的。
“要不等宋儿来了去问问？”刘洋含糊的给了我们一个选择。
“那算了。”
我们放弃了在前排观看的心思，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嗑瓜子。
台上唱歌的人看不清，但从音响里传来的歌声却无比清晰，唱得好听的一开口就能收获一阵惊呼......只要在台上的就能收获掌声。
有位跳舞的女生在台上翩若惊鸿，台下有位捧着一大束花的男生注视着她，而我们自然是注视着那位男生。
“他干啥的？”
“你看他手上拿着啥？”杨树回：“明摆着送花的啊！”
“我意思是，跟台上表演的啥关系。”杨树没理解我的意思，听我补充后，我们饶有兴趣地议论起来。
最先浮现的想法是谈朋友，但下一刻被我们齐齐否决，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真当教导主任眼瞎吗？
“那是他弟娃儿吧？”刘洋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咋知道？”
“噢，以前见过。”他说：“我对那男的有印象，学生会的。”
刘洋为我们补充上完整的关系，“台上跳民族舞的是他姐姐。”
“是吗？”
得到答案后，我们对那捧着一大束花的男生更感兴趣了，猜测他等会儿将以什么样的形式把花送出去。
男生默默站在台下一角，安静地等待着台上的表演结束，当音乐落下帷幕，男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股脑冲到台上，直接把花塞到女生怀里，后者似乎很吃惊，大概她并不知情。
送出花的男生又以相同的速度冲下台，迅速遁入人群之中，女生捧着花，小跑着退场。
“这哥们行啊。”刘洋感叹道，“是我肯定不好意思。”
“真勇。”
我自问，换成是我还真不一定有那勇气去干这儿事。
“佩服。”
想来，他或许是想给自己姐姐一个毕业的惊喜，就是不知道这惊喜是前者多还是后者多。
主持人回到台上念叨台词，我目光在班级队伍前后扫视，不经意扫过林七月的身影，然后继续找寻老宋。
“老宋在前头。”我有了主意，“我们说我们去上厕所。”
“这样好吗？”杨树将瓜子壳丢进他带的袋子。
“怎么不好？”我的理由简直堪称完美。
我们商量好刚要行动，苗善先一步找到我们。
“你们去不去前头看？”
我一愣，这是来了瞌睡送枕头？
“去，干啥？”
“那一起吧，我跟宋老师说找两个去前面拍视频。”
苗善看向我们一愣一愣的，语气催促道：“只是刚好看到你们了，去不去？”
“去！”哪儿有不去的道理？
如此，绕过草地上的人堆，坐到看台，最前排的位置观影体验确实不一样，终于体会到了演唱会VIp席位的感觉。
不过看台和主席台处在同一条直线上，从侧边看的感官有点说不上的难受。
“咱下去看？”我对他俩说话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实在是面前两个大音响的声音震得人不得不提高音调。
“啥？！”杨树竖起耳朵凑到我跟前，“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下去看！”我差点揪到杨树的耳朵，可惜被他躲开了。
“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看。”杨树大声回答道。
看台下面，观看的感觉便好了许多，没有从侧方看的奇怪感，就是正对着的音响有点伤耳朵。
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声音的轰鸣，回看台发现只有苗善一个人在玩手机。
“他们人呢？”我嚷嚷道。
“噢，不知道，可能上厕所了吧。”苗善抬头瞅了我一眼回道，随后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找了一圈之后没看到他们人影，心中嘀咕这两人走了居然都不叫我？
节目来到合唱，咱班的马明浩和一位女生在此列，玩手机的苗善回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拿着手机录视频，我亦如此。
“哟？录着呢？”
嘈杂的音乐中，杨树的调侃从背后响起，我举着手机回头看见他，“你干啥去了？”
“小卖部，你吃不？”杨树拿着薯片递到我跟前。
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去掏薯片，“你都不叫我？”
“没看到你啊。”杨树辩解。
闻言我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我就在看台下面那么大一个人，没看到是不是过分了？
“陈新呢？”
“不知道，我没跟他在一起。”杨树摇头。
偏过头在杨树周围搜寻，蓦地看到苗善旁边的暮珊紫，眯着眼看向杨树，呵，杨树深藏blue啊~
歌曲进行到一半，伴随日落天色更加暗沉，衬托舞台灯光的耀眼，打在他们身上，尤其是白色的衣裙上，宛如迷雾灯塔。
“这蛾子是不是有点多啊？”杨树略带不定的语气，指着台上到处乱飞的蛾子。
“自信点把疑问词去掉。”
我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身上，停满了白色的飞蛾，有的落在她肩，还有的落在裙摆……舞台上全是飞蛾，时不时从落在女生衣服上然后又飞走。
但女生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淡定，甚至能从容的飙高音部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之强大，但凡换个人来，现在恐怕是“鸡飞狗跳”的场面了。
“咋那么多蛾子？”苗善皱眉显然很不适应，暮珊紫双手环抱，“不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收回记录的手机，这一幕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台下人的表情也大多写着佩服，用一群飞蛾来当花瓣，烘托气氛，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不过，台上唱歌的人素质都很强大，硬是扛着让人不适的灯光和满天飞蛾演唱完了整首歌曲，一曲落，台下掌声雷鸣轰动。
就连两边看台玩手机的人也不自觉地放下手机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