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清净温雅,不怒自威
“嗯?”桑九黎回过神,忙移开了视线,“没,没什么。”
穆君珩轻笑出声:“等你伤好了,想怎么扯都行。”
“谁要扯你的……”虽是这般说,桑九黎的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扫向那明黄色的锦带。
“朕自己扯也行。”穆君珩将桑九黎的腰带放置一旁,顺手拿起了药瓶,“可要朕帮你。”
“我自己来便好。”桑九黎背过身,衣襟层层解开,心跳的速度,也在不停的加快。
双手握在微敞的衣襟上,踌躇着。
须臾。
她察觉到身后的人在靠近,下一刻,一双臂膀从两侧绕到身前,握住了她。
桑九黎双肩微微一颤,双手不由得握紧。
“别怕。”耳畔的声音微哑。
要命啊,他这是要给她上药,还是要勾引人啊?啊?
还未等桑九黎稳住心神,握着她的手动了,衣襟也被缓缓拉开。
明明该觉得凉,可此时的桑九黎,整个人都在发烫。
“嘶!”直到肩上传来一阵刺痛。
穆君珩手上一顿,“我,轻点。”
待到桑九黎整个右肩露出,穆君珩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小伤?”
疼痛缓解了些,桑九黎轻吐了口气,“这,不就是小伤么。”
后肩处,近四寸长的刀伤,还在一点点渗着血。
伤口两侧红肿,与肩上白瓷般的肌肤相称,显得格外狰狞。
对寻常闺阁女子来说,这伤确实重了些。
但于桑九黎而言,只要四肢齐全,没伤及肺腑,那都是皮外伤。
白神医跟在穆君珩身边多年,剩一口气的暗卫见多了,自然也不觉得什么。
可看在穆君珩眼里,却满是心疼。
桑九黎见身后迟迟没动静,便侧过身问:“怎么了?”
穆君珩:“别动,我先给你上药。”
“好。”桑九黎乖乖地转回去。
穆君珩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可当棉帛触碰到伤口时,桑九黎还是没愣住,倒吸了口冷气。
穆君珩忙俯身轻轻吹气。
桑九黎猛地一颤,侧首:“你,作甚?”
穆君珩望向她愈发绯红的耳廓,倏然一笑,“朕倒是想做些什么。”
原以为桑九黎会羞涩,却不想,她忽然转过身,目光锁紧,“比如……?”
春光半遮,乍现眼前,穆君珩自视君子,此时竟不受控制的,望向那素白肚兜上露出的半面桃花。
“阿黎……”穆君珩声音透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嗯?”桑九黎稍稍拢了拢衣襟,凑近:“你还没说,比如什么?”
穆君珩强忍着心中难耐,将桑九黎扳了回去,“再乱动,当心朕生吞了你。”
“呵……好吧,那你快些,我有些冷。”仗着身上有伤,肆意调戏,但她也知道分寸,不能太过,否则吃亏的还不定是谁。
银铃般的笑声,撞见穆君珩心田,不由扬起了唇角。
这丫头,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但对于被阿黎调戏一事,他心里是愉悦的。
白神医的止血散和凝肤露有奇效,伤口很快便不再渗血,冰冰凉凉的,连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伤口包扎好,穆君珩才将她的衣襟提起,“这两日切记,伤口不能沾水。”
“知道了。”桑九黎拢紧了衣领,转身寻她的腰带。
却发现腰带已被穆君珩拿在手中。
“皇上这是要为末将更衣?”她笑容清浅,摄人心魂。
“有何不可?”穆君珩靠近了她,动作娴熟环过细腰,掌心贴着腰袢,缓缓扣紧。
桑九黎痒得弓了腰,瞪他:“你故意的。”
这一眼,没有半丝杀伤力,还带着些许娇嗔。
穆君珩轻笑着,“是。”
桑九黎:“……”
系好腰带,穆君珩目光移向她那干得发红的脸颊,指腹轻抚过,落下一个吻,“疼么?”
桑九黎摇了摇头,笑容依旧灿烂:“不疼。”
穆君珩轻叹,都皴了,怎么可能不疼。
指尖沾取了些凝肤露,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涂抹,“为何不回信?”
桑九黎微扬起头,方便他施为:“我这不,想给你一个惊喜么。”
确实是惊喜,也险些成了惊吓。
穆君珩曲指轻轻刮了下微红的鼻尖,“朕差点要以为你出事了。”
似想起了什么,桑九黎忙开口:“对了,这事你别责罚无忧,是我不准他给你传信。”
“他失职。”穆君珩面色淡淡,涂抹完一侧脸颊,又沾了点药,伸向另一侧。
“这还真怪不得他,无忧原是要给你传信的,结果,我给他看了这个,他就乖乖听话了。”桑九黎不知从何处,摸出了那块双龙佩,在穆君珩面前晃荡。
穆君珩侧眸看了一眼,满是无奈,“你倒是知道如何物尽其用。”
“我聪明吧?”小脸得意洋洋。
“嗯,朕的阿黎,本就聪慧过人。”穆君珩将手中的药放置一旁,一把抱起桑九黎,就往外走。
元安见人出来了,忙展开了伞递上:“马车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去将军府。”
“嗯。”
将军府门大开着,周管家一直站在门前候着,远远见到王府的马车,忙吩咐小厮进去禀报。
自己则候着等待迎驾。
二人才下了马车,元安就登上石阶,高声喊:“皇上驾……”
才起了个调,穆君珩阻声:“不可张扬!”
元安:“……是。”
迈进府门,桑振怀和顾渊夫妇,便迎了出来。
三人正要行礼,穆君珩忙上前扶起,“此处无外人在,三位不必多礼。”
“师娘。”桑九黎见到凤吟,便欣喜地小跑过去。
“小九儿回来了,快让师娘看看,可有伤着?”凤吟笑容温婉,一身素色锦衣,头簪海棠花钿,配两支金丝步摇,这装扮与京中权贵人家相比,算是素简。
可那一身气度,看着却比那些名门贵妇,更尊贵些。
桑九黎笑着应道:“擦破了点皮,并不碍事。”
“师父。”桑九黎向顾渊行礼。
“嗯,回来便好。”顾渊颔首,目光却在打量面前的穆君珩。
比先太子当年,更有帝王之气。
清净温雅,不怒自威。
那眉眼看似淡雅,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颇有几分先皇当年的威仪。
“顾先生。”穆君珩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顾渊和穆君珩想象中却有很大的出入。
烟灰色长袍加身,腰带松垮,发丝些许花白,只随意束了个半髻,以一根青竹玉簪发。
瞧着仙风道骨,处处透着随性。
唯有那双眼睛,难掩睿智:“幸会。”
不恭维,不自傲,一开口,便是江湖气。
穆君珩淡笑:“难怪先生不喜朝堂。”
阿黎和顾凌风的性子,看样子是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