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夜店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如潮水般涌来。
五彩斑斓的激光在人群中扫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杂的浓烈气息。
男男女女拥挤在舞池中，尽情忘我地随着dJ挥舞手臂扭动身躯。
江遇下意识皱了皱眉，手指背在身后捏了个清心诀，在他和顾佑琛的耳畔罩上一道透明屏障，将嘈杂的音乐声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
顾佑琛紧锁的眉头也松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见缝插针地从人群中穿过，走到里面随便找了一个暗处的卡座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便有侍应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习惯性地扯着嗓子喊了句，“两位需要些什么？”
江遇视线在舞池中巡视，接过菜单随手点了点最便宜的卡座套餐，“这个就行。”
侍应生收了菜单视线在两人身上转过一圈，心里不知道盘算了些什么。
江遇知道侍应生在看他，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舞池里，没空去关注一个没有任何异常的服务员。
好在侍应生也知道江遇两人是顾客，看了两眼就转身离开了卡座。
侍应生走后，顾佑琛向江遇那边坐了点，见他一直四处看好像真是来找什么的。
但什么东西要来夜店这种地方找？
顾佑琛的好奇心当即就上来了，“小师侄你来找什么东西，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找？”
“你要一起找？”
江遇从舞池上收回视线，没等他接着说下去，侍应生抱着一筐啤酒放在了桌面上。
“两位客人，真是您今晚的酒水，祝二位玩的愉快。”
顾佑琛现在最好奇的就是江遇过来到底找什么，快速向外摆了两下手，等侍应生转身离开就又凑了上去。
“能说吗？“顾佑琛冲着江遇挤眉弄眼，眼底还带着几分调侃，”你不会是过来这里找你喜欢的人吧……”
“师叔！”江遇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人很好，从不来这种声色场所。”
“好好好。”
顾佑琛耸耸肩，明显不信的样子。
这年头，人的压力都不小，谁还不出来喝个小酒跳个舞了——虽然他本人并不来。
但当顾佑琛后来知道江遇喜欢的人是谁后，也不得不承认江遇说的话确实没问题。
“所以说，你到底是来找什么的？”顾佑琛顺着江遇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出来，“眼睛跟个探照灯似的，都快把这里看穿了。”
江遇双臂环胸，指尖点着手臂。
他在思考要不要将正在调查的事情告诉顾佑琛。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坏处，反而能在有些时候帮我打个配合，只要别跟阿然说就行。
江遇思绪一转，即刻便决定透露给顾佑琛一些内容。
“我可以告诉师叔，但师叔要答应我不能和师父师祖他们说。”
顾佑琛面色一变，什么事情还扯到师叔师弟他们了。
“你说。”
江遇看着顾佑琛摇头，“师叔你先立誓，我再告诉你。”
顾佑琛见自己没糊弄过去，好奇心又实在占据了上峰，只好在江遇的注视下立下道家誓。
“我保证绝不将江遇接下来对我说的话告诉师弟和师叔等人。”
话音落下，夜店外的上空落下一道惊雷，但舞池中的众人沉浸在摇滚的音乐中，无一人察觉。
江遇侧耳听到雷声响后，才满意地扯起嘴角，“来，师叔，让师侄好好给你说说。”
顾佑琛嘴角抽了抽。
不是说他这个小师侄从小就冷模冷样的，怎么他看着妥妥一大尾巴狼啊。
算了，他现在誓都发了，管他什么狼不狼的，必须要听听到底是什么事，“你说。”
“顾师叔可有发觉天地间多了些什么物质。”
“多了什么东西……？”
不知怎得，顾佑琛下意识就回想起了昨晚那一瞬的错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但我以为是错觉。”
“不是错觉。”江遇从口袋里拿出玉葫芦拔开瓶塞将黑东西倒了出来，“师叔看看这是什么。”
黑东西从玉瓶里出来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冲击到它的听力，下意识以为自己回到了刚跑出来的那天。
“我跑出来了？”
顾佑琛：？？
“这什么东西？说话声音跟锯葫芦似的。”
顾佑琛刚从江遇手里接过来黑东西，听到一团没有五官没有身体的东西，发出让人难以接受的声音后，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什么外星生物。
但顾佑琛仔细一感受就发现了不对。
“怎么有一股……幽冥之气？”
顾佑琛将黑东西在手里翻了一圈，却也没看出来个什么名堂。转头看向江遇，“小师侄，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卡座里，江遇一边给顾佑琛解释，视线一边在卡座外的地方看着。
“那天吃完饭抓到的，我怀疑是——那里！”
江遇正说着，视线从斜对角的一圈卡座上滑过，突然在暗处的一个卡座后停下。
顾佑琛被江遇解释的一头雾水，但也大概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感受到的不是错觉。
“那里也有这种东西？”
顾佑琛将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想要冲出去的黑东西捏在手里，提溜到江遇眼前，“要过去看看吗。”
顾佑琛顺着江遇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那个卡座的不对劲。
那里像是有源源不断的黑雾在向外冒，渐渐将整个卡座都包裹在里面。
但卡座里和附近的人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依旧举着酒瓶扭动着身体。
顾佑琛虽然下山多年，但一直也没荒废了修习，一眼就看出卡座后的黑雾和手里的黑东西同出一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遇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罗盘。
铜制的指针疯狂旋转几圈后，颤颤巍巍地指向东南角——江遇刚才注意到的卡座正在这个方位上。
江遇转头看向顾佑琛，沉声道：“先过去看看，这里人多眼杂，等出去再说。”
顾佑琛将黑东西塞回江遇的玉瓶中，起身跟上江遇，“走。”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始终注意着和不断扭动着靠近的身体保持距离。
等两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活像是历了一次大劫。
这时，卡座上的一群人率先注意到了拿着罗盘的江遇。
“呦，我还是第一次在death见到这种类型的，小朋友过来陪哥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