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珩眉头紧皱。
“我已经听说了,似乎每月宋南姝都会去京郊的那个温泉庄子,我们到时候在路上把人劫了!等沈序洲找过来时,就让沈序洲自己插自己一刀,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往宋南姝的身上插上一刀!”
姜箬璃越说表情越阴狠:“宋南姝可是姜裕行的亲生女儿,姜裕行又是当朝的吏部尚书,沈序洲当初娶宋南姝我认为恐怕也有这个原因,京中人人都知道现在姜家为了求宋南姝回姜家,多卑微!沈序洲不敢让宋南姝出事就只能给自己一刀,只要他受伤,以你的武功一定能杀了他!”
“这件事,说到底是男人之间的事,没道理把宋南姝牵扯进来!”柳云珩虽然心底因为柳家的事也是恨宋南姝的,但他也是愧疚的。
姜箬璃看着表情不赞同的柳云珩道:“大丈夫做事,哪有那么多顾及!我们又不是真的要伤害南姝!事情做成之后……大不了我们补偿南姝就是了!可若是沈序洲不死……死的可就是你了啊云珩哥哥!”
柳云珩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他承认自己被动摇了。
“我可以把所有的铺子全都卖掉,银子拿出来去江湖上雇佣一些杀手,但对付沈序洲肯定是不成的!可要活捉南姝……应该是没有问题!”姜箬璃晃了晃柳云珩的胳膊,“只要你点头,我就开始着手卖铺子!”
“阿璃……你让我想想。”柳云珩垂下眸子,将姜箬璃紧拽着他的手拨开,“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箬璃了解柳云珩,知道不能把柳云珩逼得太紧,便没在说什么。
只可怜巴巴看着柳云珩,眼泪吧嗒吧嗒掉,说:“云珩哥哥,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白白回来一次,若是……我知道回来后你会死,我还不如不回来,这样在我的世界,至少我能假装你一直是好好的安远侯府世子!”
说完,姜箬璃转身离开。
柳云珩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又心生疑窦将窗户掀开一挑缝隙,朝外面看了看,想观察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监视自己。
可他在窗前看了半晌,也没有找到监视他们的人。
柳云珩从前好歹也是神卫军的指挥使,对于有没有人监视观察一会儿还是能作出判断的。
只是,现在没有人监视着他们,不妨碍之后等皇帝意识不清醒时,沈序洲派人来杀他。
平心而论,易地而处……
若是现在他在沈序洲的位置,他也会在皇帝快要不行时,杀掉皇帝安排在暗处随时准备提拔他来和自己分权之人。
有那么一瞬间,柳云珩心中有了摇摆。
他想到姜箬璃口中那个人人平等,科技发达的时代。
若是和姜箬璃去到那个时代,是不是更好一些?
刚想到这里,柳云珩便摇了摇头。
他去了那个时代,什么都没有……又不适应,该怎么来保障母亲和姜箬璃的生活。
他不能摇摆退缩!
柳云珩知道自己性格中最大的弱点,就是摇摆不定,优柔寡断。
这一次,他不能再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摇摆。
既然,陛下给了他安身立命之地,想让他在陛下离世之后掌权。
那他,就一定要留下!
正如姜箬璃所说,先下手为强,他不能在这里静静等着沈序洲的屠刀向他挥来。
如今,他是没有办法伤到沈序洲。
可他也不愿意利用宋南姝……
但是,他知道沈序洲忌惮什么!
若是沈序洲对他出手呢?
如果沈序洲对他出手,那么……陛下一定会觉得沈序洲狼子野心,说不定会提前在他现在还清醒的时候便把他提拔上去。
柳云珩想到这里猛地抬眸,脑袋像是突然亮起一道灵光。
他缓缓在座椅上坐下,扶着座椅扶手的手不住收紧。
雇佣杀手,来杀他……
只要他能顺利逃到皇帝跟前,他就一定会提前得到提拔。
柳云珩咬了咬牙,决定兵行险招!
在杀不死沈序洲之时,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柳云珩为了克服自己优柔寡断的个性,当时下了决心,便拿出了皇帝给他的银子。
以前做神卫军指挥使时,他和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知道只要肯花钱,就能找到愿意舍命的亡命之徒。
但,他找来杀他的这些人,不能太厉害……
否则,他就没有命逃到皇帝的跟前了。
他想要权力,可人要是真的死了,再大的权力放在他手中也没有用。
想到这里,柳云珩不在耽搁。
他拿了披风就出门……
姜箬璃站在窗口看着匆匆出门的柳云珩,突然就有些心神不宁。
柳云珩要去哪儿?
她以为,柳云珩要下定决心恐怕还得犹豫个半个月左右,可瞧着他刚出门那双眼沉沉的目光,好像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难不成,他打算去买凶杀人?
姜箬璃惴惴不安在窗前坐下,还是等柳云珩回来再问吧!
最后实在不行,她还有一条可以回现代的路……
但她得早作准备。
柳云珩一直到入夜,才戴着面具在流民居住的城外见到了一个亡命之徒的头头。
柳云珩到的时候,那面带刀疤的男子,正一脚踩着长凳,手中拿着杀人用的短刀将另一只手中的肉块,削下一片,送入口中。
“九爷,人带来了……”
给柳云珩带路之人低眉顺眼走到那刀疤男子跟前。
“神卫军指挥使沈大人……竟然也有要来求我们这些亡命之徒杀人的时候。”刀疤九爷冷笑开口。
“要杀有些人,不能动用神卫军和月影卫,我自己又不能亲自动手,只能劳烦你们了!”
说着,柳云珩将带来的银子往长桌上一放,朝九爷的方向推了过去。
一直立在九爷身后肌肉健壮的男人闻言直起身,上前戒备瞧着柳云珩将银票拿起,又走回了九爷面前,双手展开银票给九爷瞧。
确认银票是真的,那九爷笑了一声,随手将大块肉丢回盘子里,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又用臂弯擦了刀,这才懒懒散散在长桌另一端坐下:“挺好!沈指挥使打算让我们什么时候办事?总得给个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