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孩子在学校把腿摔骨折了,完全顾不上啊,见谅!】
俞圣卿在更衣室待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有些事,他比外公知道的更多,自己这一趟差事同样也是有些人角逐的筹码。
之前为了批复是别无选择,现在就不同了。
托有老婆孩子的福,疫情期间,他可以暂时远离那些纷争。
哪怕知道躲不开,但能避一时是一时。
新的一年,注定动荡。
楼下的孩子们感受不到成年人的忧虑。
早上徐阿姨包了饺子,明知天猷还吃不了,梅琳偏要蹲到他面前吃,可把孩子给馋狠了。
梅一诺有些心不在焉,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她是最别扭的一个。
好好的生活,突然就多出个人来分她半张床,偏偏还是自己赋予了他合法的权益,憋屈和慌乱一大早就搅得梅一诺思绪混乱。
她机械地搅动着蘸饺子的醋碟,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楼梯口。那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人正从容地走下楼。
青鸟还是老样子,一见俞圣卿下楼,刚吃了一大盘饺子的她迅速放下筷子,“我去喂肉肉。”
一听喂狗,梅琳对见新姐夫的热情瞬间转移,“我也去。”
徐阿姨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过来,笑容亲切慈爱,“姑爷要醋吗?”
俞圣卿直接在梅一诺身旁落座,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大腿隔着单薄布料擦过她的,像是不经意的触碰,却让梅一诺握筷子的手微微发颤。
“不用,我们共用一碟就好。”
徐阿姨这才笑着走开,餐桌上只剩两人,梅一诺眼神杀过来,示意他老实点儿。
“我真的很少吃。”俞圣卿压低嗓音解释,“要吃,就吃你的。”
“……我吃饱了,都给你。”
梅一诺略显仓皇的推开椅子,可还未站稳,手腕便落入滚烫的桎梏。
“再吃点儿,你太瘦了。”其实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少,抱起来手感简直该死的好。
他垂眸掩尽眸中轻易被勾起的暗色,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梅一诺触电般抽回手,平静的生活突然被打破,她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应对,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进入她私人空间的丈夫。
“真饱了,我去喂孩子。”
起身时带落了餐巾,俞圣卿比她更快,修长的手指按住她欲捡的手。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梅一诺听见他喉间溢出低笑。
逃什么?
来日方长。
客厅里,念棠还被丢在客厅的墙边上罚坐,殷淮端着米糊陪在一旁。
“下次再欺负哥哥,米糊糊都不给吃。”
小丫头有恃无恐,听到熟悉的哥哥俩字,偏头看坐在宝宝餐桌椅上,正在自食其力的天猷,小脑袋一甩,谁要吃成那么脏兮兮乱糟糟的模样。
下一秒,念棠眨巴着葡萄似的眼睛,粉嘟嘟的嘴唇又翕动两下,望着朝她而来的梅一诺,清晰吐出音节:“妈妈——喂!”
“当啷!”
饺子掉进醋碟。
俞圣卿猛地转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她,她刚才是不是叫妈妈了?”
梅一诺没说早就会了,嗯了声,接过殷淮手里的碗,放在宝宝椅上,然后把小念棠也丢进了餐桌椅,“像哥哥一样自己吃吧。”
犯错的人还喂上了!
殷淮回到餐厅陪俞圣卿,他才收起又惊又喜的神情。
“四哥再吃点儿?”
殷淮心都饱了,这妹夫还是懂事的,没倚老卖老,瞧这哥叫的多顺口。
“你快吃,我们都吃过了。”
他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问道:“说起来,你们闪婚,我们对妹夫的了解实在有限,方便聊聊吗?”
独属于大舅子的审问,虽迟但到。
俞圣卿放下筷子,瓷勺在碗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眸看向殷淮,眼神清明而坚定。
“四哥,想知道什么?”
殷淮看了眼客厅里的母子仨,笑着道:“别这么严肃,边吃边聊,饺子凉了可不好吃。”
要不是有这声四哥撑着,这活儿铁定让老二老三干。
“你们已经领证,你家里人什么态度,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哥。”梅一诺在客厅喊殷淮,“让他吃饭。”
这些属实没什么好问的,俞家人的态度在俞圣卿出任务期间已经展现的明明白白,别说梅一诺从没想过要办婚礼,就是有这个念头,婆家人如此态度,她也歇了心思。
摆在她面前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问题,俞圣卿。
这个人的态度,决定了这段婚姻的长度。
俞圣卿却是很郑重的对殷淮道:“这些事本该在婚前讨论,是我对不住她。我父亲早逝,母亲工作繁忙,我的事我说了算。”
“至于婚礼……”俞圣卿看向客厅背对着他的人,他知道她听得见,“我听她的。只要她愿意,我必倾尽所有。她不想……等疫情结束,我们就带着孩子去外面走走。”
在这段关系里,明显不想被束缚的,从来不是他。
殷淮注意到,他提到\"孩子\"时,这个让他颇具压迫感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柔软。
爱屋及乌到这个程度,倒也难得。
“说真的,你真不介意她带着两个孩子?外头那些风言风语……”
“四哥,”俞圣卿打断他,“以后,我就是孩子们的父亲。”
他说的是事实,殷淮却觉得这男人难怪得殷锐锋敬重,还挺爷们儿!
不过他想表达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天猷和念棠姓殷,我们殷家自会看顾他们长大。你们还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只需要和小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对小诺好就足够了。”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人生了孩子,殷淮推己及人,让他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他做不到,自然也不强求俞圣卿如此。
关于自己的孩子姓殷这事儿,俞圣卿自己倒是接受良好,不过若是外公和爷爷知道……
麻烦!
他们暂时还是不用知道为好!
俞圣卿下了决定,掏出手机,点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推至殷淮面前。
“四哥放心,”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天猷和念棠就是我唯二的孩子,在我这里,诺诺和孩子永远排第一。”
殷淮往他手机上瞟了一眼,瞳孔微缩,居然是一张不能生育的证明?
这货有毛病吧!
六年前,去开这种证明做什么?
(晚点儿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