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做饺子速度也快，包了一个下午，外面已经冻上了几百个的饺子。
当然了，今天可不单单是许家做几百个饺子，刘婶儿家，倒装房的李家和苟家，二进院的几户人家，几乎家家门外都放着几百个的饺子冻着。
当然了，这也就是这两年厂子效益好，大家的福利也发得实在，加上这过年嘛，大家还是攒了攒肉票的，所以才能一口气做这么多的饺子。
不过这饺子和饺子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像许家搁在外面冻的饺子，那都是白面饺子。
像那一向节省惯了的苟家，那就是灰面饺子。
像那年底才办了喜事，还在甜蜜蜜的老李呢，饺子颜色就介于白面和灰面之间。
不过，这也是大部分人家冻的饺子颜色，毕竟，这是大过年吃的饺子，怎么也得面子上好看些。
纯精面那是负担不起，混杂着灰面，也算是好看一些。
冬日里的太阳，落山得早，许啾啾早早将收音机打开，里面放着早已不知道听了多少回的样板戏，以及今天特有的，对大年三十的祝福。
堂屋里，坐满了人，孙家三兄弟带着龙凤胎和小板栗玩得哈哈大笑，时不时因为盖过了收音机的声音，被老妈说嘴。
黄婉则是在一个下午后，和这位前辈孙姐感情突飞猛进。
孙梅看在黄婉也是个年轻寡妇的份上，倒是有心帮衬，只是她自己也是刚刚够过日子，没什么能力帮她。
不过，告诉她心得还是可以的。
正好收音机声音大，孙梅也不用担心自己这些话被别人听见。
“我告诉你，我之前男人刚死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干什么我都觉得，如果我男人在就好了，但是我告诉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看我现在，我的技术等级都比我男人死前还要高了。”
“这说明啥？凡事你要想干，卯足了胆子去干！成不成另说，起码你得敢是不！”
“而且，说句难听的，就我之前那样，家里三个小子跟着有样学样，都觉得天塌了，成天在外面瞎玩，根本对学习不上心，就想着怎么弄钱，你看现在，让他们亲眼看见，学习能够带来的好处，这三个小子，一个比一个对学习上心了。”
说到这里，孙梅脸上洋溢出了满足的笑容。
说实话，以前是有偷偷想过离开三个小子再嫁的念头，但是现在不了，她相信，就靠自己，不管三个小子将来会不会给自己养老，自己也能好好生活。
黄婉听见孙梅这些话，脸上不时地闪过深思。
她之前从没想到这样的方向，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但现在看来，只要自己想办法改成已婚丧偶，那自己的人生，还是可以继续走下去。
那么，要迈出这一步吗？
如果不迈，这辈子自己都要等待着别人打发喂狗一样的丢点东西，也要担心自己小板栗将来会不会被那个人渣给认回去。
但要是迈出这一步，那个人渣会不会愿意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要是他不愿意，自己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呢？
大年三十，就在黄婉的深思之中度过了。
-
大年初一一大早，许啾啾正坐在堂屋里吃着饺子，就瞧见黄婉带着小板栗过来。
小板栗应该也是刚刚睡醒就被她妈给拉来了，双眼还泛出了困意的泪花，走路也有些晕晕的。
许妈瞧见母女两，也愣了一下。
因为这一大早的，母女两先来自家拜年，是不是有些不给老张家的面子了？
然而，黄婉接下来的话，却让许妈发现，这位小黄同志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是大年初一。
“许科长，我想和你问一件事，嗯，比较私密的那种，可以吗？”
许啾啾被这句话给问得一愣，还没开口，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却响起了。
“触发系统任务，避免黄婉在与李东强在争执中受伤意外死亡，当前任务奖励，改造性战斗机&%*%”
听见脑海中，最后的编码竟然出现了乱码，许啾啾抬头看向黄婉的目光中，便带上了真切。
“问，尽管问！我一定回答！”
黄婉瞧见许啾啾这模样，愣了一下，然后想到孙姐说的话，抿了抿嘴唇：
“可以，可以让许婶儿帮我把小板栗给带出去玩一会儿吗？我不想让她听见？”
“可以！”许啾啾说完这话，看向许妈：“妈，你带小板栗去三妹的屋里玩一会儿，等我聊完了叫你们回来。”
许妈：？？
“哦哦，好的。”
至于大姐，许啾啾还没开口，大姐夫李健就带着龙凤胎和媳妇出来了：
“我们去爸的屋里坐坐，你们聊。”
听见这话，黄婉脸已经通红了，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这许家一家人还这么迁就自己，自己真的是……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自己要说的话，真的不能在自己那屋子说，那屋子和隔壁张婶儿之间就隔了一堵墙，而且那屋子小，不管怎么压低声音，只要隔壁的人有心想听，那就一定能听见。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非要到许家来找许啾啾聊的原因。
见人都走了，黄婉这才张嘴。
“我……我有一个朋友……”
“嗯，你这个朋友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样的，我朋友原来考上大学……”
许啾啾听完黄婉的话，拳头硬了。
好你个老李，居然骗婚，哦不对，不是骗婚，你根本没和人结婚，就纯靠骗让人在乡下生了孩子，还一直留在乡下，每个月定期寄生活费捆绑住。
因为离开要有介绍信，黄婉甚至都离不开那个村子。
这次，要不是老李的对家出力，黄婉母女两一辈子都在乡下，甚至原书里都没出现过这对母女的身影。
好在，这次厂子里的斗争，也算是给了母女两一个机会，阴差阳错地，让自己知道了她们的故事。
原本的计划，在听见黄婉母女的故事后，彻底推翻，许啾啾抬头看向已经哭红了眼的黄婉：
“我有一个计划，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