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攻打煞源，今日我打算挑选有缘之人，传授功法，提升实力。”圣皇话落，伸出手指，指向郑贤智两人。
面具之下露出鬼魅一笑。“你二人与我有缘。”
周围人对郑贤智两人透露出羡慕的眼神。
可郑贤智听到此话，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掌心紧紧贴着剑柄。
圣皇所指，就像一把锋利的钩子，直直戳进他心里。他偷偷用余光扫了眼孙瑶，发现她也绷着身子，眼神里满是警惕。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九道黑影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把他们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九个人身上散发的煞气又浓又沉，像是裹着一层化不开的黑雾，正是郑贤智那晚见到的九人。郑贤智咬了咬牙，心里清楚，这九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好对付。
他悄悄传音给孙瑶：“先别轻举妄动，摸清情况再说。”孙瑶微微点头，手指却已经悄悄握住了腰间的灵符。
圣皇好像完全没在意两人的紧张，慢悠悠地收起血色长鞭：“今日传道到此为止，都散了吧。”台下的人虽然满脸好奇，但也不敢多问，只能乖乖退下。
郑贤智看着人群渐渐散去，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自己就像被关进笼子里的猎物，随时会被撕碎。
跟着圣皇往圣皇宫深处走的时候，郑贤智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原本圣城到处都是灰扑扑的石头建筑，透着股压抑的气息，可这核心之地却完全不一样。
金灿灿的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地上铺着的地砖泛着温润的光泽，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淡淡的甜味，甜腻得让人发慌。
孙瑶传音道：“太不对劲了，这地方看着越华丽，越让人害怕。”郑贤智没说话，只是把腰间的玉符又紧了紧——那是他们防身的最后手段。
走进一间大殿，圣皇突然抬手，示意跟着的侍卫都退下。
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郑贤智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圣皇面具下传来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像是重锤敲在他心上。
“你俩说说，”圣皇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两人浑身一颤，“煞气修炼的危害，你们觉得是什么？”
郑贤智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把白天听到的那些危害又说了一遍。
什么走火入魔，什么经脉尽断，什么最后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说着说着，他发现圣皇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圣皇先是冷笑，笑声又尖又利，像刀子刮在石板上。
紧接着，她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震得郑贤智耳朵生疼。
可笑着笑着，笑声里又带上了哭腔，变成了又哭又笑，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郑贤智和孙瑶对视一眼，心里直发毛。他们不知道圣皇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开口问，只能死死盯着她，随时准备动手。
好一会儿，圣皇才停下笑声，伸手一把扯下面具。郑贤智定睛一看，果然是那晚的红衣女子！
她脸上的眼睛里都是血红色的，像爬满了细小的血丝，眼神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疯狂和绝望。
“危害？哈哈哈哈，我怎么会不知道危害！”她猛地冲到郑贤智面前，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以为我想让大家走这条路？你以为我乐意看着他们一个个变成怪物？”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郑贤智脸上，“可我有别的办法吗？！”
孙瑶壮着胆子开口：“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修炼了吗？一定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办法？”红衣女子突然安静下来，慢慢退回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五百年前，我也和你一样，觉得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我带着一群人去找灵气充沛的地方，去研究新的修炼方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可结果呢？所有的灵气都被煞气所染……”
郑贤智心里一颤，突然发现她脖颈间的红痕在轻轻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在这方世界，煞灵结合才是修炼的唯一方法！”她的声音又变得凶狠起来，“煞气修炼是危险，可它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变强！能让我们不再被魔兽踩在脚底下！”
她突然又笑了起来，“你知道煞气修炼最大的危害是什么嘛？”
郑贤智摇头表示不知。
“是封煞大阵！”
红衣女子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脸上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她伸手轻抚过墙壁上的符文，那些金灿灿的纹路竟在她指尖下泛起血色涟漪：“在圣主来到此界之初，圣主发现圣界的煞气开始外泄，为了保护外面的世界，他在飞升之前布下封煞大阵。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守护圣界的屏障......“
郑贤智眉头紧皱：“可现在大阵反而困住了你们？”
“没错！”红衣女子猛地转身，眼中血丝暴起，“大阵不仅拦住了煞气外泄，更切断了圣界与外界的灵气流通！
现在的圣界，就像个密封的罐子，里面全是腐臭的煞气”她挥袖击碎一盏金灯，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化作血色蝴蝶，“没有灵气，普通修士根本无法修炼，我们只能用煞气刺激身体，饮鸩止渴。
可是一旦用煞气修炼，体内充满煞气，封煞大阵就会阻拦离开。”
孙瑶忍不住问：“那不能想办法破阵吗？”
“破阵？”红衣女子突然瘫坐在地上，方才的狠厉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个被抽走灵魂的傀儡，“数万年间，不知道多少人试过。
可大阵就像活物，只要有煞气之人靠近阵法，就会被无穷无尽的煞气反噬。
那些强行破阵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没有意识的煞魔，被阵法消灭......“
郑贤智想起演武场上那些被煞气侵蚀的修炼者，突然觉得一阵窒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圣皇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让众人修炼——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里，弱小就意味着死亡。
“凝煞境以上的修士无法离开圣界......”郑贤智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突然他反问道，“所以你攻打封魔谷，是想找到其他出路？”
红衣女子惨然一笑：“出路？可以说是出路，也是绝路。”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红衣女子突然又露出鬼魅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石板：“封魔谷底下镇压着的，是当年圣主都没能彻底堵住的漏洞。”
她突然凑近郑贤智，呼出的气都带着铁锈味，“但换个角度想，要是能打破那个漏洞？”
郑贤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是说......让整个圣界都被煞气淹没？”
“没错！”红衣女子猛地站直，金红色的裙摆扫过地面，扬起一片血雾，“现在圣界还有零星的灵气，但是煞气源源不断从煞源漏出，只要我们打破封印，煞气充满圣界，活下来的人就可以直接用煞气修炼，适者生存！”
她张开五指，掌心浮现出扭曲的黑纹，“而我们就能顺着煞源逆流而上，离开这方被封印的世界！”
孙瑶脸色煞白，连退两步撞到墙上：“你疯了！整个圣界都会被毁掉！“
“早就毁了！”红衣女子突然嘶吼起来，发间的血玉坠子剧烈摇晃，“圣主开始封印煞源之时，人门都感谢圣主，可是随着煞气泄露越多，生存空间越小，圣界就越发的没落。
其实我们开始和外界的修士是一样的，只是煞气的侵染才让我们变得，人不人，魔不魔。”
“你知道煞气源头的世界是什么样吗？”郑贤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那里比圣界更危险......”
“危险？”红衣女子扯开领口，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这些年我每晚都被煞气噬心，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了。”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根本不懂被关在笼子里的滋味。”
听到此话，郑贤智明白了，他们两人已经完全暴露了。
还没等郑贤智做出反应，圣皇开口了：“你们是来找封魔神碑的吧？”
郑贤智两人没有回答。女子却是继续说道：“封魔神碑就在煞源，四块封魔神碑堵住了煞界的入口。”
红衣女子擦了攃虚假的眼泪，眼神恢复了几分狠厉：“外来人。我需要有人打开封印？你需要封魔神碑，我们可以合作......”
郑贤智直勾勾的看着圣皇依然没有说话。
圣皇见状并没有在意，只是拍了拍手，突然一道石门打开。一个铁笼出现在两人面前。
郑贤智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牢笼里昏迷的柳如烟和方雨飞。
他们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渍，显然已经遭受了不少折磨。
孙瑶忍不住惊呼一声，往前迈了一步，却被郑贤智一把拉住。
“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郑贤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红衣女子慢悠悠地转着血色长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死不了。
不过是给他们尝了点煞气的滋味，让他们知道在圣界，修炼是多么痛苦之事？”
她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现在，愿意谈谈合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