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欺软怕硬
李婕妤本就愤恨皇后，皇后此刻的声音更像是在李婕妤的心间浇了一桶热油，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若不是皇后，若不是皇后，若是没有皇后，李婕妤死死捏着被子，修剪得当的指甲都沁出些鲜红色的血迹来，刚刚的心如死灰一扫而空，恨到深处，面目都多了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狰狞。
裴抒自是不清楚李婕妤心中所想，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就是，只会感叹一句人性如此。
欺软怕硬是大部分人骨子里固有的特性，封她为后的是周宸，李婕妤却不怪怨罪一手促使成这样场面的周宸，反而去怪怨她，可不就是避强迎弱。
李婕妤平安诞下五皇子，可李婕妤身上不洁连累的诞下的五皇子身上自带不祥也传遍了整个后宫。
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看着李婕妤的笑话，以为能够凭借怀孕母凭子贵一跃跨过九嫔的门槛，不曾想鸡飞蛋打，彻底惹了皇上的不喜。
瑶华宫。
性子一惯淡然的清充媛这会儿也不禁有些喜形于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明显的喜意。
“充媛，这下李婕妤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看她还以后还如何得意嚣张。”
奴婢前程如何，全看主子争气与否，主仆之间大都是同喜同伤，清充媛高兴，绯玉也透着一股子欢喜。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行了恶因，就不要怕得了恶果，生出那样的孩子，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绯玉绕到清充媛身后替她揉捏肩膀，“充媛，李婕妤遭了报应，周贵嫔那里呢，咱们要把周贵嫔在其中的作用告知给李婕妤吗？”
“暂时先不要。”清充媛沉吟片刻，摇摇头，“先看这事后续如何，皇上会不会起疑心调查五皇子的情况，皇上若是调查此事，自然用不着咱们多此一举，皇上要是没动静，再做打算。”
绯玉点头，“充媛明智，这样的事情咱们还是尽可能少掺和，少做少错，看着她们斗才好呢。”
“是啊，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的，自己不保全自己还指望谁护着自己呢。”
清充媛坐直身子，端起茶水轻啜一口，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如今我倒是能自己亲自抚养孩子，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到？”
“充媛安心就是，这种事情急不来的。”绯玉安慰道：“太医都说了， 您的身子没一点问题，康健得很，只是时间早晚，您还年轻，皇上也时常来咱们瑶华宫，不用过于忧愁，孩子总会来的。”
清充媛点头，“是啊，我还年轻，身体又健康，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用不着着急。”
她只要稳住自己不犯错，不被别人拉下来，再生一个孩子，哪怕是熬资历，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清充媛猜得不错，周宸又重新把太医叫到凤仪宫去仔细询问了一遭。
待到太医离开之后，裴抒看向周宸，问道：“皇上怀疑五皇子这事是人为的？”
“是与不是总要调查过才能清楚。”周宸手指轻叩着桌面，把赵福全叫进来，吩咐道：“去，查一查，五皇子这事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
“奴才遵命。”赵福全躬身应下。
坐月子的李婕妤一时间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可有关李婕妤和五皇子的话题却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或是单纯为了热闹，或是别有用心，不少人都暗中讨论这事，谣言这回事总是越传越玄乎。
可裴抒的动作比散播谣言更快一些，谣言还没能彻底传得不像样，李婕妤生产的第二天，裴抒就抓了几个乱嚼五皇子舌根子的宫人和宫女狠狠惩戒了一番。
当着众人的面行刑，得到的效果立竿见影，谣言立刻消失了大半。
不只是宫人和宫女，请安的时候，裴抒当着妃嫔的面提起了这事。
“听说王婕妤这一两天上蹿下跳很是活跃，有不少有关五皇子的谣言都出自王婕妤之口，王婕妤是整日过于无所事事了不成？净捡着这些话四处胡说。”
王婕妤脸上笑意一僵，讷讷道：”娘娘，臣妾并无坏心，只是有些好奇，说几句玩笑话，并无大肆散布谣言。“
“皇子尊贵，岂是你能够随意开玩笑编排的？宫中何曾有过这样的规矩，我竟从未听说过。”
裴抒眼神淡淡看向王婕妤，脸上不见怒色，却不怒自威，直看得王婕妤垂下眼皮，不敢抬头，心头惴惴不安。
“还有你说你并无大肆散布谣言，怎么？难不成要宣扬到宫外去才算是大肆散布谣言？要我把证据送到你眼前你才肯承认吗？”
裴抒冷哼一声，“皇子公主再如何也不是你该随意编排的，庶母也是长辈，你这样哪儿一点长辈该有的模样。”
王婕妤认错道：“娘娘，是臣妾的错，臣妾知错，娘娘恕罪，臣妾再不敢犯这样的错误。”
王婕妤叫苦不迭，整个后宫这么多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议论李婕妤和五皇子，大家明里暗里都在踩着那母女俩，偏偏她倒霉，被皇后单拎出来训斥。
此刻的王婕妤还不知道她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几句不轻不重的训斥，还又另外的惩罚。
“王婕妤不守宫规，嘴巴无德，肆无忌惮随意编排皇子，禁足一个月，抄写宫规二十遍。”
王婕妤这会儿可真是后悔的不行，可看到脸上没什么笑模样的皇后，求饶的话堵在口中说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哽得厉害，最终却也只吐出一句，“臣妾认罚。”
“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点了，谁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裴抒眼神朝下扫视了一圈，道：“都管好自己的嘴，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又不该说。”
众人起身，“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记着就好。”裴抒抬抬手，道：“好了，若是没什么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