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对谈
——我这是到了哪里？
睁开眼，白得晃眼的世界，安静无声。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接下来又究竟到哪里去？
心里同样堵着一大片迷雾，话语想要说出口，却在喉咙里迷了路。
我只是隐约地记得，自己好像已经是第三次身陷这样不知去向的白雾之中了。
第一次，在艾尔登法环的阴差阳错之下，我追着一只金色的蝴蝶，来到了交界地；
第二次，我因为意图沾染癫火，去救回梅琳娜，而被囚禁于封印监牢，在里面迷失了方向，之后，则是金面具大师穿过了迷雾，将我引回了正道；
而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并没有让人感到不安。
指头上微微传来了一丝冰凉，抬起手，只见到那一枚暗月戒指正散发出了盈蓝色的光辉。
随即，耳畔传来了轻柔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真是让我好找，零。”
“菈······妮？！”
“哦？我以为中了魅惑，你会将我也忘记。”菈妮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缕笑意。
我也跟着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你的骑士啊······话说，我这是中了魅惑吗？米凯拉的？”
“既然你已经想起，那就苏醒过来吧，我的骑士。”菈妮的声音恢复了镇定，“去迎接你成为王者的最后一战！”
随着菈妮的声音落下，冰蓝的月色犹如一柄利剑，瞬间劈开了包裹着我的一整片迷雾，悬在深邃而辽阔的黑夜中，为我指引出了前行之路。
“······另外，哥哥他，就拜托了。”
“嗯，我会想办法的！”我全力向着暗月指引的道路奔跑而去。
渐渐的，整个人就像是化作了一缕光，瞬间冲出了白色迷雾。
晃动的世界重新聚焦，只见到了米凯拉也正转过了眼眸，脸上虽然带着一丝诧异，但也见怪不怪地说道：“又是那一位魔女吗？我的异母妹妹，月之菈妮······能够化解我那力量的魔法，也是她从破碎的卢恩中解析出来的吧。”
在他身边，拉塔恩手捧的只剩下半具残骸的玛莉卡，她那体内，正散发着白金色的光辉。
——看样子，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米凯拉已经实现了他的律法啊！
虽然我受菈妮的力量，恢复了神智，但还来得及夺回艾尔登法环吗？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夜之星火。
“零大人。”身旁传来了梅琳娜的声音，看她那一脸如梦方醒的表情，应该也是刚刚被菈妮给拉回了现实。
不过，眼下这局面，也令梅琳娜皱紧了眉头。
而拉塔恩见状，将玛莉卡塞回了米凯拉的怀中，站起身来，重新拔出了他的那一对大剑，蓄势待发。
“为什么呢？来自异邦之人零，还有我少有谋面的妹妹，你们为什么不愿接受我的世界？那里明明没有伤痛，没有悲愁，每一个人都能随心所欲地快乐地活着。”米凯拉轻声而带着一丝苦恼地述说着，但却咄咄逼人。
“沉浸在睡梦之中，真的能算是活着吗”我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米凯拉，我是来找你谈话的。”
“哦？”
见对方似乎有交谈的意向，我也清了一下嗓子，开口慢慢道来：“一开始，我以为交界地的根本问题是资源分配的问题——因为生命熔炉之力的总量是恒定的，但玛莉卡女王塑成【永恒】之后，许多力量被定死而无法再分配，新生不断，就像是一条河里的沙石越来越多，但河水却不见变宽变大，才会形成淤积，最终堵住河水而不再流淌。”
——这便是衰退时代的结局。
“而我原本就是打算消除【永恒】，重塑【死亡】而让水流再度流淌，同时扩大河水流域······或者该说是水量，让这个世界重新运转起来。就像是来自异世界的我，灵魂同样可以接入交界地，那通过艾尔登法环，或许能召来更多灵魂，来扩大交界地的总体力量。只是这样一来，又有了新的问题，也是‘指头之母’梅蒂尔祂最担心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米凯拉是否去过玛努斯·美特大教堂，但作为神只，他也应该知晓了那位“母亲”的存在。
看着对方默不作声的模样，我也继续说道：“像是猩红腐败、像是癫火，若是无法正确利用这些外来的力量，祂们的暴戾狂躁会毁灭整个世界。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担忧，那位‘母亲’才会选择用最后像是死水一样的【永恒】，来封闭交界地，防止这里被更可怕的力量盯上，进而毁灭······另外，我推测，之所以梅蒂尔会让玛莉卡封印幽影地，除了封印【死亡】以外，更重要的还是封印神之门——那正是交界地连通外界世界的真正之门！”
——毕竟，角人们也是通过神之门，来完成请神仪式，引导外神降临。
“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米凯拉。”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运用那股魅惑之力的答案，“你的梦能够显现人心中最根本的愿望，展现他的本质，因此非常适用于对外来灵魂或者神只之力的筛选，而为交界地所用······说白了，我们可以创造一片全是英豪的圣地，一起将交界地变成灵魂的世外桃源！”
“······英豪的圣地吗？”我的说辞令米凯拉也不禁瞪大了一分眼眸，他看着我，思索了许久，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想法！难怪那么多人会自发地帮助你，赐福之王、拉塔恩哥哥，甚至还有我那可爱的妹妹玛莲妮娅······你这个人相当不可思议。”
“多，多谢夸奖。”对方真心实意的称赞，的确叫我也有些受宠若惊。
——这样就能达成合作，也算是说服米凯拉了？
“那么，归于我的麾下吧，零，然后我们一起去你那边的世界，让我的爱也能充满那里。”米凯拉笑眯眯地向我伸来了手。
“······但先说好，梦境可培育不出真正的英雄，将大家的思想都束缚在一起，同样无法诞生英灵哦。”我以防自己的想法被米凯拉曲解，而多说了两嘴，“苦痛虽然会摧毁一个人的意识，甚至夺去生命，但不经磨砺，也难以打磨一柄利剑。”
——毕竟，像是受过光照以后的波尼村，就连仇恨都彻底放下，而成了傻乎乎模样的家伙，怎么也不可能成为传奇。
米凯拉却笑着说道：“那可不见得。”
他话音落下，拉塔恩便手持双刀，往前踏出一步，而将米凯拉护在了身后。
——吖的，这家伙是打算来用强的了吗？！
说到底，交界地本来就是一片以力量为王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