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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黑竹村的雾,是浸了尸腐气的灰黑色。

暮春时节本该抽芽的草木,在村子周围枯槁如死,唯有后山那片老龙树林长得疯魔——暗褐色的树干扭曲如鬼爪,枝桠间缀满艳得诡异的黄花,花瓣上凝着暗红斑点,风一吹,细碎的花粉混着潮湿的腥气飘进村里,熏得人头晕目眩。

“道长!救命啊!”

李承道的青布道袍刚沾到村口的青石板,一个衣衫褴褛的村民就跌跌撞撞扑过来,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袍角。这村民眼窝深陷,原本精瘦的身子肿得像充了气的猪脬,粗布衣裳被撑得裂开纹路,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黑斑,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水来……棺开……”村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吼,突然双眼翻白,七窍涌出暗红的血沫,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腹部猛地隆起,竟如怀胎十月般鼓胀,紧接着“噗”的一声,数条通体乌黑的驱虫从他嘴角、鼻孔钻出来,虫身沾着黄褐色的汁液,正是老龙树花的浆液。

林婉儿背着装满药罐和采药锄的行囊,下意识后退半步,指尖嵌着的草汁痕迹泛出冷光。她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眼间带着股山野丫头的韧劲,鼻尖微动,脸色凝重:“师父,这是老龙树花的毒性反噬,但怨气太重,已经不是单纯的药性了。”

她蹲下身,指尖避开驱虫,捏起一片落在村民衣襟上的老龙树花瓣。寻常老龙树花性寒,花瓣是澄黄的,可这片花瓣不仅带着暗红斑点,根部还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凑近闻,除了辛涩的药味,还有股浓得化不开的尸臭。

赵阳背着罗盘和机关盒,推了推鼻梁上的粗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村民肿胀的尸体,又落在远处的老龙树林:“师父,你看那片树林的走势,像是围尸阵。而且这雾不对劲,罗盘指针乱转,是阴煞聚集的征兆。”

他说着蹲下身,从行囊里掏出一张黄符,蘸了点村民七窍流出的血沫,黄符瞬间变黑,冒着细微的青烟。“是尸煞毒,老龙树花吸食阴邪之气生长,这村子底下,怕是藏着不干净的东西。”

李承道面色沉如铁,腰间挂着的青铜葫芦微微发烫,里面装着压制他体内邪骨的老龙树花粉。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村子里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空气中除了花粉和尸臭,还飘着若有若无的哭嚎声。“进村。”

三个字落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村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老龙树的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路边的土坯房里,偶尔能看到人影在窗后晃动,却没人敢开门。走到村尾一间破败的木屋前,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

林婉儿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屋里躺着一个妇人,同样浑身浮肿,腹部硬如石块,嘴里反复念叨着“水来……棺开……”,眼神空洞,像是丢了魂魄。她的手边,散落着几朵老龙树花,花瓣上的暗红斑点比之前看到的更浓。

“是周狗子家。”村口带路的老村民颤声道,“前天晚上,周狗子说后山老龙树下有宝贝,带着锄头去挖,回来就成了这模样,今早刚断气……”

赵阳突然指向墙角的地窖入口,那里盖着的木板有被撬动的痕迹,木板缝隙里嵌着半截青砖,砖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古符。“师父,这砖不是村里的,是古墓里的封砖。”

他说着从行囊里掏出小铲子,小心翼翼撬开木板,地窖里的腥气更浓了。赵阳点燃火折子,往下一照,只见地窖深处堆着不少破碎的青砖,砖缝间长着几株细小的老龙树幼苗,幼苗的根部,竟缠绕着一缕发黑的头发。

“这不是普通的古墓。”李承道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从青铜葫芦里倒出一点老龙树花粉,撒向地窖,花粉遇到空气,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地窖壁上刻着的血字:“采花续命,以命偿之。”

“师父!”林婉儿突然低呼一声,指着地窖角落里的一枚铜片。赵阳弯腰捡起,铜片上刻着“阴丹”二字,边缘还沾着与驱虫身上相同的黄褐色汁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面色蜡黄、眼神躲闪的汉子冲了进来,身上穿着打补丁的短褂,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隐约能看到一片鳞片状的黑斑。“你们快离开!不能挖老龙树!那是凶树,下面埋着棺椁,挖花者必遭邪祟索命!”

是陈老九,村里有名的向导,据说祖上是守山的。

李承道眼神一凛,伸手就要扣住他的手腕。陈老九反应极快,猛地后退半步,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大喊:“听劝的赶紧走!今晚十二点,棺开煞出,谁也活不了!”

林婉儿想追,却被李承道拦住。“不必追。”他看着陈老九消失在浓雾中的背影,指尖摩挲着青铜葫芦,“他身上有和死者一样的毒斑,是守棺人的后代,跑不了。”

夜幕渐渐降临,黑竹村的雾更浓了,伸手不见五指。李承道师徒三人坐在周狗子家的木屋前,点燃一堆艾草,艾草的香气暂时驱散了尸臭和花粉的腥气。

“师父,老龙树花性寒有毒,泻水逐饮、消坚破积,本该是治病的药,怎么会变成吸煞的凶物?”林婉儿不解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罐。

“老龙树花生长需阴邪之气,若长在吉地,是良药;若长在凶地古墓之上,吸足了尸煞怨气,就成了毒煞的载体。”李承道打开青铜葫芦,倒出一点老龙树花粉,放在掌心,花粉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这花不仅吸煞,还能养煞。下面的古墓里,定有邪祟靠它续命。”

赵阳推了推眼镜,拿出罗盘,指针依旧乱转:“师父,陈老九说今晚十二点棺开煞出,会不会和村民的怪病有关?周狗子挖了老龙树,惊动了下面的邪祟,所以才被下了咒。”

李承道点点头,眼神变得愈发锐利:“那驱虫,是邪祟养的煞虫,靠老龙树花的汁液存活,钻进人体内,吸食精血,催化老龙树花的毒性,让人体浮肿、腹硬如石,最后七窍流血而死。这是在炼尸,用村民的命,养古墓里的邪祟。”

话音刚落,远处的老龙树林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林里穿梭。紧接着,村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不好!”林婉儿猛地站起身,背上的采药锄瞬间握紧,“又有人出事了!”

李承道眼神一沉,抓起腰间的桃木剑:“去看看。”

三人循着惨叫声跑去,只见村东头的一间土坯房里,火光冲天。一个村民浑身是火,从屋里跑出来,身上的火焰呈诡异的青黑色,他一边跑一边嘶吼,身体在火中不断肿胀,最后“嘭”的一声炸开,无数驱虫从火光中飞出,朝着老龙树林的方向爬去。

火光映照下,老龙树林的轮廓愈发扭曲,枝桠间的黄花在夜色中闪烁,像是无数只眼睛,盯着村子里的一切。

“是煞虫引火,销毁证据。”赵阳脸色发白,“师父,邪祟在加快速度,今晚十二点之前,它要凑够足够的精血。”

李承道看着远处的老龙树林,眼神狠厉:“它要凑够精血开棺,我们就趁它开棺之时,斩草除根。婉儿,随我去后山采老龙树花,以毒攻毒;赵阳,你留在村里,破解古墓入口的机关,查探邪祟的底细。”

“师父,那你小心。”林婉儿立刻背上行囊,指尖已经沾了一点备用的老龙树花汁液,这东西能驱虫,也能破煞。

李承道点点头,转身朝着老龙树林走去,青布道袍在浓雾中划出一道残影。他腰间的青铜葫芦微微震动,里面的老龙树花粉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煞气,变得躁动起来。

林婉儿跟在他身后,走进老龙树林,脚下的泥土松软,像是踩着腐肉。老龙树的树干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指甲抓出来的,树枝间的黄花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照亮了林间的小径。

突然,林婉儿脚下一绊,低头一看,竟是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尸体的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匕首,身上也长着细小的老龙树幼苗。“师父,是考古队的人。”

李承道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尸体,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白骨,但身上的衣物还能辨认,是十年前失踪的考古队制服。“他们也是来挖老龙树,或者说,是来挖古墓的。”

他说着站起身,眼神扫过周围的老龙树:“这树林里的老龙树,都是从古墓里长出来的,根系穿透棺椁,吸食尸煞之气。找到最大的那棵老龙树,就能找到古墓入口。”

林婉儿点点头,鼻尖微动,循着最浓烈的腥气和花香走去。在树林深处,果然看到一棵巨大的老龙树,树干需要几人合抱,枝桠遮天蔽日,花瓣上的暗红斑点像是在流血,树根处的泥土隆起,像是一座小小的土坟。

“师父,就是这棵。”

李承道刚要上前,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嘶吼声,从树根处的泥土里传来。紧接着,泥土开始翻动,无数蛆虫从土里钻出来,朝着两人爬来,虫身沾着黄褐色的汁液,散发着腥气。

“来得正好。”林婉儿眼神一厉,从行囊里掏出一个药罐,倒出里面的老龙树花汁液,撒向驱虫。汁液落地,蛆虫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身体扭曲着死去。

李承道则抽出桃木剑,剑尖蘸了点青铜葫芦里的花粉,朝着树根处猛地刺下去。“噗”的一声,桃木剑刺入泥土,像是刺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紧接着,一股黑色的汁液从泥土里涌出,带着浓烈的尸臭。

“吼——”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地下传来,震得整个树林都在晃动。老龙树的枝桠疯狂摆动,花瓣纷纷坠落,像是下起了一场黄色的血雨。

李承道脸色一变:“不好,惊动它了!婉儿,快采花,我们走!”

林婉儿立刻拿出采药锄,小心翼翼地采摘着老龙树花,花瓣上的暗红斑点沾在她的指尖,像是染了血。就在这时,树根处的泥土突然炸开,一具浑身浮肿、皮肤发黑的尸体从土里爬了出来,正是早上死去的周狗子!

“棺开……煞出……”周狗子的尸体嘶吼着,朝着林婉儿扑来,双手带着浓烈的腥气,指甲发黑,像是铁爪。

李承道桃木剑一挥,剑光闪过,周狗子的手臂被斩断,伤口处涌出黑色的汁液和蛆虫。“快走!”

林婉儿采满一篮老龙树花,转身跟着李承道往外跑。身后,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土里爬出来,都是村里死去的村民,他们浑身浮肿,眼神空洞,嘶吼着追来,身后跟着无数驱虫,像是一支尸煞大军。

跑出老龙树林,赵阳正焦急地等在村口,看到两人安全回来,松了口气:“师父,婉儿姐,找到古墓入口了!在老龙树的树根底下,有一个阴阳机关,需要用老龙树花的汁液才能破解。”

李承道点点头,将青铜葫芦递给林婉儿:“快,制作毒符,用老龙树花汁为引。今晚十二点,我们闯棺!”

浓雾中,老龙树林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村民的尸身和驱虫组成的大军,正朝着村子逼近。李承道看着腰间发烫的青铜葫芦,胸口的邪骨隐隐作痛,他知道,今晚的对决,不仅是为了黑竹村的村民,也是为了压制他体内的邪骨,更是为了彻底铲除这株吸食阴邪的凶花和它背后的邪祟。

十二点的钟声,仿佛已经在耳边响起,棺椁即将开启,煞魔即将出世,一场极限斗智、杀伐果断的生死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浓雾如墨,将黑竹村裹得密不透风,老龙树林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尸身拖拽的摩擦声和驱虫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村口。

李承道三人退到村头的土地庙前,庙身破败,神像早已坍塌,只剩下半截底座,上面布满了黑色的霉斑。赵阳从行囊里掏出罗盘,指尖飞快转动,镜片后的眼神凝重:“师父,阴煞之气聚而不散,古墓里的东西已经醒了,十二点一到,尸煞大军就会冲破村子的最后一道阳气。”

林婉儿正蹲在地上制作毒符,她将采来的老龙树花捣碎,黄褐色的汁液混着朱砂,在黄符上飞快勾勒符文。指尖的花汁与朱砂交融,泛出淡淡的黑气,她额角渗出冷汗,鼻尖萦绕的腥气让她阵阵作呕,却依旧咬牙坚持:“师父,毒符做好了,老龙树花的毒性够烈,能暂时压制尸煞。”

李承道接过一张毒符,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这是阴邪之气与花毒交织的征兆。他腰间的青铜葫芦震动得更厉害了,里面的老龙树花粉像是要破葫芦而出。“赵阳,古墓的阴阳机关具体在哪?”

“在老龙树根下的封土堆里。”赵阳掏出一张草图,是他根据地窖里的青砖纹路推演出来的,“机关分阴阳两极,阳极是老龙树的主根,阴极是封土下的青铜门环,必须同时用老龙树花汁涂抹两极,机关才能开启。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机关太容易找到了,像是故意留给我们的陷阱。”

李承道盯着草图,眼神锐利如刀:“不是陷阱,是请柬。那邪祟知道我们要来,故意打开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他将毒符分发给两人,“婉儿,你带三张毒符,负责涂抹阳极;赵阳,你跟我去阴极,破解可能藏着的后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被幻觉迷惑,老龙树花的花粉能破幻,关键时刻撒出去。”

话音刚落,远处的老龙树林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紧接着,浓雾中出现了无数晃动的黑影,尸身的嘶吼声、驱虫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朝着土地庙逼近。“没时间了,走!”李承道桃木剑一挥,率先朝着老龙树林跑去。

再次踏入树林,腥气和花香更浓了,老龙树的枝桠疯狂摆动,像是无数只鬼手在头顶挥舞,花瓣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砸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像是在吐血。林婉儿紧跟在李承道身后,指尖捏着毒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时不时能踩到圆滚滚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驱虫的虫卵,泛着诡异的光泽。

赵阳背着机关盒,紧跟在最后,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突然指向左侧一棵老龙树:“师父,不对劲!阴煞之气是从这边来的,不是主根方向!”

李承道猛地停住脚步,顺着罗盘指向看去,那棵老龙树的树干上,竟有一道人工开凿的痕迹,痕迹边缘长着细小的老龙树幼苗,幼苗的根部嵌着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与地窖里相同的“阴丹”二字。“是障眼法!主根那边是假入口,这里才是真的!”

他刚说完,那道开凿痕迹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刻满了血红色的符文,像是用人血绘制的,散发着浓烈的腥气。洞口下方,传来潺潺的水声,像是有水流在涌动。

“是尸水。”林婉儿脸色一白,她对阴邪之物的气息格外敏感,“洞口的符文是锁煞符,用来困住里面的邪祟,可现在符文已经发黑,快要失效了。”

李承道掏出一张毒符,点燃后扔进洞口,毒符燃烧的火焰呈淡蓝色,照亮了洞口下方的阶梯,阶梯由青黑的岩石砌成,上面布满了湿漉漉的黏液,像是尸水浸泡过的。“赵阳,你破解符文;婉儿,用花汁涂抹洞口,防止尸煞溢出。”

赵阳应了一声,从机关盒里掏出几根铜针,小心翼翼地插入符文的关键节点,动作精准利落。他额角渗出冷汗,符文上的黑气不断侵蚀着他的指尖,让他阵阵发麻:“师父,这符文是战国时期的阴符,用来封印水煞的,下面的邪祟,应该是能操控尸水的水煞。”

林婉儿则将老龙树花汁均匀涂抹在洞口边缘,花汁碰到符文,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被渐渐压制。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阶梯下方的尸水暴涨,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洞口涌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拉扯。

“不好!机关被触发了!”赵阳大喊一声,刚要抽出铜针,洞口的符文突然炸开,黑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身,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承道桃木剑一挥,剑光挡住扑面而来的黑气:“赵阳,怎么样?”

“没事,只是被煞气侵体。”赵阳咬着牙,从行囊里掏出一颗药丸吞下,“符文破解了,里面的水煞已经挣脱了第一层封印!”

洞口彻底打开,尸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让人作呕。李承道点燃火折子,往下一照,只见阶梯下方是一条幽深的墓道,墓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壁画上的人物赤裸上身,被锁链绑在老龙树下,鲜血顺着树干流淌,滋养着根部的棺椁,画面诡异阴森。

“是方士炼阴丹的场景。”林婉儿低声道,指尖的花汁痕迹微微发烫,“这些人都是祭品,用来喂养老龙树,提炼阴丹。”

三人顺着阶梯往下走,尸水漫过脚踝,冰冷刺骨,水里时不时有东西蹭过皮肤,滑腻腻的,像是驱虫的身体。赵阳掏出罗盘,指针指向墓道深处:“师父,阴煞之气的核心在主墓室,就在前面。”

墓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着一条扭曲的龙形纹路,龙的眼睛是两颗暗红色的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青铜门的下方,有一道缝隙,尸水正从缝隙里不断涌出,漫过墓道。

“这是老龙棺的封印门。”李承道盯着青铜门,眼神凝重,“门上的龙纹是锁魂阵,两颗宝石是阵眼,想要开门,必须毁掉阵眼。”

林婉儿刚要上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只见周老板带着两个手下,举着枪,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周老板穿着昂贵的绸缎长衫,却沾满了尸水和泥污,脸色狰狞:“李道长,别来无恙啊!这千年老龙树花和阴丹,我儿子要定了!”

“周老板?你怎么会来?”赵阳惊讶道。

周老板冷笑一声,手下的枪口对准了三人:“我不仅要来,还要谢谢道长为我破解了阴阳机关。实不相瞒,我儿子的怪病,是被阴丹余毒反噬,只有千年老龙树花能解,而阴丹,能让他彻底脱胎换骨!”

李承道眼神一沉:“你早就知道古墓的存在?”

“当然。”周老板的笑容越发诡异,“十年前失踪的考古队,就是我资助的。他们找到了古墓,却没能活着出来,只留下了一封密信,告诉我阴丹和千年老龙树花的秘密。要不是你们,我还真打不开这青铜门。”

他说着挥了挥手,两个手下立刻上前,想要去抠青铜门上的宝石。“住手!”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一挥,剑光闪过,其中一个手下的手腕被斩断,伤口处涌出黑色的汁液,他惨叫一声,掉进尸水里,瞬间被尸水吞噬,只留下一串气泡。

另一个手下吓得脸色惨白,举着枪对准李承道,双手不停颤抖。周老板脸色一沉:“废物!”他亲自上前,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去抠宝石。

就在这时,青铜门突然震动起来,门上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嘶吼。墓道里的尸水暴涨,漫到了膝盖,水里的蛆虫越来越多,朝着众人游来。

“不好!锁魂阵被触动,水煞要出来了!”赵阳大喊道,他从机关盒里掏出几张符纸,飞快贴在青铜门两侧,“师父,快用毒符加固封印!”

李承道刚要掏出毒符,周老板突然转身,枪口对准了赵阳:“别动!谁敢阻止我,我就杀了谁!”

林婉儿眼神一厉,突然将手中的老龙树花汁朝着周老板泼去。周老板猝不及防,被花汁泼了一脸,惨叫一声,脸上冒出滋滋的黑烟,皮肤开始溃烂。“臭丫头!我杀了你!”

他疯了似的朝着林婉儿开枪,林婉儿身形灵巧,躲过子弹,顺势捡起地上的采药锄,朝着周老板的手腕砸去。“咔嚓”一声,周老板的手腕被砸断,枪掉在尸水里。

就在这时,青铜门“轰隆”一声打开,一股浓烈的尸臭和黑气扑面而来,主墓室里的景象映入眼帘——墓室呈圆形,中央的石棺悬浮在半米高的尸水上,石棺四周长着一圈千年老龙树花,花香浓烈刺鼻,花瓣上的暗红斑点像是在流血。

石棺的上方,缠绕着无数黑色的藤蔓,藤蔓的根部扎进尸水里,像是在吸食养分。而在墓室的角落,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是守棺人的怨魂!”赵阳脸色一变,“还有水煞,在尸水里!”

周老板的另一个手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一道黑影瞬间拖入尸水,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尸水里泛起一阵涟漪,紧接着,那手下的尸体浮了上来,腹部被剖开,里面缠绕着老龙树花的花瓣和驱虫,死状与村里的村民一模一样。

周老板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想逃,却被李承道一把抓住后领。“想走?”李承道的眼神冰冷刺骨,“你资助考古队挖墓,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今天,就在这里偿命!”

桃木剑一挥,周老板的头颅落地,滚进尸水里,黑色的汁液和蛆虫立刻涌了过来,将头颅包裹。

林婉儿看着墓室中央的石棺,脸色凝重:“师父,石棺上的藤蔓在吸收老龙树花的毒性和尸水的阴煞之气,再这样下去,水煞会越来越强!”

李承道点点头,眼神扫过墓室四周,壁画上的场景越来越清晰,方士炼阴丹的过程、被献祭的活人、最后被丹毒反噬的惨状,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罪恶。“赵阳,破解石棺上的锁魂机关;婉儿,制作更多毒符,用老龙树花汁浸泡桃木剑,准备破煞!”

就在这时,石棺突然震动起来,尸水暴涨,漫到了胸口,石棺上的藤蔓疯狂摆动,朝着三人袭来。墓室角落的黑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众人看清了它的模样——那是一个浑身发黑、身形扭曲的鬼魂,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正是守棺人的怨魂!

“杀!”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蘸满老龙树花汁,朝着藤蔓砍去,藤蔓被斩断,伤口处涌出黑色的汁液,发出凄厉的嘶吼。

林婉儿将毒符贴在袭来的藤蔓上,毒符燃烧,藤蔓瞬间枯萎。赵阳则掏出罗盘和铜针,朝着石棺跑去,脚下的尸水冰冷刺骨,驱虫不断地撞击着他的腿,让他寸步难行。

守棺人的怨魂嘶吼着,朝着赵阳扑来,黑气弥漫,所过之处,尸水沸腾,蛆虫纷纷爆裂。李承道见状,立刻扔出一张毒符,毒符在空中炸开,黑气被暂时驱散。“赵阳,快!我撑不了多久!”

赵阳咬紧牙关,加快脚步,终于冲到石棺前。石棺上刻着复杂的锁魂机关,与墓道里的符文一脉相承。他掏出铜针,飞快地插入机关的关键节点,指尖被黑气侵蚀,越来越麻,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石棺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棺盖开始微微抬起,里面传来阵阵嘶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尸水暴涨到了脖颈,三人只能踮着脚尖,在尸水中艰难地与藤蔓和怨魂周旋。

“师父,机关破解了!”赵阳大喊一声,拔出最后一根铜针。

石棺的棺盖“嘭”的一声炸开,一股巨大的黑气从棺中涌出,尸水瞬间暴涨,将整个墓室淹没。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升起,浑身由尸水组成,身形扭曲,脸上布满了老龙树花的花瓣,正是方士所化的水煞!

“采花……续命……”水煞嘶吼着,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朝着三人扑来,尸水所过之处,一切都被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尸水滔天,将主墓室淹至胸口,冰冷的液体裹着滑腻的驱虫,不断撞击着三人的肌肤,腥臭之气呛得人几乎窒息。水煞的身影在黑气中愈发凝实,尸水组成的躯干上,老龙树花的花瓣如鳞片般开合,每一次颤动都洒下带着剧毒的黄褐色汁液,落在尸水中便激起细小的黑泡。

“采花……炼丹……”水煞的嘶吼声震得墓室墙壁簌簌掉灰,它猛地抬手,数道黑色水鞭从尸水中窜出,带着破空声抽向李承道三人。水鞭上缠绕着老龙树花的藤蔓,尖刺闪烁着幽光,显然淬满了毒。

李承道桃木剑横劈,淡蓝色的花火顺着剑身蔓延,与水鞭相撞的瞬间,水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化为黑烟消散。“婉儿,撒花粉!赵阳,找阵眼!”他嘶吼着,胸口的邪骨被水煞的阴煞之气引动,隐隐作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道袍。

林婉儿立刻解开腰间的药囊,老龙树花粉如黄色烟尘般散开,落在尸水中,激起一片淡蓝色的火海。驱虫在火海中疯狂挣扎,很快化为灰烬,水煞的动作也迟滞了几分。她趁机掏出采药锄,在尸水中划开一道口子,朝着水煞的躯干冲去:“师父,我来牵制它!”

赵阳踩着尸水艰难前行,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石棺底部。他借着花粉燃烧的微光看去,石棺下方刻着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鱼眼处各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水煞的能量核心。“师父,阵眼在石棺底下!需要毁掉两颗阴珠!”

就在这时,水煞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躯干猛地膨胀,无数根藤蔓从尸水中钻出,朝着林婉儿缠去。林婉儿挥锄斩断几根藤蔓,却被更多的藤蔓缠住脚踝,身体瞬间被拖拽着向水煞靠近。她指尖一翻,掏出一把老龙树花汁浸泡过的银针,狠狠扎进藤蔓,藤蔓立刻枯萎,她趁机挣脱,却被水煞挥出的水掌拍中肩头,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尸水中,瞬间被黑色的汁液吞噬。

“婉儿!”李承道眼神一红,桃木剑上的花火暴涨,他纵身跃起,朝着水煞的头颅劈去。剑光闪过,水煞的头颅被劈开一道缺口,黑色的汁液喷涌而出,里面竟缠绕着一缕淡绿色的残魂,正是炼阴丹的战国方士。

“找死!”方士的残魂嘶吼着,水煞的躯干再次凝聚,无数驱虫从尸水中汇聚而来,填补了头颅的缺口。它抬手一挥,尸水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墙,朝着李承道压去,水墙上布满了老龙树花的毒刺。

李承道刚要挥剑劈开,胸口的邪骨突然剧痛,身形一顿,水墙瞬间将他淹没。“师父!”赵阳急得大喊,他掏出机关盒里的炸药,点燃后朝着水墙扔去。爆炸声响起,水墙被炸开一道缺口,李承道从尸水中冲出,脸色苍白如纸,道袍上沾满了黑色的汁液,胸口的邪骨印记透过衣物隐隐发光。

“师父,你体内的邪祟被引动了!”赵阳大喊道,他看出李承道的异样,“不能再硬拼了,我们得用阴丹!”

“阴丹?”李承道一愣,随即明白了赵阳的意思。老龙树花是阴丹的药引,阴丹能吸收阴煞之气,也能反噬水煞。“可阴丹在哪?”

“在石棺里!”林婉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忍着肩头剧痛,指向石棺内部,“我刚才看到棺底有个玉盒,里面一定是阴丹!”

就在这时,墓室角落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一道黑影缓缓走出,竟是本该被尸水吞噬的陈老九。他脸上的蜡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黑,后背的鳞片状黑斑已经蔓延到脖颈,眼神中带着疯狂的光芒:“阴丹?那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是你?”李承道眼神一沉,“你才是真正的方士转世!”

陈老九狂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不错!我等了千年,终于等到老龙树花吸满阴煞,等到有人帮我打开石棺,只要吞了阴丹,我就能彻底融合水煞,长生不老!”他说着抬手一挥,守棺人的怨魂突然从黑影中冲出,朝着赵阳扑去。

赵阳早有防备,掏出一张毒符扔出,毒符与怨魂相撞,怨魂发出一声惨叫,暂时退去。“你一直在利用我们!周老板、考古队,都是你的棋子!”

“棋子?他们是祭品!”陈老九脸上的疯狂更甚,“没有他们的精血滋养老龙树花,阴丹怎么会成熟?没有周老板的贪婪,你们怎么会帮我破解阴阳机关?”他说着看向水煞体内的方士残魂,“还有你,一缕残魂也想霸占我的身体?今天我就收了你!”

陈老九猛地扑向水煞,双手按在水煞的躯干上,后背的鳞片发光,竟开始吸收水煞的阴煞之气。方士的残魂嘶吼着反抗,水煞的躯干剧烈晃动,尸水暴涨,墓室里的老龙树花疯狂摆动,花瓣纷纷坠落,像是在为陈老九助力。

“不好,他要吞噬水煞和阴丹!”李承道脸色大变,“必须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忍着邪骨剧痛,再次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陈老九的后心。陈老九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气劲射出,李承道侧身躲避,气劲打在墙壁上,炸开一个黑洞,里面涌出更多的蛆虫。

林婉儿趁机冲向石棺,尸水已经漫过石棺的一半,她伸手探进棺内,摸到一个冰凉的玉盒。就在她要拿出玉盒时,棺底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婉儿低头一看,竟是一具穿着考古队制服的尸体,尸体的眼睛睁开,里面布满了老龙树花的花瓣,正是十年前失踪的考古队长!

“放手!”林婉儿狠下心,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着尸体的手腕划去。匕首上沾着老龙树花汁,尸体的手腕立刻枯萎,她趁机拿出玉盒,转身朝着李承道跑去:“师父,阴丹在这!”

陈老九看到玉盒,眼睛瞬间红了,他不再吸收水煞的阴煞之气,转身朝着林婉儿扑来,速度快如鬼魅:“把阴丹给我!”

赵阳见状,立刻掏出罗盘,飞快转动指针,口中念念有词。墓室里的阴阳鱼图案突然发光,尸水开始逆时针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水煞和守棺人的怨魂困在中央。“师父,婉儿姐,我用阴阳阵困住了它们,快用阴丹!”

李承道接过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颗暗红色的丹药,表面布满了老龙树花的纹路,正是阴丹。他看着胸口不断发光的邪骨印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婉儿,赵阳,退后!”

他将阴丹握在手中,同时从青铜葫芦里倒出大量老龙树花粉,撒在自己身上。阴丹的阴煞之气与老龙树花的毒性、邪骨的邪气瞬间交融,李承道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变得青黑,眼神却愈发锐利:“以我邪骨为引,以毒花为媒,阴丹反噬,破煞归墟!”

他猛地将阴丹拍向陈老九,阴丹在空中炸开,暗红色的粉末与老龙树花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将陈老九和水煞笼罩。陈老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幕中不断扭曲,后背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漆黑的骨骼,骨骼上缠绕着老龙树花的藤蔓,正在被阴丹的力量反噬。

水煞的躯干也开始瓦解,尸水不断蒸发,里面的方士残魂发出绝望的嘶吼,被光幕吞噬。守棺人的怨魂想要逃跑,却被阴阳阵的力量困住,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林婉儿和赵阳躲在石棺后面,看着光幕中的景象,心中震撼不已。李承道站在光幕中央,身体被三种力量撕扯,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口的邪骨印记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爆发。

“师父!”林婉儿想要冲过去,却被赵阳拉住。

“别去!”赵阳摇摇头,“师父在用自身邪骨和阴丹、老龙树花的力量相互制衡,一旦打断,他会和陈老九一起灰飞烟灭!”

光幕渐渐收缩,陈老九的身体已经化为一滩黑水,里面缠绕着无数枯萎的老龙树花藤蔓。水煞也彻底瓦解,尸水蒸发殆尽,墓室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层黑色的污渍和驱虫的尸体。

李承道踉跄着走出光幕,脸色苍白如纸,道袍破烂不堪,胸口的邪骨印记淡了许多,但依旧隐隐发光。他看着地面上的黑水,眼神凝重:“陈老九死了,但阴丹的力量还在,水煞的残魂可能还没彻底消散。”

就在这时,石棺突然震动起来,棺底的阴阳鱼图案发出红光,地面上的黑色污渍开始汇聚,朝着石棺下方流去。赵阳脸色一变:“不好,石棺下面还有玄机!”

三人走到石棺前,只见棺底的阴阳鱼图案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传来阵阵嘶吼声,黑色的污渍源源不断地流入缝隙,像是在滋养什么东西。林婉儿蹲下身,闻了闻缝隙里的气息,脸色大变:“是老龙树的树根!这石棺下面,是老龙树的主根,它在吸收阴丹和水煞的力量!”

李承道眼神一沉,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老龙树花吸食阴煞之气,方士炼阴丹,陈老九转世,都是为了滋养这株生长在古墓深处的老龙树主根,它才是真正的凶煞之源!

“必须毁掉主根!”李承道握紧桃木剑,剑上的花火再次燃起,“否则用不了多久,它会吸收足够的力量,长出新的老龙树,引发更大的灾难!”

林婉儿和赵阳点点头,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决绝。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最艰难、最凶险的一战,他们要面对的,是一株吸食了千年阴煞、阴丹之力和水煞残魂的凶树主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墓室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石棺下方的缝隙越来越大,里面伸出无数根黑色的树根,像是无数只鬼手,朝着三人抓来。树根上布满了老龙树花的花瓣和毒刺,散发着浓烈的阴煞之气,一场更加残酷的生死对决,再次拉开序幕。

墓室地面剧烈震颤,石棺下方的缝隙裂至半尺宽,无数乌黑的老龙树主根如毒蛇般窜出,根须上缠绕着暗红花瓣与干涸的血渍,尖端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刮擦着岩石发出刺耳的“嘶啦”声。主根汲取了阴丹之力与水煞残魂,通体透着浓郁的黑气,所过之处,地面的黑色污渍瞬间被吸干,连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得扭曲。

“快退!”李承道一把推开身旁的林婉儿与赵阳,桃木剑裹挟着老龙树花火劈向最粗壮的一根主根。剑光与树根相撞,迸发出刺眼的蓝黑火星,树根发出凄厉的嘶吼,被劈开的断面涌出粘稠的黑色汁液,腥臭中夹杂着老龙树花的辛涩,滴落在地上瞬间烧出细小的坑洞。

林婉儿肩头的伤口被震得发麻,她咬紧牙关掏出药囊,将老龙树花汁与朱砂快速混合,指尖翻飞间绘出数道毒符:“师父,用毒符缠根!这主根吸收了阴煞,普通道法没用,得用花毒反噬!”

她将毒符用力掷出,符纸精准贴在几根主根上,黄符瞬间燃烧,蓝色火焰顺着根须蔓延,黑气与火光交织,主根疯狂扭动,将周围的岩石撞得粉碎。赵阳趁机从机关盒里取出数枚带倒钩的钢钉,用麻绳串联起来,朝着主根密集处甩去:“师父,婉儿姐,我用锁龙钉困住它的根系,你们趁机找核心!”

钢钉深深嵌入主根,麻绳瞬间绷紧,将十几根主根牢牢捆住。但主根的力量远超想象,麻绳很快被拉扯得咯吱作响,钢钉开始松动,赵阳脸色涨红,死死拽着麻绳:“核心一定在最粗的那根主根里!里面藏着水煞的残魂和阴丹余孽!”

李承道眼神锐利如刀,胸口的邪骨印记灼热发烫,阴丹与老龙树花的力量在他体内冲撞,既压制着邪骨,又隐隐与其共鸣。他知道不能再拖延,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那根水桶般粗壮的主根核心,剑身上的花火暴涨:“婉儿,给我喂花汁!”

林婉儿立刻将装满老龙树花汁的药罐掷过去,李承道凌空接住,将整罐花汁泼在桃木剑上,剑光瞬间暴涨数尺,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劈向主根。“噗”的一声闷响,桃木剑深深刺入主根,黑色汁液喷涌而出,里面竟夹杂着一缕淡绿色的残魂,正是方士未被彻底吞噬的魂魄。

“尔等蝼蚁,也敢毁我根基!”方士残魂嘶吼着,主根突然疯狂膨胀,无数细小的根须从断面涌出,朝着李承道缠绕而去。李承道被根须缠住四肢,黑色汁液顺着皮肤渗入体内,邪骨印记瞬间发光,与侵入体内的阴煞之力相互拉扯,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

“师父!”林婉儿急得双目赤红,她抓起采药锄,将老龙树花汁浇在锄刃上,朝着缠绕李承道的根须砍去。锄刃划过,根须纷纷枯萎,她趁机冲到李承道身边,用花汁浸泡过的银针扎进他的穴位:“师父,挺住!用邪骨之力对冲阴煞!”

赵阳那边已经支撑不住,锁龙钉被主根挣断,他被一根倒飞的根须抽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在地上。主根摆脱束缚,再次朝着三人袭来,这一次,根须上的老龙树花瓣纷纷张开,散发出浓郁的花粉,形成一道黄色的毒雾,笼罩着整个墓室。

“不好,是迷魂花粉!”赵阳挣扎着爬起来,掏出随身携带的艾草香囊,“快用艾草避毒,这花粉能引动内心恐惧,制造幻觉!”

林婉儿立刻掏出艾草,分给李承道一半。花粉吸入鼻腔,李承道瞬间陷入幻觉:他看到自己浑身长满鳞片,邪骨彻底爆发,化身成无恶不作的煞魔,亲手斩杀了林婉儿与赵阳,黑竹村的村民无一幸免,整个世界都被阴煞笼罩。

“不——”李承道嘶吼着,桃木剑猛地刺入自己的肩头,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看着身边的林婉儿与赵阳,两人也正被幻觉困扰,林婉儿挥舞着采药锄,像是在与无数驱虫搏斗,赵阳则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面露惊恐。

“婉儿!赵阳!醒过来!”李承道大喊着,将桃木剑上的花火甩向两人,火焰灼烧的痛感让林婉儿瞬间回神,赵阳也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主根趁机袭来,一根粗壮的根须朝着赵阳的后脑抽去。“小心!”林婉儿扑过去将赵阳推开,自己却被根须抽中后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挣扎着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最后一罐老龙树花汁一饮而尽:“师父,我来做引!”

花汁入喉,林婉儿的眼神瞬间变得赤红,身上泛起淡淡的黑气,她朝着主根核心冲去,指尖的花汁痕迹发光,竟能徒手撕扯根须。“婉儿,不要!”李承道脸色大变,他知道林婉儿是想用自身为媒,引动花毒与主根同归于尽。

“师父,动手!”林婉儿嘶吼着,双手死死抱住主根核心,身体与树根融为一体,黑色汁液顺着她的七窍涌入,她的皮肤开始变得青黑,却依旧死死钳制着主根,“我爹当年就是这么死的,今天我替他报仇!”

李承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桃木剑上,胸口的邪骨印记彻底爆发,与桃木剑上的花毒、阴丹余力融为一体,剑光化作一道蓝黑相间的长虹:“孽障,受死!”

他纵身跃起,桃木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主根核心与林婉儿相拥的位置劈去。剑光闪过,主根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核心被彻底劈开,里面藏着的水煞残魂与阴丹余孽瞬间被剑光吞噬,化为黑烟消散。

林婉儿的身体随着主根的枯萎而缓缓倒下,她的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指尖的花汁痕迹渐渐褪去。“婉儿!”李承道冲过去抱住她,发现她还有一丝气息,心中一喜。

就在这时,墓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岩石纷纷坠落,老龙树的主根枯萎后,古墓失去了支撑,开始崩塌。“快走!”赵阳挣扎着爬起来,拉住李承道的胳膊,“古墓要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承道抱起林婉儿,跟着赵阳朝着墓道跑去。身后的主根彻底枯萎,化为灰烬,墓室的地面不断塌陷,尸水与蛆虫被埋在乱石之下。跑出墓道,老龙树林的树木也开始枯萎,艳黄色的花朵纷纷坠落,化为黑色的粉末,被风吹散。

刚跑出老龙树林,身后的古墓彻底坍塌,地面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深坑,扬起漫天尘土。黑竹村的浓雾渐渐散去,露出了久违的月光,月光洒在大地上,驱散了最后的阴煞之气。

李承道将林婉儿放在地上,检查她的伤势,发现她体内的花毒与阴煞之气正在相互抵消,虽然重伤,但性命无忧。他松了口气,从青铜葫芦里倒出一点老龙树花粉,喂给林婉儿:“这花粉能压制她体内的余毒,暂时保住她的性命。”

赵阳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坍塌的古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终于……结束了。”

李承道却摇了摇头,他解开衣襟,胸口的邪骨印记虽然淡了许多,但依旧存在,并且隐隐透着一股新的气息。“没有结束。”他眼神凝重,“阴丹的力量虽然消散,但老龙树花的阴煞之气已经渗入黑竹村的土地,而且……”

他看向林婉儿随身携带的采药工具包,里面那枚从地窖里找到的“阴丹”铜片,此刻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在地上勾勒出淡淡的老龙树形状。更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挖花”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响应着某种召唤。

赵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余孽?还是……还有其他的老龙树棺?”

李承道没有回答,他将林婉儿抱起,眼神坚定地看向黑竹村的方向。村子里的村民已经从家中走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李承道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老龙树花的诅咒并未彻底解除,邪骨的秘密也还未完全揭开,更可怕的危险,或许正在悄然降临。

他转身朝着黑竹村走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腰间的青铜葫芦微微发烫,像是在预示着下一场即将到来的、更加残酷的生死对决。而怀中的林婉儿,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不知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那未尽的诅咒。

月光惨白,洒在坍塌的古墓深坑上,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露出黑色的焦土,焦土缝隙中,竟有细小的老龙树幼苗在夜色中悄悄萌发,泛着诡异的绿光。

李承道抱着林婉儿回到黑竹村,村民们围拢过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却没人敢靠近——他们看到了李承道身上的血迹,看到了他胸口隐隐发光的邪骨印记,更闻到了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阴煞与花毒气息。

“道长,邪祟……除了吗?”之前带路的老村民颤声问道,眼神中带着恐惧。

李承道没有回答,只是将林婉儿放在土地庙的石台上,从行囊里掏出疗伤的丹药,撬开她的嘴喂了下去。林婉儿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体内的花毒与阴煞之气虽然被老龙树花粉暂时压制,却依旧在相互冲撞,她的指尖偶尔会泛起淡淡的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赵阳蹲在一旁,检查着那枚渗出暗红色汁液的铜片,铜片上的“阴丹”二字已经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扭曲的龙形纹路,与古墓青铜门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师父,这铜片在吸收阴气,它在召唤什么。”

远处的山林里,“挖花”声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人在朝着黑竹村赶来,脚步声、锄头挖掘声、诡异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李承道抬头望去,只见山林边缘出现了无数黑影,他们身形扭曲,浑身浮肿,皮肤发黑,正是被老龙树花毒控制的外村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锄头,眼神空洞,朝着古墓深坑的方向走去。

“是被花毒操控的傀儡。”李承道脸色一沉,腰间的青铜葫芦剧烈震动,里面的老龙树花粉像是要沸腾,“《毒邪秘录》记载,老龙树花谢则棺开,棺开则万煞来朝。我们毁掉了主根,却让它的种子散播出去,这些傀儡是来为新的老龙树棺献祭的。”

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睁开眼睛,眼神赤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与陈老九、方士残魂的笑容如出一辙。“师父……花谢了……棺盖开了……”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不属于她的嘶吼,双手猛地抓住李承道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

“婉儿!”李承道心中一痛,他感受到林婉儿体内的方士残魂并未消散,而是趁着她重伤虚弱,占据了她的身体。“孽障,滚出来!”

他抬手一掌拍在林婉儿的眉心,掌心的老龙树花粉燃烧起来,林婉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颤抖,眼角、鼻孔涌出黑色的汁液。“李承道……你以为你能赢吗?”方士残魂操控着林婉儿的身体,疯狂大笑,“你体内的邪骨,本就是老龙树的伴生煞!当年你祖辈封印我,却被我的煞气化入血脉,你不过是另一株行走的老龙树!”

李承道浑身一震,胸口的邪骨印记瞬间暴涨,一股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祖辈确实曾与战国方士交手,封印方士后,便染上了不明邪症,世代靠老龙树花粉压制,而这邪骨,竟是方士煞气化形而成。

“原来如此……”李承道眼神一厉,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生出一股决绝,“我祖辈没能彻底除你,今日,我便以邪骨为薪,以花毒为火,将你和这万煞一同焚烧殆尽!”

他猛地抽出桃木剑,剑尖蘸满自己的精血,又倒入半葫芦老龙树花粉,剑光瞬间化为蓝黑相间的烈焰。“赵阳,照顾好婉儿的本体!”

赵阳含泪点头,掏出所有符纸和机关,在土地庙周围布下防御阵:“师父,我帮你挡住傀儡!”

方士残魂操控着林婉儿的身体,朝着古墓深坑冲去:“愚蠢!你毁不掉我!老龙树的种子已经扎根,新的棺椁正在形成,万煞齐聚之日,便是我重生之时!”

山林里的傀儡已经冲到村口,他们嘶吼着,挥舞着锄头,朝着李承道和赵阳扑来。赵阳点燃符纸,机关盒里的弩箭齐发,傀儡纷纷倒下,却又立刻爬起来,伤口处涌出黑色的汁液和蛆虫,死而复生。

“它们不怕普通攻击!用老龙树花汁!”赵阳大喊着,将林婉儿剩下的花汁洒向傀儡,花汁落地,傀儡的身体滋滋作响,开始枯萎。

李承道追着林婉儿的身影,来到古墓深坑旁。深坑底部,无数老龙树幼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形成一个新的棺椁形状,棺椁中央,一朵巨大的老龙树花正在缓缓绽放,花瓣暗红如血,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正是新的煞源核心。

“李承道,快来见证我的重生!”方士残魂操控着林婉儿的身体,纵身跃向巨大的老龙树花,“有你这具邪骨躯体,再加上万煞献祭,我将永生不灭!”

李承道眼神决绝,纵身跟上,桃木剑上的烈焰暴涨:“我送你归西!”

他一剑刺向巨大的老龙树花,花瓣被剑光劈开,黑色的汁液喷涌而出,里面缠绕着无数冤魂,正是历代被老龙树花献祭的死者。“以我邪骨,引煞归位!以我精血,燃尽万恶!”

李承道大喊着,将桃木剑刺入自己的胸口,邪骨印记瞬间爆发,与老龙树花的阴煞之气、方士残魂融为一体。蓝黑色的烈焰从他体内涌出,将整个古墓深坑笼罩,傀儡们纷纷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为灰烬。

方士残魂发出绝望的嘶吼:“不——!”林婉儿的身体在火焰中挣扎,她的本体意识在与残魂对抗,眼角流下泪水。

“婉儿,坚持住!”李承道忍着剧痛,将最后一丝清明注入林婉儿体内,“用你体内的花毒,反噬残魂!”

林婉儿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她咬着牙,调动体内残存的花毒,朝着方士残魂冲去:“你这恶魔,滚出我的身体!”

内外夹击之下,方士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消散在火焰中。巨大的老龙树花开始枯萎,新的棺椁轰然倒塌,老龙树的种子在火焰中化为飞灰。

李承道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邪骨在火焰中燃烧,他看着林婉儿和赵阳,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终于……结束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向古墓深坑。深坑底部,竟还有一株未被烧毁的老龙树幼苗,它吸收了闪电的力量,瞬间长成,花瓣上刻着与李承道邪骨相同的印记。

“不!还有最后一株!”赵阳脸色大变。

李承道眼神一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桃木剑掷向幼苗:“婉儿,赵阳,守住黑竹村……守住这世间……”

桃木剑精准刺入幼苗核心,蓝黑色的火焰再次燃起,将幼苗彻底焚烧。李承道的身体缓缓倒下,化为一缕蓝黑相间的青烟,与火焰融为一体,最终消散在夜空中。

火焰渐渐熄灭,乌云散去,月光重新洒在黑竹村。傀儡们彻底化为灰烬,老龙树的痕迹荡然无存,只有古墓深坑底部的焦土,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阴煞气息。

林婉儿缓缓睁开眼睛,身体的剧痛渐渐消退,体内的花毒与阴煞之气已随着方士残魂的消散而平息。她撑着地面坐起身,望着深坑中那缕消散的青烟,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师父……”

赵阳走到她身边,手里紧紧攥着李承道留下的青铜葫芦和《毒邪秘录》,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婉儿姐,师父他……用自己的性命,彻底斩断了老龙树的轮回。”

村民们纷纷走上前,对着古墓深坑的方向跪拜叩首,哭声与道谢声交织在一起。之前带路的老村民抹着眼泪,哽咽道:“李道长是我们黑竹村的救命恩人啊……”

然而,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灼烧感。她抬手一看,指尖竟渗出一丝黄褐色的汁液,与老龙树花汁一模一样,且隐隐泛着黑气。她心中一惊,转头看向赵阳,只见赵阳摊开的掌心,一道淡淡的邪骨印记正在缓缓浮现,与李承道胸口的印记如出一辙。

“这是……”赵阳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掌心的印记。

林婉儿猛地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你体内的邪骨,本就是老龙树的伴生煞”。她瞬间明白,师父的邪骨之力,在焚烧的最后一刻,竟分别渡给了她和赵阳,既是传承,也是枷锁。

远处的山林里,“挖花”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傀儡的嘶吼,而是清晰的、带着贪婪的人声,像是有无数人循着老龙树的气息而来。赵阳手中的《毒邪秘录》自动翻开,最后一页原本消散的血字重新浮现,且比之前多了一行:“邪骨传承,花毒不灭,万煞轮回,后继有人。”

林婉儿握紧了手中的采药锄,指尖的黄褐色汁液渐渐凝固,眼神从悲痛转为坚定。她看向赵阳,后者也抬起头,眼中虽有恐惧,却更多是决绝。

“师父用性命守住了黑竹村,”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现在,该我们了。”

赵阳点点头,将《毒邪秘录》揣进怀里,握紧了罗盘:“婉儿姐,不管是邪骨还是花毒,不管还有多少老龙树棺,我们都接着。”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并肩而立,身后是跪拜的村民,身前是散发着阴煞气息的古墓深坑。青铜葫芦在赵阳手中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两人体内的传承之力,《毒邪秘录》的书页轻轻翻动,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使命。

黑竹村的夜,终于恢复了宁静,但这份宁静之下,是邪骨与花毒的传承,是万煞轮回的预兆,更是一场跨越时代的守护。林婉儿和赵阳知道,这场战斗从未真正结束,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他们身上延续。而他们,终将带着师父的遗志,继续与这世间的阴邪对抗,直到真正斩断这无尽的诅咒。

远处的山林中,人影攒动,贪婪的目光正透过夜色,锁定着这片刚刚恢复平静的土地。新的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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