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友们在一起是文建凡最放松的时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文建凡想要问的情况都介绍了个大概。
颜兵现在负责商场的建设，别看这小小的商场规模不大，也没建设完成，可想要进来的招呼就已经有了好几十个，他苦恼的说道：“连长，咱这商场还没建起来，还没确定经营品类，就这么多人想要进来当营业员，还都是不能得罪的部门关系，咱该怎么办啊？”
在内地上班，要么是图工作清闲，要么就得图钱了，合资公司的待遇之高，满京城都找不到能与之媲美的，即使是普通员工的试用期，那也是妥妥的一百五十元一个月的高工资，要是能转正，收入加上奖金一年能达到四千以上，怎么不叫那些有点门路的领导走后门呢。
“怎么办？凉拌！我的意思是咱们只留几个柜台，留下的柜台经营咱们深市公司产的商品，别的柜台都规划好要经营的商品，然后在全国的电台里打广告，再承包出去，只要最好的商品就行了。等这家商场做好了，咱们就在全国所有的大城市都开上几家连锁店，让那些生活困顿的战友都能进店工作。”文建凡的眼界很高，除了国家垄断经营的商品外，什么都想最好的。
“啊，咱们这几个能做这么大的事情吗？”李军有些懵，他的算盘里只有自己这几个战友和老婆孩子热炕头，实在没什么人生理想。
“没人还没战友啊？咱们啥都缺，就是不会缺人的，天下战友是一家，我还想你们弄个战友集团出来啊。”文建凡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宏伟蓝图。
“对啊，天下战友是一家，咱们不缺人，可是，连长，咱该怎么做啊？”颜兵也有些发懵，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志向的。
“一步一步来呗，只要人手足够，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咱们先把这家店做好做强，然后再在几个发达城市逐步拓展，搞个战友建工，专门做建筑，搞个物流集团，把商品流动起来，再争取搞个成熟的商业模式，让海里的鱼进入到内地市场，让山珍也进入海边的城市，让当地卖不上价格的商品进入别的地区，让所有能改善当地人生活的物资进入咱们的商场。”
“在这个物以稀为贵的年代，你们觉得这种模式咱们赚不赚得到足够的利润？赚到的钱咱们也不留着，除了满足发展需要，别的都用来改善老兵的生活，尤其是那些残疾老兵，咱们更要重点照顾，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文建凡的话说完，车内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战友是不缺的，不管是哪个行当，都少不了退伍兵的身影。公司是合资的，便利条件很多，国家也是支持的。
一句话就勾勒出三个超级集团，也就是他敢这么想了。车窗外的风景还算不错，到底还是改开了，虽然人们还是以蓝绿灰为主，但也不乏其他靓丽的颜色。
“连长，以咱们的能力，能做好这些事？”李军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要他冲锋陷阵还行，要他把事业做大做强，他没那个能力。
“合资公司嘛，当然是要国家参与进来，只是国家不能占据主导地位，不然又成了吃大锅饭的企业，那样还不如不做。”文建凡虽然没打算要利润，但也不想把主导权交出去。
在他想来，这事儿少不了军队的支持，民政部肯定也是要参与进来的，就看怎么和上面谈了。至于自己这边和领导沟通的人选，自然是老哥出面最合适，谁叫他现在是港籍呢。
如果需要的话，文建凡这边可以随时再派艾丽斯跟着，也算是外国友人入伙。
家里五个女人跟着自己，个顶个的漂亮，但真正最得文建凡心的，也就艾丽斯和裕子。艾丽斯到底是读过正规大学的，管家能力一流，还表现狂野；裕子更是把大和女子的温润乖巧发挥到了极致，和这俩人在一起，文建凡挺开心的。
剩下那俩欧美人毛孔粗也就算了，还不经常处理毛发，脸上的雀斑还多；金英爱则是一副享受的模样，似乎自己换来的就该是公主待遇一般，还瞧不上中华民族，所以那仨现在基本上都成了文建凡的三等丫头，没资格进文建凡的卧室，但可以跟着艾丽斯一起学习。
这人呐，没走进自己心里之前，大家都是同样的对待，但真正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谁能把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和谁在一起能让自己开心，真就禁不起对比。
车子停稳，也把文建凡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连长，您先回，老爷子应该在家等您，我们来拿行李。”任谁都知道文建凡此刻已经是归心似箭了。
“爷爷，爷爷，我回来啦。”每次，只要文建凡到了路口，总是从他嘴里蹦出这句话。
老爷子还是老样子，就站在暖房边上。他其实已经不止一次的看时间，心里盘算着这娃儿到了那个位置了。这会儿看到文建凡，心里挺开心的，张口却不是表扬，而是板着脸说道：“你这娃儿，头发都这么长了，是不是把军人形象都忘了？吃完饭就给我把头发剃了！”
要说谁最关心文建凡，那一定是娭毑，然后就是嗲嗲和爷爷。嗲嗲娭毑关心的是文建凡的身体，爷爷关心的是文建凡的身心。老爷子虽然想要有个属于自己姓氏的孙子，但自从接触了这娃儿之后，他这点心思也慢慢淡了，不然也不会把他送到部队去。
一老一小不像是父子之间没什么交流，反而有着说不完的话。一会儿是文建凡问老爷子，一会儿又是老爷子问文建凡，上到国家政策，下到自己的言行举止，没啥不能说的，就连文建凡找的这个赌王家何二小姐做女朋友，没能带回家的事都说了出来。
“哼，一个开赌坊的，给脸不要脸，老子的孙子看上他女儿，那是他家的福气，他居然还敢拿乔？我孙子还没到二十，就已经是博士生了，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国子监监生，要是按照级别，那也是八品官员。孙子哎，别看爷爷现在没法子整他，你等濠镜收回来，老子我让他的赌坊开不下去。”
老爷子突然之间的发飙，让文建凡有些不知所措，“爷爷，算啦，反正我也想通了，娶妻生子而已，我还小，等我满了二十二岁，我再结婚也不迟。”
“你小子懂什么？”老爷子是个真正的传统思想，不等文建凡发出疑问，他又接着说道：“多子多福才是一个家族兴旺的开始。只要你不给我带回来一个洋鬼子，我管你找的是谁。之前那个女娃娃就是个头太矮了点，胆子也小了，不然你再在中戏里面选一个？”
“爷爷，这事急不来的，您孙子虽然不是什么治世能臣，但也有一手陶朱公的本事，咱们家这辈子都不需要为金钱操心。而且我也准备等毕业之后，就在学校里面教教书，安安稳稳的把这辈子过完拉到，咱就是普通老百姓，上层的政治风险与咱们无关。”
这一路上颜兵和李军也说起过文建凡的电影，现在还时不时地被拉出来鞭尸呢。虽然票房很高，可上级看中的不是票房，政治正确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打算怎么办？”老爷子随口问道。
“能怎么办，钻空子呗。找个内地的姑娘，然后带她去一趟香江，让她入港籍，算是涉外婚姻，今后生多少娃娃都行。”文建凡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其实更倾向于找内地的小姑娘做老婆，尤其是农村里的，那样的小姑娘思想虽然保守一些，但真的很懂得伺候丈夫。
“你那些同学今年都毕业了，你不打算再在同学中间找一个？”老爷子看来挺着急的。
“爷爷，我罗叔给我招了五个女助理，都是国外的，我安排她们学习金融知识，好让他们给我赚钱呢。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啊？再说我都成年了，该怎么处理感情问题和生活问题，我有自己的主意，男男女女之间，不就是被窝里打滚的那点事儿么。再说凭您孙子的才和财，想要找老婆，那还不简单么？”
“那你哥呢？他找对象了没有？这次也回来了吧？现在的改开遇到了难题，有些难以为继，正征求意见和建议呢。你小子创下的事业居然分给你哥了，现在上面估计已经联系上他了。”老爷子的消息很灵通，只是有些事情没和文建凡讲。
“回来了，他带了个妹陀回来，是奔着结婚去的。其实改开肯定是要执行下去的，现在正是科技大爆发的时候，也是全球村发展的初步阶段，咱们只要调整好政策，抓大放小，以计划经济为主导，和市场经济相结合，未必不能在三十年内赶上欧洲。”
文建凡喜欢人心淳朴的内地，但现在内地人口太多了，放开一道口子，就会有无数的牛鬼蛇神蹦跶出来，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糟粕实在是太多了。
更多的人认识盲目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足。
“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老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我选择躺平。钱我赚了不少，十辈子都花不完，我操那心干嘛呀？！”文建凡选择了躲避问题，这么大的国家，发布任何一个政策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敢说什么。
老爷子是不会说出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话来的，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很多事情他都看得透透的。老人家点了点头说道：“行吧，这两天会有人问起你那次去豫省的一些事情，你老实回答就行，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豫省？文建凡想了想，难道是骨灰的事？十有八九吧。两世融合的记忆里，国家大事记得的不多，倒是财经和娱乐记忆清晰。
“找我干嘛呀，我就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您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做的。”文建凡发觉自己越来越不爱和外人打交道，尤其是官面人物，能让他觉得轻松的除了战友和同学，就是那几个老哥哥了。
“你放心，是好事儿，等你毕业了，你真打算继续在中戏教书？”老爷子宽慰了一句，他是希望这孙子走进仕途的。
“当干部有啥好的，钱也就那么一点儿，还得操心国家大事，一不小心还犯错误。教书多好啊，有公休，还有寒暑假，比上八小时班要强多了。”文建凡不以为意地说道。
“烂泥扶不上墙！”老爷子气愤的骂道。
“有其爷必有其孙，您是什么性格，我就是什么性格，我这都是跟您学的。我当兵被冤枉，当导演被批判，这仕途太坎坷，我走不来，还是当条咸鱼的好。”文建凡也是个惫赖性子。
“你，你，你可气死我啦！”老爷子愣是气得半响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上面领导又不是不知道合资公司和这小子玩转国外金融市场的事情，有心招他去更重要的岗位，结果这小子居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怎么不让老爷子生气呢。
“爷爷，社会的发展总是曲折的，咱们国家走的这条路是一条没人走过的道路，遇到各种挫折，交上不少学费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去掺和，嫌命长么？经济建设自有那些经济学家去思量，我这个搞文娱的就搞搞精神文明建设得了。”
两人一番极限拉扯，也算是把思想统一了。老爷子知道文建凡就是想要既轻松又不担担子，还能体现自己能力的工作。
“行吧，你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将来领导要调动你，那就是领导的事了。”老爷子偏不信邪，读了那么多书，还窝在学校里，那不是浪费么。
文建凡懒得争辩了，看了看时间，说道：“爷爷，走吧，咱吃饭去，过几天我们再一块儿回星城，我给您抓黄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