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的训练场上,围着几圈人,禁卫、御林军、文臣武将,都穿着日常衣衫,有负手而立的有勾肩搭背的,笑声不断。
陈吉祥和安青走过去,居然没人没有发现他们。
女孩只好从人缝中踮着脚往里看。
一看,吓了一跳。
华玦在和金焕俊比试剑法,还用的真家伙。
“住手!”
陈吉祥大喝一声,青年们瞅了她一眼,压根没理会,吴越将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别扫兴。”
“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她说着要往里冲,被吴越一把拉回来:“大惊小怪,你过去误伤你。”
她刚要再说话,转头间,金焕俊的剑被挡飞,直直插在地上,周围一阵欢呼。
陈吉祥挣脱吴越跑过去挡在华玦身前,训他们:“去去去,这不是乘人之危吗?有本事都蒙上眼再比。”
吴越撇嘴:“不用你护着,就这样也打不过。”
华玦揽住陈吉祥的肩膀,嗓音含笑:“跟他们玩一会,平时我自己在府里挺闷的。”
陈吉祥转身搂住他的手臂,抬头说:“逞什么能,他们平时可恨你了,小心他们趁机报复。”
华萧眉毛一挑:“说谁呢?”
陈吉祥转头瞥他们,戏谑道:“都差不多,没一个好东西。”
华萧和吴越互相看了看,白墨天对何宽使了个眼色:“这丫头骂我们,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杨君清站起身,将上衣一脱扔在地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陈吉祥一看他们要不怀好意地靠过来,连忙喊:“卫云!让禁卫军把他们轰出去!”
卫云跑过来,扶着华玦的手臂:“摄政王,我们往那边凉快会儿,别让他们碰到你。”
陈吉祥指着他的鼻子喊:“你这个叛徒!”
她转身就跑,几个青年围追堵截,陈吉祥跑到佐鸣宇身后:“救我!”
佐鸣宇本来拿着本书坐在树下石凳上乘凉,只得站起身将陈吉祥护在身后,对那几个调皮的武将说:“这么热的天,你们安生安生吧。”
“不行!”杨君清摆摆手:“她天天一回王府窜得比老鼠还快,谁都逮不住,敢情不冷落我们,就是让我们当邻居光听动静,我们都拱着火找她算账呢!”
佐鸣宇还想说什么,华萧一把抓住陈吉祥的手臂,把她从佐鸣宇身后提溜出来。
他咧嘴一笑,将陈吉祥往肩膀上一扛:“我的别苑就在附近,走,去我那。”
几个青年起哄,陈吉祥羞得满面通红,她看萧玄玉在旁边,连声叫他:“萧玄玉!萧玄玉!”
萧玄玉跟文官们站在一起,看他们这么闹,早就玉面染红,尴尬地和赵捷对视,听到陈吉祥喊自己,连忙站起身走过去。
他正了正神色:“别闹了,成何体统,快把陛下放下。”
华萧撇撇嘴,将陈吉祥放下,陈吉祥脚一站地,一溜小跑回到华玦身侧,拽着他的手臂:“走走,快回屋,外面太危险。”
不忘回头冲他们耸耸鼻子吐吐舌头。
华萧瞥见那俩人进了正寝殿,转头对几个人说:“行了,光听声吧。”
夜幕低垂。
陈吉祥躺在华玦怀里,翻看一本古书,给他讲里面乱七八糟的故事。
华玦只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她抬眸看着男人的神情:“前段时间你挺不要脸的,怎么我把他们弄进来住,你一下变得这么矜持了。”
华玦抿抿唇:“他们都和阿萧差不多大,我跟他们一样,脸往哪里放?”
“真没劲,”陈吉祥伏在他怀里:“早知道不让他们住进来了,明天让他们都搬回各自府邸去。”
华玦轻哼:“我看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陈吉祥将头埋在他颈弯里,欲求不满地腻歪他,华玦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克制克制,别那么大声。”
怎么可能。
翌日清晨,陈吉祥春风满面去上朝。
陈吉祥走后,华玦起身,刚走两步,胸口一阵刺痛,血腥味涌上喉咙。
“来人,叫容大人。”
不多时,容瑾匆忙赶来:“怎么了?”
华玦靠在床头,浓眉蹙起:“有些不舒服,刚才好像又要吐血。”
容瑾连忙坐在床榻边给他号脉,凤眸闪烁:“看不出什么症结呀,昨晚有什么不适吗?”
华玦抿抿唇,无奈轻笑:“那倒没有,就是她一直缠着我。”
此时,门口有人问:“摄政王起身了吗?”
容瑾侧头看,寒江走了进来。
寒江走到床榻前站定,看着他们俩, 斟酌了一下说:“我最近看天象,有些事要和摄政王说。”
华玦低声问:“怎么了?”
“你最近星辉暗淡,需要休养生息,但是吉祥的紫微帝星总是靠近冲撞你,每次都让你更加虚弱,怕你难以承受。”
容瑾抬头凝着他,等他说完,眨了眨凤眸:“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寒江不明就里,华玦叹了口气说:“这两个月吐了三次血。”
“告诉吉祥吧,让她去别人那里留宿。”
华玦蹙眉摇摇头:“算了,我死不了,跟她说了又平白让她担心,她压力很大,顾着朝堂,盯着扶桑……还要应付华辰。”
“你病情刚稳定,不能这样消耗。”寒江有些焦急。
容瑾看着他们俩,想了想说:“你不想告诉她,我让内阁想办法,这些日子留住吉祥,不让她回来。”
华玦沉默良久,点点头。
他夜夜都要拉着吉祥的手才能入眠,否则从噩梦中醒来仍然是一片黑暗,让他不知道是否还在噩梦中。
如今,连这些都得不到了。
他神情落寞,喉结轻滚,手指紧紧攥起。
容瑾和寒江互相对视,他轻声说:“我来陪你,万一晚上你有不舒服,也方便。”
下朝后,陈吉祥被几个朝臣围着说话,勤政殿里,内阁齐聚,一边等她一边发牢骚。
华萧不满地对萧玄玉说:“你代表我们跟吉祥谈谈,一直晾着我们,什么意思?”
萧玄玉无奈:“我又做不了她的主……还是让佐大人说吧。”
他把球踢给佐鸣宇了。
佐鸣宇瞪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看手中卷宗:“谁耐不住自己去找她。”
何宽哼了一声:“她才鬼呢,就会说……”
“下一次,改天。”吴越接过话头。
几人笑起来。
笑闹间,容瑾从大门走进来,大家一怔,佐鸣宇连忙问:“怎么了?”
容瑾抿抿唇,低声说:“这件事,瞒着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