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局长, 现在可以说说你对东华省看法了。”
于局长这一段时经常挨骂,倒也是习惯了,难得郑三发这么平心静气与自己商量,于是放心的说起了自己匆匆之间的设想。
“与文旅长取得联系不难,他是向省长的老部下,在东华省时间长,关系广,力量最大,也最能打,通过也可以影响,也可以沟通与那些地方武装的关系,所以,职觉得,从他那里入手是可以抓住东华牛耳的。”
“嗯,他的路子要抓紧,看他要什么条件,可以统统答应,怎么样?”
“职这就和他联系,沟通好了一定及时通报。”
“其他刚刚起来的地方武装,看看也有没有力量比较大的,也可以和他们联系,不能让文旅长做大。”
“其他的,势力比较大的就是莱东的鲍原鲍旅长,他是三省军的故旧,只是影响仅限于莱东,据说还和东倭鬼子勾勾搭搭,而且他的老上司还扣在我们手里,现在也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不要紧,只要他愿意与集团军做对就行,和鬼子的事情无所谓,像我们不也是和他们有一些联系嘛,袁绍势力大的时候,曹孟德的部下不也是一样嘛。”
“明白了。”
“最头疼的,是向省长亲自请来的那个马校长,他们家族是於陵有名的人家,依托最富裕的於陵做后盾,他的力量最近发展很快,要特别留意他的动向,能拉过来最好,拉不过来就从他的部下入手,拆散他们,千万不能和集团军勾搭到一块去.!”
“做了一些工作,但是收效不大,好像还是他主动去找的集团军联系。”
“好了好了,头疼。你去吧,首先把文旅长抓牢靠,也要和刚才提到的和其他有点规模的联系,都统计准确,写好你的设想,我们再一起协调,目标就是绝对不能让集团军控制东华,即使占据优势也不可能的。”
“是!”于局长终于有一种解脱感,就想转身离开。
“慢,还有那个可恶的雪山一号,都快忘记他了。现在怎么样?”
刚要走,又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还不错,他的部队并到了新军,职务升了,一个大队长,一千多人了。他还是每周一次报告情况,现在他们还在内部整合,也没有什么大的行动。”
“告诉他,在原地和附近折腾还可以,他们要是想北上东林地区,必须立刻报告,让他想办法自己找借口搞乱,不可以靠近东林地区的。千万记住。如果有疏漏的话,就要你的脑袋!滚吧!”
东林军不断向西迁移,从金陵,到了黄鹤城,再到现在的渝城雾都,几千里地之间,可以说只有不停后退 ,没有前进,即使是东林军的将领,每个人的心中也是憋屈的慌。
孙排长的总号,也从黄鹤城跟着到了渝城,不过, 生意却受到很大影响。
因为桑城尧王山的茶山已经被东倭鬼子占领,虽然还在产茶,可是却运不来渝城,而且价钱一落千丈,就只好以早已购置好的店铺在蓉城经营盐巴了,只有一家在渝城的店铺还在经营茶叶,却也是以当地茶叶为主了,失去原来的风味。
开完会的军官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来到老朋友孙老板的茶馆喝茶解闷,排泄心中的烦闷。
“孙老板, 你这茶叶可是不行喽,比尧王山茶叶差远了,我看还是赶快关门向外租房子吧,也是稳当一些。”
“长官也知道,我要真关了门,跟着逃难过来的那一家老少可要喝西北风了,那可万万不行 ,只能还是仰仗各位长官过来帮忙才行。 ”
“也是啊,不过你总有办法弄到尧王山茶叶吧?”
“那可不行,现在那里是敌占区了,进进出出都要特别证明 ,不然就是资敌,咱小买卖家可承担不起这个罪名,要灭九族的啊。”
“东华省的於陵距离大海不远,那里茶庄多得很, 你在那里弄个分号,总可以把尧王山茶叶搞出来,再通过铁路海路弄出来吧?”
“那可不敢想,於陵那可是那里几十上百家的茶庄,仅仅一家泉祥茶庄,人家那实力,可就是咱应对不了的。”
“怕什么, 他们现在也没有力量进货吧?我给你弄个特别通行证,你到於陵开个分号吧,也好让兄弟们喝上地道的尧王山茶叶。怎么样?”
“那敢情好,到时候一定给各位长官送上地道的尧王山茶叶,一起乐呵乐呵。”
“行,有你这话就好办了,凭孙老板的本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果然, 时间不长,他们通过于局长就拿到了特别通行证,只是提出来一个要求,他们有几个人要一起跟随孙老板北上,借助他生意上的人脉,在於陵工作一段时间,还要在铁路东段的琴岛同时开展工作。
“这没有问题的,就是好久不联系,电台也掉到江里了,好希望帮兄弟搞一部电台,好预先铺路。”
“这个好办,有的是破旧的电台,修理一下送给你两部。怎么样?需要给你申请呼号吗?”
“那倒不用,老号一保存着,就是没有启用,现在有了电台,就一切水到渠成了。待与老友沟通妥当,於陵与琴岛的小号建成之后,一定登门致谢!”
与孙老板几乎同时,广朋与余副军长也踏上了前往东华省的征程。
余副军长报告了成军长和肖执委,他们又报告了宗司令和总部。总部答应了请求,只是强调一点,那就是必须保证绝对安全。
走下女娲山,就是大平原,接着是不断的行进。
余副军长本身就是病号,遇到鬼子的检查点,一阵言辞就过关,过了一段矮小的丘陵地,很快到达了铁路附近,然后买票上车,直达於陵火车站。
查理已经预先得到消息,与教会主教开着汽车前往车站迎接等候。
这时候的火车,还是生意人为主,鬼子出于与马校长争夺商户的目的,很少干预市场生意人的动作,所以,他们开着医院的汽车到车站接人 ,一点也没有引起怀疑,反而在车站认真维持秩序。
广朋和余总指挥走出站台,映入眼帘的是整齐划一的停在站前广场上的景象,那是几十辆小汽车啊。
“广朋, 你看这里情景,一点不亚于金陵啊,只是树木少一些。”
“嗯,向前走吧我,他们在前面接我们。”
广朋的警卫员提着皮箱跟在后面,作为他们的随从,另一波人在远处不即不离的跟随着他们。
这是约定,人越少就越安全,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方式。
几个洋人在下面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迎接汉禹大师”,一脸焦急的样子。
“那就是了,我们过去。”
广朋带着余总指挥和警卫员走向大牌子,一个穿着西装、头戴礼帽的人从车里走出来,冲着广朋一路小跑:
“师傅,我在这里!”
“不是查理,又是什么人呢?”
广朋与余总指挥都是一身白色薄瘳长袍的富商打扮,马上也加快速度,向着查理走过去。
“师傅,先上车凉快一下吧,这天太热了。”查理拉住师傅的手,未及寒暄,就把他们让进车里。
随从皮箱放到后面的车里人,跟着上了后面一辆车,其余的保护人员坐上一种“倒骑驴”的人力车,跟在汽车后面,向城里进发。
“师傅,八年多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啊,你还是那么的帅,那么的年轻。”他回身握住广朋的手,激动的说。
“你小子就是盼我变老不是,学会油嘴滑舌了啊。”广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
“哎哟,师傅你轻点啊,见面就要暗算我,不想让我当大夫了不是。”他甩甩手,疼的呲牙咧嘴。
“以后别油嘴滑舌,有啥说啥。”
余副军长看得一下子笑了,开车的司机也笑了起来。
“好,不就是问候一下嘛,用得着说那么多拍来拍去的话。”
车子离开火车站以后,走的是一条斜方向马路,路边的树木也多了起来,汽车里面凉快了很多。
“於陵城不小啊,路边这么多店铺啊?”余副军长说。
“您就是余老板吧,幸会幸会。”他赶紧与余副军长握手。
“喊我老余就行。”
“不行啊,这里都是做买卖的,见面都必须喊老板的,不然会感觉不正常的。”
“那么就入乡随俗吧,於陵怎么办,咱就怎么办,於陵怎么叫,咱就怎么说。”
“这才是商埠,还没有进城呢,进城还需要七八里地。”查理解释说。
“奥, 怪不得你们在这里开教堂开医院呐,还没有进城就这么繁华,比南方的大城市一点也不逊色,而且看起来,买卖的繁华还要好于他们。”
“还好吧,向省长在这里的十年间,基本太平,没有战争和土匪捣乱,延续了几百年的传统,所以,与现在的南方城市相比,好得多。只是,鬼子来了以后,也不知道会向什么方向走,大家也都慌里慌张的,心里没底啊。”
“马校长家里的买卖,现在怎么样了?”广朋问。
“为了打鬼子,都很便宜的卖了,卖光了。去年,他们遭遇鬼子偷袭,三兄弟死了俩,大家都偷着给他们捐款资助家属。现在就是老三在,领着队伍在长白山那里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