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县令大吃一惊:“兵士何在?”
“大人,我等来也!”一个总旗带领几百官兵围上前去,却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儿,一辆二骥车快速驶来,车后还跟着另一位气息强大的武者。
苏县令瞅了一眼那辆简陋的骥车,怒吼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劫法场?”
只见一位身穿官服的年轻人走下车来:“我乃卫州布政使张柏瀚!”
刹那间,全场人声鼎沸。
县城百姓哪曾亲眼见过如此年轻的大员,只在茶坊和戏园中听说过这样的高官。
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苏县令竟然稳坐泰山,还若无其事地大声质问:“你真的是张大人?”
柏瀚看了看满眼疑惑的罪犯,大步流星地走向点将台:“你这么快就忘了本官吗?”
苏县令深吸一口气,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万万没有想到啊,张大人还能来敝县公干。”
柏瀚嗤笑道:“本官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忙着执行斩刑。”
苏县令撇了撇嘴:“此人是重犯,我要为寿县百姓负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柏瀚怒道:“你既然知道是重犯,怎么就草草结案?还迫不及待地斩首示众?”
不等姓苏的回话,他向那位总旗挥了挥手:“把罪犯押回大牢,其他人都散了吧。”
紧跟着,他小声地嘱咐身边一位强者:“辛苦你了,一定要确保此人的安全。”
强者默默地点了点头,跟着押送囚犯的官兵向大牢走去。
来到县衙,苏县令安排了一桌酒席款待柏瀚等人。
“大人,这些都是本县的土特产,请不要嫌弃。”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还在暗暗观察布政使的反应。
“这些灵果也是寿县的特产吗?”柏瀚看了一眼桌上的佳肴美馔,丝毫提不起兴趣。
“寿县虽然偏僻,但采撷几个灵果还是比较容易。”苏县令志得意满,招呼大人的几位随从坐了下来。
柏瀚走到窗前,望着渐渐暗黑的天空:“方姓守卫的案件发生在卫城,姚知府很忙吗?他就这么让你在寿县代劳了?”
苏县令不慌不忙地说:“大人,罪犯的原籍在寿县,此案于本地审判不违反律法吧?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会是草草结案呢?”
“该凶犯十恶不赦,所犯罪行民怨滔天。为了稳定局势,尽快给大家一个交待,我们不得不立判立斩。”
柏瀚冷笑道:“好一个立判立斩!你就不怕斩错了人,不怕枉死的冤魂吗?”
苏县令反唇相讥:“大人说话也要负责任啊,何况审案判案是知府和县令的职责吧?我再次重申,此案人证物证俱在,何来斩错一说?”
柏瀚怒道:“《皇暝律法》上明确了布政使不能审案判案吗?除了皇城下派的巡抚大人,本官乃卫州最高行政长官,你有何资格狂妄指点?”
“既然有人到布政使衙门喊冤,我就有责任也有权力了解这桩大案。不用多说,明日巳时开庭重审此案。”
说完话,他拂袖而去,几位随从也紧跟着离开后堂。
“大人,不在县衙休息吗?”苏县令假惺惺地招呼了一声,又恶狠狠地说:“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到时候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名府兵跑进房间:“大人,布政使的一位随从正待在大牢里呢。”
苏县令怒骂:“你们这些狗奴才嫌我不够烦吗?怎么把他的随从抓进去了?”
府兵一脸委屈:“大人,他自己进去的,还守在姓方的牢房外面。”
“嗯?”苏县令一愣,再次怒喝:“快把他赶出去!”
府兵愁眉苦脸地说:“那个人太强,可能是超凡境……”
苏县令暴跳如雷:“不管他是什么……啊!超凡境?姓张的到底想干什么?”
区区寿县哪有超凡境强者,即便是县城外的刘家分家,最强的也只是一个合道境巅峰的武者。
想到这里,苏县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已没了力气。
第二天一早,县衙门外人头攒动。
随着一阵杀威棒有力的敲打声,方姓罪犯被押上大堂。
柏瀚冷笑道:“苏大人真是爱民如子,这么一个重犯竟然毫发无损。”
“大人过奖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苏县令刚说完话,就感觉后悔了。
他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也后悔没有把姓方的早点做掉。
“啪!”柏瀚拍下惊堂木:“方某某,县令已判你斩刑,为何还如此淡定?”
“身为武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死有何惧?”方犯振振有词。
柏瀚虚抬右手:“带证人上堂。”
只见几个府兵将两位武者带上大堂:“大人,他们是方家的乡亲,已证实方某某与行凶之人的武道境界相符。”
说完话,一个府兵还呈上一件衣物:“这是方某某案发时身穿的外衣,襟部已被罗家女人扯坏,请大人明察。”
柏瀚不吭声,直到随从抬入一位少年后才开口:“这是罗家的儿子,现在已被歹人所伤。”
“前天晚上,一伙蒙面人闯入罗家肆意屠杀。除了这个少年之外,他们家的七口人全部惨遭杀害。”
这时,罗家小子艰难地抬起头来,早已泪流满面:“我爷爷说,凶手是……是卫城的曹都监。”
苏县令猛拍惊堂木:“罗家老头不是寿终正寝了吗?你这个黄口小儿竟敢污蔑在职高官,难道吃了豹子胆?”
柏瀚见罗家小子被吓得一哆嗦,赶紧抬手制止:“住口!有你这么审讯的吗?曹都监是哪门子高官?”
“大人,我性子急了点。”苏县令嘿嘿一笑:“此子口说无凭,没有实证啊。”
少年见有人撑腰,胆子又大了一些:“我爷爷还说,凶手是合道境……前期武者,爷爷……打不过他。”
苏县令不满道:“小家伙还是这么信口雌黄,你爷爷打不过就能说明真凶是曹都监吗?”
他又指着堂下两人:“他们就是本案的证人,还是方犯的乡亲,早已证实他是合道境前期的武者,完全与我们调查的结果相符。”
柏瀚招了招手,站在堂下的随从将一本厚厚的线册呈了上来。
“在卫城一个月前的整肃行动中,罗家爷爷登记的武道境界是合道境二层巅峰,曹都监的境界是合道境一层后期。”
柏瀚又说:“我们通过调查,曹都监拥有越级作战的能力,可以战胜合道境二层巅峰的武者。”
苏县令提出质疑:“罗家爷爷难道就没有越级作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