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时珩对司机说：“开快点。”
司文杰看了他一眼，“七日昙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悠然？”
“没必要让她担心。”时珩翻开文件，“浦江脑科学中心的核心实验室，我需要你评估他们的神经重塑技术是否真的可行。”
司文杰点头，“他们的首席科学家陈明远在国际上很有名，但神经记忆重建的临床成功率只有30%。”
“不够，我要100%。”
“医学上没有绝对。”
“那就砸钱砸人，砸到有为止。”时珩合上文件，“到了之后，我们直接见他们的院长。”
……
下午三点。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浦江脑科学中心”的大楼前。
司文杰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现代化建筑，“这就是国内神经医学研究的前沿阵地？”
时珩点点头，“周院长在业内人脉很广，但他们的技术到底能不能用，得亲眼确认。”
两人刚下车，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已经迎上来，“时先生，司院长，周院长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二位。”
中年女人带着两人到了顶楼。
办公室内，六十多岁的周院长站起身，笑容和蔼，“时总，久仰大名。”
时珩与他握手，开门见山，“周院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贵中心的神经重塑技术，尤其是记忆保留型方案的进展。”
周院长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个项目确实有，但还在实验阶段，临床成功率……不太理想。”
司文杰接过话，“具体数据是多少？”
周院长犹豫了一下，“目前动物实验的成功率在30%左右，人体试验只做了三例，其中一例出现记忆混乱……”
时珩眼神一沉，“数据报告给我看看。”
周院长面露难色，“这涉及到商业机密，必须董事会批准才能调阅。”
时珩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带着助理大步走进来，笑容自信而张扬，“周院长，我们的会议提前了，您不介意吧？”
他的目光扫过时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哟，这不是时总吗？真是巧遇。”
时珩缓缓站起身，语气平静，“顾总也对神经医学也感兴趣？”
顾沉哈哈一笑，走到周院长身边坐下，“沉霄医疗三年前就开始布局脑科学领域，比时总早半个月接触周院长呢。”
周院长连忙打圆场，“顾总确实和我们有过初步接触，但还没有达成任何正式协议。”
顾沉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周院长，这是沉霄的收购意向书，出价十五亿，全资收购浦江中心。”
时珩眼神骤然冷下来。
面前的男人叫顾沉，45岁，沉霄医疗集团的创始人，早年靠医疗器械代理起家，后来转型医疗投资，手段狠辣，擅长资本运作。
他喜欢用‘高价收购+资源整合’的方式吞并竞争对手，在业内名声两极分化，有人佩服他的商业嗅觉，也有人骂他是‘医疗界的秃鹰’。
此刻，他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时珩，“时总，你们康瑞医院近一年发展迅速，但在脑科学领域，沉霄医疗的布局可比你们早多了。”
时珩语气冷淡，“布局早不等于技术强。”
顾沉不以为意，转向周院长，“我们沉霄医疗不仅出价高，还能提供国际顶尖的医疗资源。”
“比如和m国霍金斯医院的合作项目，你们的研究员可以直接去进修。”
周院长眼睛一亮，“这……确实很有吸引力。”
司文杰插话道：“顾总说的资源，是指去年在m国那起违规基因编辑的丑闻吗？”
顾沉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笑容，“司院长，商业竞争归竞争，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时珩站起身，直接对周院长说：“我需要单独和董事会谈。”
顾沉眯起眼睛，“时总，价高者得，这是商场规矩。”
时珩淡淡看他一眼，“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能改。”
他转身时，西装内袋传来轻微震动。
拿出手机，是谷悠然发来的消息：
【魔都降温了，你行李箱夹层有围巾。】
看着屏幕，他唇角含笑。
不过半天没见面，竟已经开始想她，必须加快进度了。
……
一个小时后。
会议室内，九位董事分坐在长桌两侧。
时珩站在投影屏前，司文杰坐在他旁边。
“各位董事，感谢抽空见面。”时珩按下遥控器，屏幕上显示出收购方案的详细条款。
“康瑞集团出价四十亿收购浦江中心，同时承诺三点：第一，保留所有现有员工职位；第二，全员薪资翻倍；第三，保持研究团队的完全独立性。”
坐在中间位置的李董事说：“时总，这个报价确实很有吸引力。不过沉霄医疗不仅给出了三十五亿的报价，还承诺为我们打通m国市场的渠道。”
“李董事指的是这些渠道吗？”时珩切换幻灯片，屏幕上显示出一组新闻报道截图。
“过去三年，沉霄医疗在海外收购的六家医疗机构中，有四家因违规操作被调查。”
“去年在m国的神经干细胞项目，更是因为伦理问题被勒令停止。”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的议论。
最年轻的女董事张丽开口说：“时总，这些报道的真实性……”
“每一条都有官方文件佐证。”
时珩从文件夹中取出厚厚一叠资料，“包括m国药监局开出的红色警告，和他们国家卫生部公示的重大处罚通报，司院长可以为大家做专业解读。”
司文杰站起身，“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沉霄医疗在m国进行的临床试验存在严重的数据造假嫌疑。”
“如果浦江中心与他们合作，恐怕会连累整个团队的国际声誉。”
坐在角落的王董事突然插话，“商业竞争难免有负面新闻，沉霄医疗的科研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王董事说得对。”时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像令公子在m国的实验室，最近不是刚拿到沉霄医疗五百万美元的研究资助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王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