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杰平静地说：“我现在只是个打工的，没有权利谈合作。”
唐亚青强撑着假笑，“文杰，你是院长，还持有35%的股份，怎么可能……”
“股份？”
司文杰解锁手机，推到餐桌中央。
屏幕上赫然是一份盖着公章的股权转让书。
他将名下全部康瑞医院的股份，转让给了时以宁。
时以宁猛地攥住他的手腕，耳尖泛红，压低的声音说：“凌晨在床上……你骗我签的是……”
“嗯。”司文杰打断她，“所以你现在是我的老板。”
唐亚青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她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原本要在餐后以‘家族情分’为由，逼司文杰让出10%股份给自己的儿子。
可现在……彻底泡汤了！
“啪——！”
老爷子颤抖的手打翻红酒杯。
他老花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枯瘦的手指死死按住心口。
那可是康瑞35%的股份。
五年前还只是家小诊所的康瑞，如今上市后市值近两百亿。
而司文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送人了。
“你疯了！”老爷子怒目而视。
司文杰环视餐桌，将每个人精彩的表情尽收眼底。
唐亚青假笑面具下的狰狞，姑姑闪烁的目光，还有老爷子捂着心口的做派。
多么熟悉的戏码。
十年前父亲葬礼上，这些人也是这般惺惺作态。
“疯？”司文杰低笑一声，“五年前，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吗？”
他抬眼，目光如刀，“现在，我不过是……学以致用。”
酒杯被他缓缓放回桌面，“啪”的一声轻响，却像是砸在每个人心上。
就在这时。
时以宁突然取出一个U盘，推过桌面，“爷爷，这是见面礼。”
“听说司氏药厂在研发神经修复药物？这里有些资料可能用得上。”
老爷子狐疑地在平板上插上U盘。
屏幕亮起，竟然是“全球首款靶向神经再生因子药物”的专利证书。
司美云的儿子司文谦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按照这个临床数据，年利润至少30亿。”
“当啷——”
老爷子手中的银勺砸在瓷盘上。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
这哪里是什么见面礼，分明是一张能让司氏药厂起死回生的王牌！
“好！好！”老爷子突然大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文杰，这媳妇找得好！婚事我准了，下个月就办……”
“不必了。”司文杰站起身，“我今天来是通知各位……”
他目光扫过每张虚伪的脸，“从今天起，我脱离司家。”
“什么！”老爷子猛地拍桌而起，老花镜滑到鼻尖，“你这是要跟整个司家为敌？”
“为敌？”
司文杰低笑出声，可眼底却结着厚厚的冰霜，“五年前你们联手逼我放弃继承权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与家族为敌？”
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突然转向时以宁，“那你呢？送上这份大礼，难道不是想进我司家的门？”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她突然抬眼，眼底寒光乍现，“不过现在改主意了。”
“你什么意思？”老爷子猛地前倾身体。
几乎同时，U盘里的文件开始自动删除，进度条飞速推进。
“住手！”老爷子一把拔出U盘攥在手心，苍老的手背青筋暴起，“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收回？”
时以宁歪了歪头，突然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爷爷，您手里拿的只是个空壳。”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远程终止传输的界面，“文杰的专利，当然要物归原主。”
“司文杰！”老爷子一掌拍在餐桌上，“没有司家栽培，你能有今天？！”
司文杰直视着老爷子，“康瑞的启动资金，是我变卖母亲的嫁妆凑的，每一分钱都和司家无关。”
“至于这份专利……梅奥诊所开价20亿美金，你们想要，就拿钱来买。”
司美云猛地站起来，“你简直疯了！没有司家的人脉资源，你以为你能……”
“姑姑。”
司文杰打断她，眼底的讥讽毫不掩饰，“五年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呢？”
他轻蔑地笑了，“现在康瑞的市值，是司氏药厂的三倍。”
司美云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
时以宁握住司文杰的手。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他推开她，为什么他宁愿孤身一人创业也不肯低头。
他早就不想在这个腐烂的家族里，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走吧。”司文杰牵起时以宁的手转身离开。
老爷子猛地掀翻整张餐桌。
杯盘碗盏砸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他脸色铁青，指着司文杰怒吼：“你身上流着司家的血！这是你永远改不了的事实！”
司文杰在门口停下，回头冷冷道：“对了，有件事忘了说。”
他举起与时以宁十指相扣的手，“我们的孩子，会姓时。”
说完，他拉着她大步离开，身后传来老爷子歇斯底里的咆哮。
两人上了车，黑色轿车驶离司家老宅。
司文杰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宅院，“以宁，这出戏演得可还尽兴？”
时以宁单手撑着车窗，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不如你最后那刀狠。”
她低笑，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老爷子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
司文杰叹息，“正好，让他好好体会下，当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夜色深沉，轿车飞驰在空旷的街道上。
时以宁瞥了眼窗外，“这不是回家的路。”
“带你去个老地方。”司文杰踩下油门，车速加快。
半小时后。
车停在京城一中校门外。
夜色已深，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时以宁怔住，这是他们的母校。
司文杰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时以宁心跳漏了一拍，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到操场边，停在那棵老银杏树下。
“还记得吗？高三那年，你在这里骂我‘书呆子’。”
时以宁瞪大眼睛，“那是因为你把我辛苦整理的笔记弄丢了！”
司文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旧笔记本，“其实当年我捡到你的笔记本，一直没还给你。”
他翻开最后一页，“因为这里写满我的名字。”
时以宁的脸“唰”地红了。
“哟——”
身后突然响起起哄的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