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盯着手机屏幕，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没想到这个女人来真的。
“每周约会三次”的承诺今天就开始兑现。
其实今早在他房间时，琳娜的威胁根本对他不起作用。
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答应她的要求。
或许是她眼神里那份对自己的心疼触动了他。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放下对悠悠长达二十年的执念。
雷诺看了眼腕表，距离六点只剩47分钟。
会议室里，财务总监还在详细分析季度数据。
他突然起身打断，“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九点继续。”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快步离开。
助理急忙追上来，“总裁，稍后还有……”
“让他去。”雷双城拦住助理，快步跟上。
车内，雷双城握着方向盘，不时偷瞄后视镜里的雷诺。
他当然知道那个“每周三次约会”的约定，只是没想到雷诺真的会赴约。
“老大，昨晚琳娜她……”雷双城欲言又止。
“专心开车。”雷诺望着窗外，语气平静。
他怎会不知，昨晚琳娜的反常是雷双城刻意安排的？
只是这份好意，他终究还是接受了。
下午六点，帝皇会所。
雷诺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悠扬的钢琴声立刻传入耳中。
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舞池，几对衣着华贵的男女正在跳华尔兹。
雷诺的目光很快锁定坐在角落的琳娜。
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肌肤如雪，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你来了。”
琳娜抬头，红唇微扬，“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
雷诺在她对面坐下，“我从不食言。”
“是吗？”
琳娜轻轻晃动手中的红酒杯，“那你知道今天约会的内容是什么吗？”
雷诺沉默，等待她的下文。
“和我跳华尔兹。”琳娜放下酒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雷诺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收紧，“我不会跳舞。”
“正好，我会。”
琳娜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来吧，六少，人生总要有第一次。”
舞池边缘，雷诺僵硬地站着，感觉比第一次拿枪时还要紧张。
琳娜自然地拉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腰间，左手与他相握。
他的掌心比想象中更暖，只是绷得太紧，像是随时准备抽离。
就像他这些年对待所有人的方式。
“放松，跟着我的节奏就好。”
音乐响起，是一首舒缓的《蓝色多瑙河》。
琳娜开始移动脚步，雷诺却像被钉在原地。
明明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人，此刻却因为一支舞迟疑。
她忽然想起昨夜雷双城醉酒后的话。
心里隐隐刺痛。
“左脚前，”琳娜耐心引导，“对，就是这样。”
雷诺尝试跟上，却在第三步就重重踩在琳娜的脚上。
疼得她眼眶发热，却笑得更艳。
比起他独自吞咽的二十年孤独。
这点痛算什么？
雷诺的耳根发烫，“我们可以换别的活动。”
“不，”琳娜固执地摇头，“我就要这个。”
第二遍尝试，雷诺稍微找到一点感觉，但在转身时又踩到琳娜。
这次她没忍住轻呼出声。
“对不起。”
雷诺立刻松开手，眉头紧锁，“我早说过我不适合这个。”
琳娜却突然笑出声来，“堂堂雷瑟斯家族的六少，居然被一支华尔兹难倒。”
她重新拉近两人的距离，“继续，直到你学会为止。”
第三次尝试，雷诺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人的脚步。
琳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竟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几乎没有出错。
“看，你做到了。”琳娜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就在雷诺刚要松一口气时，音乐突然加快节奏。
他又一次乱了步伐，这次直接踩在琳娜的脚趾上。
“啊！”琳娜痛得弯下腰。
雷诺慌忙扶住她，“我们到此为止。”
他半扶半抱地将琳娜带到休息区的沙发，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
琳娜的高跟鞋已经脱下一半，白皙的脚背上有一处明显的红印。
“我去找冰袋。”
雷诺起身，却被琳娜拉住手腕。
“不用，”她摇摇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答应我的约会要求。”
雷诺沉默片刻，坐回她身边。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敢对我提要求了。”
琳娜轻笑，“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雷诺没有接话。
“还跳吗？”他问，指了指舞池。
琳娜眨眨眼，“你还想踩我几次？”
“最后一次，”雷诺站起身，伸出手，“我保证。”
这一次，当音乐响起，雷诺的动作流畅许多。
虽然没有完全掌握复杂的舞步，但至少没有再踩到琳娜的脚。
两人在舞池中慢慢旋转，周围的灯光和人群似乎都模糊了界限。
“你知道吗，你学得比我想象中快。”琳娜轻声说。
雷诺没有回答，只是收紧搂在她腰间的手。
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此刻的笨拙舞步反而成了最真实的交流。
他不知道这段关系将引向何方，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愿意暂时放下所有防备。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琳娜靠在他胸前，轻声道：“明天的第二次约会，我教你探戈。”
雷诺低头，发现她正仰脸看着自己，眼中闪着某种他许久未见的光。
像是期待，又像是承诺。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在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
同一时间。
京城西郊的独栋别墅。
穆雪薇抿了一口红茶，将茶杯轻轻放回托盘，“今天的开业数据比预期高出30%。”
“何止是数据。”
白香凝晃动着红酒杯，“对面‘香悦天成’的客流量直接腰斩。”
“他们经理的脸色，可比我这杯赤霞珠还要精彩。”
银面具男人坐在单人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做得不错，第一阶段很成功。”
面具遮住他全部表情。
穆雪薇从爱马仕手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香水，对着手腕轻轻一喷。
一股特别的香味立刻散开。
刚开始是带着铁锈味的玫瑰香，冷冽得让人打了个激灵。
接着突然变成甜得过头的蜜桃味，甜得发腻，就像涂了蜜糖的毒药。
“这就是我们的‘幻镜’香水，”她抬起手腕闻了闻，“最后的味道更特别。”
就在这时，一条热搜视频吸引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