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连听自己说两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季飞抿了抿唇，无可奈何的看秦渺的背影。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倒比他想象中的难受。
本质上，自己和秦渺是一样的人。
自己不能接受背叛，对方亦然。
果然么。
他早该明白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经历了那件事情后，当了逃兵的自己连朋友都没得和她做了。
季飞低头，视线落在地上的招牌上，然后抬头往上看了看招牌悬挂的位置。
这是怎么掉下来的？
明明是去年才换的新的。
“渺姐，刚刚那人是谁？”
闻言，薛子面无表情的，极为短促地往后瞥了一眼，正瞧看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季飞。
大概是某朵早就被掐死在摇篮里的烂桃花。
周言：“他和季屿川长得好像啊。”
秦渺：“他们是堂兄弟。”
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能不像吗。
周言没再多问。
她对季家所有人都感官不好。
更何况刚刚那人虽然看起来脆弱又愧疚，望着渺姐的眼神里也有说不出的哀伤感。
但，一看就做了对不起渺姐的事。
姓季的果然都狗。
……
季氏地产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
季屿川正拿着冰袋，一言不发地敷脸。
季飞一进门就问：“你多久没派人检查公司的软装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招牌掉下来差点砸中秦渺他们。”
看见他后，季屿川随手把冰袋一扔。
闻言，冷笑道：“怎么没砸死她？”
季飞脸色一沉：“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季屿川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耐，敲了敲桌面：“你找我做什么？”
自从将股份拿回后，季飞从来没有到公司来找过谁。
他来得突然。
季屿川勉强能留出一点耐心听。
季飞：“你妈回老宅了。”
季屿川微微眯了眯眼。
季飞不受他影响：“闹得不是很好看，你爸让你回去一趟。”
“不去。”季屿川‘呵呵’一声笑：“你爸不是很能耐，连个女人都按不住？”
季飞惊愕：“那是你妈！”
让隔房的大伯去压制曾经的弟妹？
季屿川脑子秀逗了吗？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又怎么样。”季屿川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厌恶：“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别来烦我。”
他当然知道那是他妈。
可在他看来，还不如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算计他，他可以用最激烈解气的方式报复回去。
可亲妈算计他……
偏偏是亲妈！
谁家亲妈会做出那种事？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季屿川怒气再度上涌，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感觉整个人快要被这股愤怒撕裂成两半。
艹！
话都没说两句，人怎么气成这样了？
那是他亲妈，又不是别人！
要不是万诗慧闹得全家都不好过，都快把自己闹的神经衰弱了，他用得着特意跑一趟？
季飞只觉得不可理喻。
他顿了顿，难得好心提醒：“你应该知道你妈有多难搞，你这次如果不回去，说不准她下次就会直接闹到公司来，你难道想让公司的员工看季家的笑话？”
季屿川面色几变。
毁掉自己孩子的声誉？
换做正常人，没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偏偏那人是他妈。
她都能干出找人迷奸他的事了。
以她的脑回路，很难想下一次会做出什么。
季屿川闭了闭眼：“我知道了，我今晚会回去一趟。”
“行。”
季飞目的达成，不欲多留。
离开前，他的视线落到桌面上的冰袋一瞬。
在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季屿川的脸。
很红，还有点肿。
被打了。
动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秦渺对自己还是仁慈的。
至少没动过手。
这样一想，似乎连心情都明媚了。
季飞脸色平和地离开办公室，还没走出外面的秘书处，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巨响，一抬眸，就看见秘书苦哈哈的一张脸。
秘书艰难地扯出笑：“最近，季总脾气不太好。”
季飞笑着点头：“可以理解，辛苦你了。”
秘书：“不辛苦。”
他命苦。
遇上一个阴晴不定的领导，最受苦的当然是他的助理和秘书，不仅要直面领导的怒火，还要被批得头都抬不起来。
明明跟自己没关系，却要被莫名其妙地迁怒，一次两次就算了……
但若经常……谁还不是个人呢？
感觉自己要被气出乳腺结节的秘书回到工位坐下，默不作声地打开boss直聘。
在哪里打工不是打。
换份工作保平安。
他真的受够了。
……
夜晚，季家别墅。
客厅只有万诗慧和季泽。
其余人都受不了她的折腾，被迫回房间躲清静。
只有季泽，万诗慧作为他的前妻，他不得不留下收拾残局。
管家：“季总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摆件就被丢了过来，准确地砸在季屿川脚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你还知道回来？！”
正是万诗慧的声音。
她不止丢东西，还想上手打人。
季泽忙不迭地拦在中间，觉得万诗慧简直不可理喻：“屿川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真把人打坏了你才满意？”
季屿川额角青筋直跳，脸色比锅底还黑，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父亲：“妈，你到底想做什么？！”
儿子已经长成，且比自己高出一头，当他真的生气时，万诗慧到底有点犯怵。
但很快，她压下心底的惧意：“你搬回老宅，准确结婚吧。”
结婚？
这下，不等季屿川做出反应，季泽先炸了：“你要他跟谁结婚？”
万诗慧指着季泽鼻子骂。
“你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一天到晚恨不得溺死在女人的温柔乡，这件事没你插手的份！你要是真为了儿子好，就听我的！”
季泽：“你他妈……”
万诗慧尖叫：“你再骂一句试试？！”
季泽口不择言：“骂你怎么了？你都已经是我季家的弃妇了，还敢堂而皇之地闯入我家，在我面前教训我儿子，贱人！”
废物！
真是废物！
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万诗慧被激得差点失去理智：“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