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雨心急如焚,“砰”地一下撞开门闯了进去。他目光如电,快速扫视四周,一眼就瞧见了缩在角落里的江归砚。
此时的江归砚双目无神,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仿佛被恐惧彻底笼罩。
叶迟雨心疼得像被狠狠揪了一下,赶忙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轻轻抚着江归砚紧攥簪子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一丝温暖与安慰。
江归砚原本急促的呼吸愈发紊乱,他费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迷茫,看了一眼叶迟雨。
然而,像是紧绷到极限的弦突然断裂,下一瞬,他头一歪,双眼紧闭,竟是直接晕死过去。
“阿弟!”叶迟雨惊恐地大喊一声,一把将江归砚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害怕。
“阿弟,你醒醒,别吓二哥!”叶迟雨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拍打着江归砚的脸颊,试图唤醒他。
叶晨希这时也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快,医官!”叶晨希冲着跟在身后的侍卫大声命令道,侍卫领命后立刻飞奔而去。
叶迟雨心急火燎地将江归砚抱到床上,动作轻柔地把他安置好,便赶忙伸手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片刻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江归砚的小手,庆幸地呢喃细语:“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
没过多久,医官匆匆赶来。他快步走到床边,熟练地为江归砚进行检查。一番仔细查看后,医官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才昏厥过去了。不过这位公子身体还是有些弱,需要好生将养。”
听到医官的话,叶迟雨心中的大石这才彻底落地,但想起刚刚江归砚惊恐昏厥的模样,仍心有余悸。他抓着叶晨希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身上,后怕地小声说:“哥,吓死我了,他看见我之后,直接就晕过去了,我真害怕……”
叶晨希轻轻拍了拍叶迟雨的背,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既然医官说了要将养,咱们就多费些心思,你也别太自责了。”
叶迟雨微微点头,看着床上昏睡的江归砚,眼神中满是心疼与自责。他轻轻展开江归砚的小手,看着那掌心被指甲抓破的痕迹,心疼得眼眶泛红,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哥,你看,这得多害怕呀。”
只见小孩手心都被抓破了,渗出点点殷红的血液,在白皙的掌心显得格外刺眼。
此时的江归砚,即使是在昏睡中也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境,身体还时不时地轻轻颤抖,仿佛在抗拒着什么无形的恐惧。
叶晨希走上前,看着江归砚这般模样,也是满脸的心疼与无奈,轻声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也不知道之前经历了什么,才会对狗惧怕成这样。”
叶迟雨轻轻拍着江归砚的身子,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舒缓,嘴里还念念有词:“阿弟别怕,二哥在呢,二哥在呢……”
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江归砚心底的恐惧,让他在睡梦中能好受些。
叶晨希看着叶迟雨一心专注在江归砚身上,轻轻拍了拍叶迟雨的肩膀,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刚踏出房门,就看到院中的两个女孩正一脸无措地站着,神色紧张又害怕,旁边乖乖卧着那只闯祸的黑犬。
叶晨希面色阴沉如水,几步走到二人面前站定。他平日里虽温和,但此刻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让两个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晨希冷声道:“回去,关好它,你们两个禁闭一年,没有本君的允许,不许出来。”
林栖一听,顿时急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清瑶拉了一下。
清瑶深知此刻叶晨希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说不定还会加重惩罚。两人不敢再多停留,带着黑犬迅速走了出去。
等走远了一些,林栖忍不住抱怨道:“一年呢!那么久不能出来,你也不说句话!”她跺了跺脚,满脸的委屈与不甘。
清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若是刚才我说话,就不会只是一年了,你没看到吗?他们那么着急的样子,要是再争几句话,我们还好,它就回不来了。”说着,她看了看脚边的黑犬,眼中满是担忧。
林栖听了,愣了愣神,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心有不甘地嘟囔着:“那就这样了?我们真的要关禁闭?一年呢!”
清瑶白了她一眼,说道:“在自己的房间里关禁闭,不错了,就是不能出去而已,你还想怎么样?”
清瑶继续劝着林栖:“你何时见过二哥他那么着急,那眼神恨不得把狗炖了吃肉,现在的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们快回去吧。”
林栖虽心有不满,但也明白清瑶所言在理,只好瘪瘪嘴,不情不愿地随着清瑶往回走。
与此同时,屋内的叶迟雨仍守在江归砚床边,江归砚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叶迟雨瞬间紧张起来,倾身凑近,轻声呼唤:“阿弟?阿弟你醒醒……”
怎料江归砚只是缩了缩,将身子蜷了起来。
叶迟雨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疼得很。他轻轻握住江归砚的小手,发现手心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可即便如此,江归砚依旧不自觉地紧缩着身体,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叶迟雨微微皱眉,伸出手轻轻拍着江归砚的背,他弯下腰,垂着头,凑到江归砚面前,轻声安抚着他:“阿弟,别怕,二哥就在这儿呢,什么都伤害不了你,安心睡吧……”
时间缓缓流逝,叶迟雨就这样一直守在江归砚身边,江归砚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天色渐晚,墨色的夜幕缓缓笼罩大地,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寝殿内也被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昏黄。江归砚依旧紧闭双眼,沉沉地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迟雨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归砚,仿佛生怕错过他醒来的任何瞬间。这时,叶晨希走了进来,看到叶迟雨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哥,这几天的奏折你处理吧,我在这守着他。”
叶晨希抬手,轻轻抚了抚叶迟雨的发,温和地说道:“乖,早些休息,他没事,别太担心了。阿弟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来。”
叶迟雨点了点头,轻轻地抱了一下叶晨希,又缓缓松开,低声说道:“哥,我知道的。可我就是放心不下,想守着他。”
“行,那你守着吧。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着。”
说罢,转身离开,顺手轻轻带上了门,留下叶迟雨继续守在江归砚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