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勉强够两个一起吃饭的饭桌上。
陈立从外婆的口中知道原来的房子卖掉了，因为他干的那些事情。
为了得到那些人的谅解，外婆几乎把家产全部变卖赔偿给人家。
只为了得到对方的一份谅解书，以此来减轻法庭对陈立的处罚。
吃完饭。
外婆打扫着饭桌，陈立看着客厅里的神龛，里头供奉着两个灵位。
一个外公的，一个小姨的。
外公是在小姨死了没多久，他第三次被捕时没能扛过去。
看着两个灵位上贴着的遗像，陈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但当外婆从厨房里出来时，他脸上立马挂满笑容，陪着外婆坐下来看电视，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随着一集电视剧播完，时间来到下午七点半晚间新闻。
电视机里播放着沧南市的今日新闻。
“观众朋友们大家伙，这里是晚间新闻，根据本台得到的最新消息。
知名精神病犯人陈立已在今日下午三点十五分被释放。
此举引来了强烈的社会谴责，重症监护医院和官方办事处出现了很多抗议民众，有请我们……”
咔哒——
电视屏幕突然熄灭。
外婆有些不知所措地起身道：“咱们不看了，外婆去给你切点水果，在这儿乖乖等外婆。”
“放心吧外婆，我哪都不去。”陈立笑着朝外婆点了点头。
目送着外婆进入厨房。
趴在电视机面前鼓捣的红中回头看向陈立，笑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陈立扫了一眼‘热闹’的四周，红中、李毅飞、韩若若、韩少云这些幻觉全都挤在这里。
他本以为这些幻觉都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全都留在了这边。
他现在回来了，这些幻觉也跟着重新出现。
陈立揉了揉眉眼，道：“你们明明都是我修假修出来的，为什么会留在这边呢？”
红中伸手在这台老旧电视机中晃来晃去，无所谓地道：
“什么这边那边的，你要想耍人，耍他俩去，他俩笨，好耍。”
他朝韩少云和李毅飞努了努嘴。
“你他妈的……”
李毅飞闻言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红中。
韩少云拦住他，沉声道：“不要中了他的挑拨离间之计。”
李毅飞一下子泄了气，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双手杵着下巴无奈地承认道：
“一码归一码，虽然看他很不爽，但咱俩这脑子还真是玩不过他。”
红中得意地笑着。
歘——
陈立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惊的几人同时看过来。
陈立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韩若若身上，问道：
“若若，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韩若若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道：“我只知道你睡着这段时间总爱说梦话。”
“我说梦话？”陈立挑眉，一脸疑惑。
韩若若点头道：
“嗯，你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什么李中华，福生天之类的。
不过我发现每次你说梦话的时候，你旁边都会有人记录你说的那些梦话。”
“李医生？”
“除了他还有别人。”
听到这话，陈立有些意外：“还有别人？除了李医生还有人在治疗我？”
李毅飞突然凑上来，接话道：“当然了，李医生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在治疗你。”
“那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陈立好奇心彻底被勾了出来。
“你也见过，就是李医生那个师弟，眼角有一颗黑痣的那个。”
李毅飞这么一提醒，陈立瞬间就想起来是谁了：“是那个带老子去划船的诸葛医生！？”
“没戳！”
李毅飞斩钉截铁地道：“就是他，他尤其爱记录你说的梦话。
几乎是把你说的梦话一字不落地全记下来了，明明人看着挺正常的，没想到有这种特殊癖好。”
陈立脑海中浮现出诸葛医生的模样，自从上一次要主持他死刑实施被他跑了之后就没听说过这人的下落。
他心中没来由地对这个人产生了莫名的警惕。
“得去把这事弄清楚，我总感觉这家伙没憋好屁！”
陈立嘟囔着，当即在心里构思了一个计划。
可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
外婆端着一碟切好的苹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陈立只好先按耐住性子将计划暂时搁置。
他知道要对付福生天，绝对要慎之又慎，尤其是福生天现在污染了无生老母。
在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前，还是要仔细谋划谋划，绝不能打草惊蛇失了先机。
“也不知道李中华能不能顶得住。”
陈立心头担心起来，但面上依旧笑意盎然陪着外婆看电视，时不时地张嘴接住外婆喂来的苹果。
他在尽可能地放松身心去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而这一幕落在监控室的林七夜等人眼里。
虽然他们都已经看过陈立发疯。
可再次看到陈立抱着一棵老树，不断捡起旁边的鹅卵石塞进嘴里的画面。
几人心头还是一阵发寒。
林七夜朝身边的李医生问道：“他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幻觉吗？”
李医生点头道：“原本是的。”
“那是什么导致他病症复发的？”安卿鱼询问道。
“是他自己。”李医生如实说道。
当得知这一切是陈立自己安排的，林七夜几人皆是心头一震。
安卿鱼扭头看向监控画面里啃的满嘴是血的陈立，道：
“就算是他自己安排的，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整自己吧？”
“其实你们错了，我之前也错了。”李医生微微摇头。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
李医生调出一份检查档案，介绍道：“他这一次发病，不论吃下去的东西是什么，石头也好，死老鼠也罢。
我们最后都没有在他胃里找到，反倒是有苹果，猪肉等食物残渣。
而这些食物是我们从来没有提供过的。”
听到这话安卿鱼惊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能把自己吃下去的石头等东西变成食物？”
“可以这么理解，他的这种能力趋近于点石成金的手段。
这种能力的禁墟不是没有，但他是在无意识或者说意识不受控制的状态下自我完成的转化。”
林七夜摇头打断了李医生的介绍，直截了当地问道：
“您就说陈立的状态是好还是坏吧。”
李医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可以确定他的状况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