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户,屋内被映照得一片金黄,温暖而充满朝气。
窗外鸟儿在树间啾啾的鸣叫着,树叶上的露水还未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李孟姜打个哈欠,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走到梳妆台前简单打扮一下,她回头就见侍女白茶端着早膳从屋外到茶几处,收拾着,白茶轻笑:
“十殿下,今天是您特别喜欢的八宝粥哦,而且还是十驸马亲自为您煮的哦。”
李孟姜缓缓地走到圆桌前,目光落在那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上。
那碗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哎,周哥哥,他真的不必如此费心的。”
白茶满脸笑容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小心翼翼地端到李孟姜面前,然后轻声调侃道:
“哎呀呀,看看这八宝粥,就像您和十驸马的感情一样,甜蜜又浓稠呢!您可真是所有公主里最幸福的那一个啦!”
李孟姜听着白茶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但她的目光却落在了那碗八宝粥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暗自思索着,历史上的李孟姜虽然被封为长公主,可这个封号却比其他姐妹足足晚了十九年。
而且,在进封时,她的实封并没有增加,而其他公主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加封。
与其他公主相比,李孟姜在封赐待遇上显然是滞后的,她得到的远比别人慢,也比别人少。
然而,当她想到高阳公主那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的婚后生活时,又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了。
至少,她和十驸马之间的感情还算和睦,没有那么多的纷争和烦恼。
李孟姜搁下青瓷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端起藤椅旁的茶盏。
她翻开前日驸马带回的小人书,刚扫过几行,檐下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十殿下,您看谁来了。\"
侍女白茶撩开竹帘,身后跟着个裹着胡服的高挑身影。
来人纱帽下露出半截猩红裙裾,腰间银铃随着步子轻晃,倒像是从西市胡姬酒肆里走出来的。
李孟姜放下书卷,打量着眼前蒙着轻纱的女子。
长安城里敢这么打扮的贵女不多,只是她实在想不起,自己哪门子亲戚会突然造访。
\"这位娘子你是?\"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汤的热气模糊了对方的轮廓。
女子抬手撩开轻纱,露出眉间醒目的花钿。
\"十姐姐,好久不见。\"
她嘴角勾起个弧度,声音甜得发腻:
\"你还记得我这个妹妹高阳吗?\"
李孟姜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前人眼尾的朱砂痣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只是鬓角多了几缕碎发,倒比当年做姑娘时更添几分艳丽。
她放下茶盏,指尖在藤椅扶手上敲了敲:
\"十七妹,这些年过得如何?\"
高阳公主转着腰间的银铃,忽然冷笑出声:
\"我这些年过得还可以。\"
她扫过阁楼上挂着的字画:
\"倒是十姐,儿女双全,驸马又体贴,十七妹妹很是羡慕你的生活。\"
李孟姜望着对方腕间新换的赤金镯子,想起前日听人说房家新得了西域进贡的金子。
她伸手拢了拢披风,晨风里已经有了凉意:\"羡慕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 这话既是说给高阳,也是说给自己。
高阳公主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她实在不想再与自己的十姐李孟姜兜圈子,于是便开门见山地对李孟姜说道:
“十姐,我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能与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还有巴陵公主一同加入我,一起帮助荆王李元景谋夺李治的皇位。”
李孟姜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高阳公主竟然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高阳公主的话音刚落,李孟姜的担忧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深知这样的行为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历史上类似的事件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荒唐!”李孟姜怒不可遏,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高阳公主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下场!”
李孟姜的巴掌重重落在高阳公主脸颊上,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下两只麻雀。
然而高阳公主却对这一巴掌毫不在意,她伸手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十姐姐呀十姐姐”
高阳公主歪着头,发间金步摇跟着晃动:
“你就别替我担心了!”
她扫过阁楼上挂着的字画,又瞥了眼摇篮里熟睡的幼儿,眼神里满是嘲讽。
李孟姜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本想劝诫高阳公主,莫要卷入危险的漩涡,可对方却浑然不觉。
“我相信六皇叔才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
高阳公主提高声调,语气里带着狂热,
“如今的圣人懦弱无能,哪里比得上皇叔!”
听着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李孟姜只觉荒谬。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怒:
“好好好,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高阳,我祝你得偿所愿!”
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谋反之事,哪有什么得偿所愿。
她朝着候在一旁的白茶喊道:
“白茶,我有些累了,送十七殿下离开周家。”
高阳公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轻咬牙关道:
“十姐姐,一切保重!”
她猛地转身,纱裙扫过地上的青砖,腰间银铃撞出一串杂乱的声响。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李孟姜才瘫坐在藤椅上,望着高阳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而高阳公主,怕是要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了。
白茶有些不解:
“十殿下,您为何不直接阻止十七殿下的疯狂举动呢?她如此实在是把自己…”
李孟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浊气:
“路是高阳自己选择的,而且她又如此任性倔强,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至于她的下场,只能她自己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