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是湿塌塌的，看着漫天的水幕落下，似乎破碎的并不是海浪，而是自己那微弱的骄傲。
从落下的水珠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有愤怒的，有懒惰的，也有暴戾的……
其实我知道我现在很弱，最多和娜维娅她们是同一线的水准，但我的心好像太高了，高到自以为借助系统就自以为是，借助道具就能蔑视强者了。
忽然很庆幸没有用反派值直接强化自己的体魄，至少在那三个月训练中，得到了这一具稍微强壮的体魄，以及略微磨练的意志。
丝柯克看他太字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他身旁蹲下，坏了，刚才该不会用力过猛把徒弟给打傻了吧？
她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
该不会是死了吧，应该不会，我最后收了力气的。
难道是被我打自闭了？那是不是就要做开导徒弟这种麻烦的事情了？
感受到脸颊痒痒的，稍微摆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蹲着身子的丝柯克。
她红色的眼睛里似乎带着疑惑，银丝垂落在地很是担心被弄脏，整个人被月华笼罩，带着婴儿肥的脸美的不可方物。
看的略微呆愣了一会儿，才慌忙坐起身，“我没事，是我输了。”
这一次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输了，连她的一根手臂都没有打过。
“嗯，我知道，我想过你很弱，但没想到会这么弱。” 丝柯克很是直率的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额……
原本没有自闭，听她这么一说，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儿自闭了？
丝柯克好心安慰道，“打不过很正常，要我说，你老老实实的跟我去深渊当我的跟班……”
她假装咳嗽了两声，掩饰道，“我是说跟我去深渊磨练几年，这样你就会有很大的长进，在外面你基本上都没怎么战斗过。”
“没有经过磨练过的意志，就算获得了远超于自身的力量，也无法发挥其万分之一，真正强大的是支配力量的意志，而不是所依赖的力量。”
丝柯克不知道徒弟能不能听得懂，看他还是有些愣神，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了，她真的不擅长开导徒弟。
如果是另一个徒弟，一般而言只需要揍一顿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忽然戒备起来，“师父，你说这次是给我机会让我试一试的，所以这次的比试可不做数的！”
万一她真的要抓自己去深渊当跟班，现在毫无抵抗之力，那可不行，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呢！
丝柯克点点头，“的确不做数，只是我想找个理由揍你而已。”
啊？原来这次比试是这个目的啊……不是，我干啥了我？
丝柯克只感觉被这个徒弟缠上就像变成了保姆一样，越帮越气，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揍一顿出出气再说。
果然，打了几拳心里舒服多了。
注意到她的脸色还是有点虚弱，应该是之前和那维莱特打消耗太多，撑着身子坐起来，点燃了篝火。
“师父，你有带肉吗？我饿了。” 其实并不饿，只是单纯的想给她烤一点食物吃而已。
这次丝柯克不仅拿出来了食材，还有各种调料，锅碗瓢盆，看得出来她已经铁了心，要抓自己去当跟班了，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
有了充足的厨具，自然是做了一盘炒肉，这样吃起来比烤的舒服多了。
丝柯克拿着碗筷小口的品尝着，随意的开口谈论着话题。
“你是世界之外的人？”
“嗯。” 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像他那个层次，知道的东西很多。
“你的世界，有什么？” 丝柯克觉得自己好像很无聊，一般对于弱者她都没什么好说的。
“钢筋水泥盖起的高楼大厦，各色灯火勾勒的不夜之城，结实的公路上跑着密集的车辆……”
丝柯克小口吃着肉，听着一个个听不懂的名词。
“有机会去你的世界转转。” 她听着听着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啊？还能回去啊？
对哦，可莉的母亲艾莉丝就是异世界的魔女，好像魔女会中就有魔女能够随意的穿梭世界。
说不定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但回去有什么意义？
在这里已经产生的羁绊，现在更想留在这里。
“如果师父想去的话，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当做一场旅游，去那个世界逛逛。” 相信想要回去系统也一定有办法。
丝柯克语气有些疑惑，“旅游？”
“对啊，我在那个世界没什么牵挂，反倒是在这里，遇见了许多……额，想要厮守的人。”
虽然这么说有些渣，但事实如此，最起码我敢承认。
“厮守的人……” 丝柯克在嘴里呢喃着，随后轻轻摇头，“完全看不出来，你的剑毫无章法，每一招，每一世都带着极强的「目的」。”
“目的是终点的话，你的起点是什么，你的过程又是什么？”
她的话忽然就变得很抽象起来，一时间难以理解。
丝柯克看他依旧听不懂的样，有些干着急，徒弟太笨了，怎么办？
她采用了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一拳打向他的脑门。
她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过那个带着星辰袖套的拳头，在额头前一点点的距离停了下。
她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这一拳的目的是要打到你，打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太笨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打你，我可以有无数种办法。”
说着她弹出食指在宁折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就当打上去了。
她的那一指很温柔，但好像弹走了自己的焦躁，顺势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星空。
好像想明白了，我的「目的」太强了，不知不觉我已经将系统的目标，以及那些成就，当成了我存在的意义。
假如今天我用系统的道具赢了丝柯克，难不成为了系统的成就，我要求她直接和我上床？
不，不是的，就算赢了，我可能也只会要求她陪我逛逛街，看看远山看看大海，重要的是情感，而不是成就。
就像挥剑一样，被丢进深渊训练时，我脑海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择手段的杀掉那些魔兽。
看着身旁插着的漆黑的剑，陪着自己杀了那么多魔兽，而自己也仅仅只是将它当做一件趁手的工具而已。
再怎么说它也是师父送的礼物，也是饱含情感的。
轻轻的拂过剑身，“以后，就叫你「诫心」告诫自己牢记本心……”
这一刻，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的凝聚了，也许是在这一刻才真正的踏上了剑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