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强压下心头的躁动,举着手电照着这塞得满满当当的保险柜。昏黄的光晕在钢铁内壁上摇曳,映得最上层的金条泛着刺目的光。
他喉结滚动,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冰凉的金属,却不成想,整叠金条突然发出脆响,如同被抽走根基的纸牌般轰然倾倒。
“见鬼!”他本能地向后撤步,手电筒的光束在晃动中扫过空洞的柜体内部。
原以为密实的财宝堆后,竟是深不见底的空隙,几捆用麻绳捆扎的账本歪歪斜斜地倚在角落,封皮上的霉斑在光影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不死心的李海波看向第二层,指尖扯出红纸捆扎的银元筒。硬币叮叮当当滚落一地,后面依旧是空荡荡的,有的只有成捆的账本。
依然如此,再扒开最下面一层成捆的纸币,扑面而来的油墨味里混着腐纸气息,成捆的法币后,赫然扒拉出更多的账本。
“搞什么鬼?”他抬脚踹向歪斜的账本堆,麻绳断裂,账本活页如雪花般洒落一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进出货明细。
李海波一脸的挫败,“看来这保险柜是奸诈的鬼子洋布行用来装点门面的。”
无奈的李海波蹲下身开始清点收获,手电的灯光将金条的光泽衬得愈发耀眼。
三百根大黄鱼直接码放在地上,如同整齐的金墙,旁边是五百多根小黄鱼泛着细碎金光,七千多枚大洋用红纸卷成一筒一筒甚是好看,更有成捆的法币堆成小山,其间零星散落的日元、美元纸币在光影中颇为显眼。
这些收获其实不错了,应该说是李海波开过的所有保险柜中,收获最大的一个,毕竟这五吨重的庞然大物,即便只装了表层,也是一笔令人咋舌的财富。
李海波蹲在满地狼藉中,将金条、银元、纸币与散发着霉味的账本一股脑收入无限随身空间。
金属碰撞的脆响与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在掌心消失后,地窖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空荡荡的保险柜如同巨兽褪去血肉的骨架,只剩冰冷的钢铁外壳在手电筒下泛着冷光。
他摸着下巴的胡渣若有所思,伸手叩击柜壁,指节传来沉闷的回响,厚实的钢板震得指节发麻。
“好家伙。”李海波挑眉,目光扫过厚实的外壁。
这坚固程度,比起街头横冲直撞的小鬼子装甲车和小豆丁坦克,也不遑多让啊!
好奇心起,李海波三两下卸下内层隔板,弯腰钻进保险柜。意外发现这看似笨重的铁匣子内部竟颇为宽敞——他直起身子,头顶距柜顶尚有五厘米空隙,身后挤一挤还能容得下两三个壮汉并肩站立。
指尖敲了敲内壁钢板,沉闷的回响里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
就地蹲下,左手张开模拟空间之门开启的姿势,右手握成拳状向前方虚刺,仿佛正扣动重机枪扳机。
忽然间,唇角扬起一抹狠厉的笑——什么钱不钱的,这五吨重的钢铁巨物,才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呀!
遇敌时只需将保险柜往地上一立,厚重的钢板足以抵挡日军各种枪支的扫射。他猫在柜内,左手打开空间之门防御,右手架着机枪突突突喷着火舌。
敌人的子弹打在柜体上只能溅起串串火星,任鬼子的手榴弹、掷弹筒如何轰鸣,也只能在这钢铁龟壳上留下几道白印。
“简直是为我的空间之门量身定做!”李海波越想越兴奋,手掌重重拍在柜壁上。
唯一的遗憾是无法像坦克般自由移动,但若能提前埋伏在关键路口,配合空间异能的瞬发瞬收,这铁匣子便是比碉堡更灵活的杀器。
心念至此,他再不犹豫,发动异能将保险柜收入空间。
地窖内陡然一空,唯有墙面那个黑黢黢的地道口。
他想了想,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几块之前收的门板,掂量了下重量,随手往洞口一挡。
“先凑合着吧。”他低声自语着用袖口抹了把脸,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回到地面。
老式座钟刚敲过两点,他打着呵欠推开房门,打算把全身冲洗干净后再睡,却在抬头的瞬间僵在原地——远处的天空被火光染成骇人的红色,翻滚的浓烟裹挟着热浪直冲天际,橘红色的火舌正贪婪地吞噬着夜幕。
他的心脏猛地揪紧,回头冲着隔壁房间大声喊道:“板鸭、猴子,快点起来,孤儿院着火了!”
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不等回应,他已经转身冲向停在院子里的卡弟拉客,快速发动了车子。
杨春和侯勇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侯勇胡乱套上裤子,腰带都没系紧就冲出门,杨春则抄起墙角的水桶,三两步跳上副驾。引擎轰鸣声响彻寂静的巷子,李海波猛踩油门,车身在弄堂里剧烈颠簸,扬起漫天尘土。
两公里的路程仿佛被拉长了十倍。杨春攥着门把手,紧张得指节发白。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冲天的火光已经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浓稠的黑烟,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穿透车窗。
李海波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小车尚未停稳,他便撞开车门冲了出去,烟尘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鼻腔火辣辣的疼。
孤儿院院子里挤满了前来救火的街坊,有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脊背;院长和嬷嬷们蹲在角落,将受惊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几名灭火局的消防员正拉着水带,水珠砸在余烬上腾起阵阵白雾,零星的火点在高压水流下发出滋啦的哀鸣。
“谢天谢地...”李海波双腿发软,扶住小车的车身。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索,入眼皆是满脸烟灰、瑟瑟发抖的孩子。
他转头向侯勇示意,后者立刻挤进人群打听情况。
而杨春早已冲了出去,呼唤着从梅姨手中解救回来的残疾儿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