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赤阳老怪挺直腰板,古铜色的脸庞泛起郑重之色
“苏青鸾虽是女儿身,却是义薄云天”
“当年百花仙宗为护星域灵脉,不惜牺牲宗门之地,将魔族引入自家秘境”
“那楚墨嘛……”
他挠了挠头
“性子孤僻是真,但为人仗义。行哲他师父当年的斩月剑,就是楚墨亲手锻造”
“有一次天工阁遭劫,他宁可毁掉半座工坊,也不愿让锻造秘术落入贼人之手”
行哲握紧韩轩长老的断剑,剑身发出清鸣
“燕兄,赤阳前辈所言不虚。楚墨前辈虽醉心锻造,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当年家师游历遇险,是他连夜打造出‘星轨传送符’,横跨三个星域前去救援”
他望向窗外的星空,眼中闪烁着坚定
“或许我们该试试,以情义相邀”
我点头,暗金色符文化作流光,在掌心凝成一道契约雏形
“既如此,待行哲兄联系上楚墨前辈,我等便亲自前往天工阁。至于苏青鸾姑娘……”
我看向赤阳老怪
“还望前辈能提供些线索,即便百花仙宗隐匿,总有些旧识知晓他们的踪迹”
赤阳老怪一拍胸脯,赤霄剑出鞘半寸,刃口迸发的火光映得他脸庞通红
“包在老夫身上!当年老子和百花仙宗老宗主可是拜过把子的!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丫头找出来!”
他的豪言壮语让议事厅内的气氛为之一振。
此刻,灭魔圣火在厅外熊熊燃烧,将众人的身影映照得高大而坚毅。
在这关乎星域存亡的时刻,每一个名字都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而那些隐匿的强者,终将被时代的浪潮推向战场中央。
随后,我便托词先让众人离去,只留下行哲与我在议事厅中。
待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在回廊转角,我抬手挥出一道符文结界,将整座议事厅包裹其中,隔绝了外界的真气波动与窥探。
行哲握着韩轩断剑的手微微收紧,剑身与剑柄碰撞出细碎的清响。
他望着我凝在半空的暗金色符文,眼中泛起疑惑的涟漪
“燕兄这是……”
话音未落,行哲见我只是静静伫立在星域沙盘旁,月白色法衣上的银丝在结界微光中轻轻颤动。
待厅内只剩我们二人,行哲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上前半步开口询问
“燕兄可是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望进我眼底,仿佛要将我心中的疑虑尽数看穿。
此刻他身上还残留着大战后的气息,袖口处焦黑的布料与未愈的暗紫色灼伤,无声诉说着昨日的惨烈。
我轻轻摇头,暗金色符文在指尖流转,似化作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桌上的议事玉简。
望着行哲年轻却坚毅的面庞,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但我还是将思绪拉回当下,轻声反问
“行哲兄以为,燕某修炼至今,是如何一路突破至如今的至高境的?”
行哲闻言,微微皱眉陷入思索。
他垂眸盯着断剑上的霜花纹路,片刻后才抬起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与钦佩
“当然是燕兄天资卓越,再者,自然少不了上品功法加持”
“小弟自修行以来,也见过诸多卓越之才,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赋异禀,又有逆天机缘”
他的声音清朗,却在末尾处染上一丝向往。
毕竟,对任何修士而言,谁不想站在修者巅峰呢。
我听后不禁苦笑,摆了摆手,符文在掌心消散成点点星光。
“行哲兄倒是高看燕某了”
我望着穹顶破损处漏下的星光,那些细碎的光点落在星域沙盘上,映得暗紫色的湮灭者祭坛标识愈发醒目
“燕某的过去,日后再与行哲兄细说”
“只是,这一路修行,哪有什么顺遂机缘,不过是在生死边缘反复挣扎罢了”
见行哲露出惊讶之色,我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此刻留下行哲兄,另有一事商量”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他便急切地追问
“燕兄请讲!”
语气中带着对未知的忐忑与期待。
“不瞒行哲兄,燕某确实身怀绝世功法”
我抬手轻挥,符文化作流光没入掌心,议事厅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震颤
“方才我几番询问那几人的为人品行,实则是想……”
话未说完,行哲已猛然抬头,眼中闪过震惊与了然。
“难道燕兄是想将那绝世功法传于那几人?”
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韩轩的断剑在手中发出嗡鸣,仿佛也在为这个大胆的想法而悸动。
不等我回应,他便慌忙摆手,月白色法衣在疾动间扬起细碎银丝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我望着他骤然紧绷的神情,心中泛起疑惑,暗金色符文在袖口若隐若现
“愿闻其详!”
行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目光却始终紧盯着我
“小弟深知燕兄大义”
他的声音诚恳,带着几分急切
“燕兄本是域外之人,却为郁缕星域抵抗湮灭者一事,劳心费力,所助良多”
“这份恩情,整个星域都应当铭记!”
说到此处,他微微躬身,表达内心的敬意,但随即又直起身子,神色凝重
“可……可燕兄岂不知,这功法于修行者而言,乃是绝密!”
“多少宗门为争夺一部高阶功法,不惜掀起腥风血雨,兄弟反目、师徒成仇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他抬手擦去额角的细汗,继续说道
“且不说那几人为人究竟如何,就算品性皆为上乘,可燕兄的功法是否适合那几人修炼,也是个大问题”
说着,他抬手召出一枚玉简,快速翻阅其中记载
“不同的功法对应不同的体质与修行路径。强行修炼不匹配的功法,轻者修为停滞、经脉尽毁,重者……”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中满是担忧
“重者甚至会爆体而亡!”
“燕兄的功法能助你修至高境,必然是契合燕兄的天赋与道心,贸然传授他人,只怕好心办了坏事!”
说罢,行哲紧握断剑,剑尖无意识地在地面划出细碎的刻痕
“再者,若此事传扬出去,燕兄身怀绝世功法的消息必将引来各方觊觎”
“届时,不仅燕兄自身安危难保,就连整个万仙盟,甚至郁缕星域,都可能陷入更大的危机!”
我望着行哲因忧虑而紧蹙的眉峰,他眼底还残留着大战后的血丝。
议事厅外,灭魔圣火仍在熊熊燃烧,却照不暖此刻凝重的气氛。
“行哲兄所言极是,是燕某有些心切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安抚着他紧绷的肌肉。
“只是那湮灭者的实力,行哲兄已然清楚”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去,望向星域沙盘上那些暗紫色的祭坛标识。
仿佛又看到湮灭者遮天蔽日的景象。
“万仙会盟,燕某实在不想看他们白白送死”
行哲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燕兄,我明白你的苦心。可功法传承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或许我们可以另寻他法,比如……”
他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在沙盘上快速比划
“集合各宗之力,打造一件能增幅众人力量的神器!就像当年百花仙宗的千机百花阵,或是天工阁失传的星轨传送阵!”
我微微颔首,暗金色符文在指尖重新凝聚,化作一个闪烁的星图
“行哲兄所言有理。看来,联系楚墨一事需抓紧了,他的锻造之术冠绝星域”
“若能让他主持此事,再集合凌霜阁的冰系阵法、灵植宗的生命之力……”
话音未落,行哲已激动地握紧断剑
“如此一来,即便没有新的本源境强者,我们也能大幅提升战力!而且,这可比传授功法稳妥得多!”
灭魔圣火的光芒透过破损的穹顶洒落,在我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色。
议事厅内的气氛终于不再压抑,暗金色符文与行哲法衣上的银丝交相辉映,仿佛预示着新的希望。
我望着星域沙盘上重新点亮的灵脉线路,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
既然功法传承风险太大,那就用另一种方式,让郁缕星域的修士们,拥有与湮灭者一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