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戎狄虽然是游牧民族，但冬日里会回到部落，部落都建在水源的旁边以便取水。”一个戎狄商人指着黄昏下的水流道：“只要顺着水流向西便能找到一个个的部落。”
这商人跟在沈璃马前，讲说的十分细致。
“不知这位壮士名姓？”沈璃问。
“回大人在下巴鲁，是这戎狄最大的行商，向大昭卖皮毛种马、向戎狄卖米面粮食和珠宝美酒。”名叫巴鲁的汉子赔着笑脸回答。
“如此说来壮士倒是不缺银钱，不知对大昭的官位可感兴趣？”沈璃问。
巴鲁眼睛都亮了，他汉话很好很能表达自己的兴奋：“若如此在下必定感激大人的恩德，一定为大人肝脑涂地。”
他算是看出来了，沈璃地位不一般，能抱上这样的靠山当官可比辛辛苦苦做生意赚得多多了。
而且留在大昭多好啊，再也不必受大漠风沙。
“好，若是能够找到部落，本官定然为你回去请官。”沈璃许诺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翠绿的扳指扔下去：“一点心意，还请壮士不要嫌弃。”
巴鲁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祖母绿的扳指，瞳孔几乎都是绿色的了，这成色已然不止是饰品了，算得上宝物了。
其他戎狄商人见状心中的血也热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扳指，不少人心中懊悔自己怎么不早点说。
“多谢大人，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巴鲁表忠心。
沈璃眼下一抹笑意一闪而逝，双腿一夹马腹，追夜便快速向着远方驰骋。
在大漠之上驰骋令她心旷神怡，虽然入了敌境但她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仿佛早就应该来到这里。
带兵打仗或许比朝堂斗争更加适合她。
千人在大漠之中显得十分渺小，常常是过个山坡就看不到了，何况周围荒无人烟压根便不会有人发现。
天色从黄昏到黑夜，为了快速行军士兵们都在马上吃的干粮，一直保持着前行，短短一个下午已经跑了五十几里路。
漆黑的夜，天空中有些许星星，风也比白日里更大也更冷，士兵们即便穿得多不畏寒也感受到了凉意。
沈璃并没有下令休息，突袭讲的便是个兵贵神速，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马峥上前想说些什么，沈璃抬手止住他的话，耳朵动了动立刻低声道：“四面隐蔽，准备动手。”
马峥知道沈大人的听力过人，毕竟当年能隔着一座山听到山谷的动静，于是立刻挥动令旗。
人马刚躲在附近的山坡下面，就听到了阵阵马蹄声，伴随着马蹄声一同而来的还有用戎狄语说笑的声音。
沈璃拉过身旁的巴鲁，低声问：“他们说些什么？”
“要洗劫漠口关以东的漠县，杀光男人，抢走女人和粮食。”巴鲁立刻道。
沈璃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但这个时间走这个方向，最可能的便是这种说法。
“大人，听起来有上千人，什么时候动手？”马峥手中拿着骨头做的哨子，准备随时吹响。
“进入包围圈便动手。”沈璃挥手：“火器准备。”
马峥于是挥动着令旗。
四下传来不起眼的火药上膛的声音。
“哦嗷嗷嗷……”戎狄人骑马靠近，口中发出兴奋的呼哨，手中半圆形的马刀不断挥舞着，在月光下刀锋雪亮，寒气逼人，
沈璃看到那马刀便想起边境被屠杀的百姓，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眯，但她并没有急，而是等尽数进入包围圈才挥手。
马峥吹动哨子。
一时间周围出现五百个黑洞洞的枪口和五百只箭，对着马上的千人便开了火。
“砰砰砰！”
“咻咻咻！”
一轮射击过后便有半数戎狄人倒下，戎狄人仰马翻惊慌失措，向四面八方跑去。
等待他们的是第二轮射击。
又一轮火枪和箭雨的洗礼，便只剩下几十个人及时逃下马来保了命，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围住了。
沈璃示意马峥将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提了起来，找巴鲁做翻译来问他：“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这是要做什么去？”
那小将领头上带着的皮质头盔都被打飞了，他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他刚刚还带着上千人出征呢，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被抓了。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吗？
“草……草原之神？”他结结巴巴的问。
沈璃揉了揉眉心：“原地休息，将这些人分开审。”
马峥陈粟及一些百夫长都各自将人带走去审，士兵们则是在清点缴获的马匹和弓箭，至于粮食竟然连一天的口粮都没有。
看来这是准备到大昭境内去吃明早早饭的。
“小姐，喝口水吧。”芍药跨过几具尸首走上前递过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