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烧，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雪白的兔毛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双灵动的眼睛也因为剧痛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能无助地望向凌遇，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疼死了。
凌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忍住，这是化形必须经历的过程。”凌遇淡淡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紧攥住的手却昭示着他内心并如表面这么平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热流逐渐在她体内稳定下来，痛苦也慢慢减轻。
宋芊芊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骨骼在咔咔作响，身体逐渐拉长，原本短小的四肢变得修长而有力。
她的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终于，化形完成，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出现在凌遇面前。
只一眼，凌遇在往后孤独的岁月中却记了一年又一年。
视线往下，当触及到那抹雪白时，眸光猛地一暗，带着些慌乱的转身。
宋芊芊还没从化形的懵懂中回过神来，一件素色长袍便兜头罩下，长袍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味。
她慌乱地将长袍扯下，目光触及自己那白得晃眼的手臂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
刹那间，绯色迅速漫上她那瓷白的脸庞，羞怯与窘迫交织在一起。她手忙脚乱地将长袍披好，不经意间瞥到那垂至腰际的白色长发，心中又是一阵慌乱。
“你这里有镜子吗？”
凌遇背对着宋芊芊，喉结滚动，清润的声音带着些哑：“有。”
“在哪呢？”
宋芊芊环顾了房间一周，却并未见到镜子的踪影。
凌遇转过头，此时宋芊芊已然将长袍穿在身上，他的长袍穿在她娇小的身体上都被拖到了地上，不管她如何往上拉，精致漂亮的锁骨总是会露出来。
那一头白发如霜雪，双眸湛蓝似深海，漂亮得近乎不真实，竟比那三界第一美女，他的徒弟祁玉瑶还要美上几分。
凌遇微微抬起修长的指尖在半空中轻轻一挥，一面巨大的镜子便缓缓在半空凝聚而成，足以映出大半个人身。
宋芊芊迫不及待站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样子，小嘴里发出惊叹：“哇塞，好酷。”
镜中的少女肌肤白到近乎反光，不仅头发是白的，就连睫毛和眉毛也是白色，只有微微上挑的嘴唇带着点粉色。水蓝色眸子像一汪清澈的湖水，水光潋滟间轻易就能将人的魂勾去。
“但是，我不会就以这个样子去人间吧，这副样子不被人喊妖怪才怪呢。”
凌遇听后，大掌再次一挥。
原本白发蓝眸的少女已然变了个模样，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双唇嫣红似火，依旧美的不可思议。
宋芊芊定睛看了看，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才像个普通的人类，只是头发颜色还有瞳孔颜色比自己原本的颜色要深了些。
不过也正常，自己原本的头发颜色是棕色，瞳孔是栗棕色，和遍地黑发黑瞳的人类想比也还是有些不一样。
“那我待会是不是就要下山了。”
不知为何，凌遇此刻竟有些舍不得让她走。
刚要开口，宋芊芊带着些欣悦的声音传入耳中：“人间一定很好玩。”
想到书中描写的古代繁华市井、热闹节庆，宋芊芊的眼中满是憧憬之光，对即将踏入的人间充满了期待。
凌遇望着她那雀跃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间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安全，暗地里依旧有不少心怀诡异之人，更别提躲在暗处的魔族和坏妖。”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让我一个什么法术都不会的妖去。”
这难道不是让自己去送死？
此话一出，只见凌遇手中多了一个锦囊，他将锦囊丢给宋芊芊。
宋芊芊稳稳接住，随后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了起来，倒是蛮重的，就是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里面是一些盘缠和应急的丹药，可备不时之需。”
“哦，找到了。”
将锦囊收好之后，又见凌遇又缓缓地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上面好似还萦绕着淡淡的灵气。
凌遇淡声开口：“过来。”
宋芊芊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戴。”
“玉佩认主，得我亲手给你带上才行。”
宋芊芊愣了一下，随后问：“不戴不行吗？”
“玉佩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所以…”
“我戴我戴。”
早说是保命用的嘛，她怎么可能不想戴呢。
宋芊芊喜滋滋的迈着小步跑到凌遇身前，随后将如瀑布般的头发拨开，让凌遇更加方便佩戴。
凌遇只觉一股幽香袭入自己的鼻腔，随后便是那纤细的白的晃眼的脖颈，脆弱的自己仿佛轻轻一握便能折断。
几千年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破天荒的带上了欲望的色彩，凌遇闭上了狭长的凤眸，如墨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良久，凤眸睁开，已然恢复了正常。
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着细长的绳子将玉佩缓缓戴到眼前少女纤细的脖子上，随后打了个结。
戴好的刹那，宋芊芊感到一股充沛的灵力涌入自己的身体内。
这玉佩真是个好东西啊。
“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下山了。”
“不急。”
凌遇掐动口诀，宋芊芊身上的白色长袍瞬间变成了一件月白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衬得她腰肢纤细。
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被簪子束起，脸上多出一块面纱，将大半张脸挡住，只露出一双潋滟的双眸。
“此去人间，切不可随意显露妖身，莫要轻信他人。”
随后又交给了宋芊芊一块通体白色，牌面上刻着‘凌’字的玉牌。
“这块刻着‘凌’字的玉牌世间只有我一人所有，龙彦看到这块玉牌就会知道是我派你来的。”
“好。”
看着宋芊芊离去的背影，凌遇眼神闪过一丝错愕，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
宋芊芊刚走到门外，凌遇的剑便飞到了她的跟前。看来这是要带她下山，不然光靠自己步行得走个一天。
想到此，宋芊芊踩了上去，随后剑便带着她往山下飞去。
她丝毫没意识到藏在暗处一双偷窥的眼睛，正是当时坐在凌遇左手边的年轻长老。
宋仁投神色阴翳，看来凌遇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得告诉赶紧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