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明过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痛苦的嘶鸣。
那声音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过听着像是鸟叫，孙启明也就没怎么担心。
过去就看到有什么东西被徐青青五花大绑，伴随着徐青青扬起胳膊。
桌上就发出痛苦的哀鸣。
“咋了咋了？谁受伤了？”
孙启明一脸兴奋的跑过去，看到了被捆着的大白鹅。
“原来是它啊，真难得。咋了咋了，小白鹅受伤了吗？”
如果鹅真的会说话，现在肯定对孙启明口吐芬芳。
这男的，分明是幸灾乐祸！
欺负鹅不会说话罢了。
徐青青呵呵一笑，“我觉得它的毛发太旺盛了，想帮它修理修理。”
给鹅拔毛啊。
想想就疼。
孙启明后退两步，没多大会儿就从石雪云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活该！”
徐青青多宝贝那些鸭蛋呀。
他想拿走几个弄咸鸭蛋都不让，这家伙竟然给弄碎了好几个！
多浪费啊。
想到这孙启明多嘴问了句，“确定不能吃了吗？”
石雪云：“……青青可能不太喜欢听这话。”
“是哈。”孙启明悻悻回头，瞧见徐青青还在那里拔鹅毛，微微松了口气。
酷刑一般的折磨持续了一刻钟，徐青青拔下了一小撮鹅绒。
白白的一团，很轻。
“行了，养养吧，下星期再拔。”
刚重获自由的大白鹅腿一软。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孔金城有些不确定，这是听懂人话被吓着了，还是被捆绑久了身体僵硬有些不太会走路。
反正不管哪个，都怪惨的。
孔金城又忍不住多看了徐青青两眼，瞧着她目光专注的看那些鹅毛，像是发现瑰宝一般。
专注、执着的新形象，取代了几分钟前的铁血无情。
徐青青在他心中又可爱起来。
“这是什么？”
“鹅绒。”徐青青往办公室去，不忘吩咐，“你把那些鹅毛捡起来带过来，我有用。”
孔金城正要去干活，就听到孙启明嘟囔，“我是来找你说工作的，咋还指使我干活，好歹我现在也是总指挥，这么不要面子的吗？”
他一边埋怨，一边捡鹅毛。
孔金城：“……”
脸是什么东西，有的人真不在乎啊。
孙启明捡了一堆鹅毛去徐青青办公室，说起了欧阳林的算盘。
“一机厂那边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钱问东又不傻，怎么可能不会借机攀上欧阳家呢。”徐青青嘟囔了句，只能安慰自己，水至清则无鱼。
人都有私心，若是没私心的话这世界早就大同了。
别太过分就行。
不然人家不配合工作，着急的还不是他们？
孙启明也没多说，就顺嘴提起了邵扬，“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要给我打下手，真以为我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啊。”
徐青青莞尔，“他被邵老头惯坏了，以为这世界是围绕他转的。”
本事没看到有多大，口气倒是不小。
也就是遇到孙启明冷嘲热讽两句，换作别人怕不是要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到时候邵扬连面子都没有了。
军区对外态度一致，但并不意味着这些首长们之间就没矛盾。
邵三海的位置也不见得稳若泰山。
邵三海本人能被攻讦的点并不多，但外人能不知道邵扬就是他的软肋？
再这么幼稚下去……
徐青青想说不定过个一两年，自己就能看到邵家的陨落。
徐青青揉搓着手里的鹅绒，这动作让孙启明十分奇怪，“你搞这个做什么？”
“做衣服。”
“啥？”孙启明惊了，“这点玩意儿，能做衣服？你别告诉我你下蛋，哦，你孵蛋就是为了搞这个，那得孵多少蛋啊。”
“就是为了搞这个呀，至于孵多少蛋，得看看鸭子能产多少鸭绒。”
孙启明对羽绒服的了解不多。
倒是秦烈知道一些，“是那个down coat吗？”
孙启明惊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秦烈白了他一眼，“二战时期，down coat作为战略物资发挥了很大作用。”
有句话他没说。
跟孙启明说了多看书，但显然他没看。
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个事情呢。
徐青青点头，“没错，就是那玩意儿，飞行员穿这个比较多。”
因为高空作业嘛，需要保暖。
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没那么厉害，羽绒服已经是相当高科技的保暖服装了。
孙启明大快朵颐之余，忍不住吐槽，“那你还不如养羊呢，我觉得羊毛衫更好。而且羊吃草，不用喂太多饲料。”
“鸭子吃浮萍就行，回头水里头撒一把小鱼苗，也是鸭子的食物。”徐青青有算过这笔账，“养羊的话意味着你得圈出很大很大很大一块地，而且草地的恢复也需要时间，没听说过羊吃人吗？”
孙启明的文盲属性在此刻暴露无遗，“猪吃人我知道，羊咋还吃人？”
“羊吃人说的是英国贵族的圈地运动，霸占平民土地养羊发展纺织工业。”
平民失去土地，羊得到了大片土地吃草。
可不是就是羊吃人。
尽管这带来了工业革命，但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
当然这一惨痛是对失去土地的平民而言。
贵族们可不惨痛。
他们进行了原始资本的积累，可以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我们需要更多的耕地来生产粮食，养羊并不合适。”秦烈简单总结，但又有新的问题，“二战时间down coat发挥作用，据说跟杜邦公司生产的尼龙有关，咱们国内生产不了这个。”
“没事，可以交给叶老师他们去研究。”徐青青很清楚，国内搞不好这个是因为化工基础差了点。
但搞卫生巾可以带动国内的化工产业发展。
到时候完全可以跟羽绒服产业相辅相成，相互成就。
秦烈微微一怔，他抬眸看向徐青青，“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说着看向孙启明，“回头我给你找几本书，你认真学习下，别说你看不进去，你是管理不是技术没错，但完全不懂技术的管理那是外行。”
“外行领导内行，很容易出错，咱们没那么大的试错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