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传出,白家满门清誉尽毁不说,欺君之罪足以诛九族!
白国公的声音嘶哑,道:“你想要什么?”
栀星慢条斯理地将绢帕与婚书收好,眉眼之间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只要国公继续做好殿下的好岳丈,这秘密嘛...…我和殿下自然会为白家守住。”
白国公这才惊觉,那被他视为蝼蚁的侍女,竟是条伪装起来的毒蛇。
犹豫片刻,栀星的柳眉轻轻挑起,道:“昭栀和父亲,与国公一同尽心竭力辅佐殿下,殿下又怎会亏待于你呢?”
白国公微微眯起了双眸,低沉的声线透着愠怒的不甘:“老夫……记下了。”
看着白国公离去的身影,栀星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
如此一来,她才当真是完成了金蝉脱壳。
肩上突然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搭上,栀星侧首之际,夜景年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蛋。
栀星仰头,望着夜景年的眸子充满爱慕:“殿下。”
夜景年的指腹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道:“你有那婚书,应该早拿出来的。”
闻言,栀星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眸中划过一抹落寞之色,道:“栀星怕殿下对她有所偏袒。”
夜景年低笑一声,指腹忽然加重了力道,掐住她的下巴,眸中有微弱的光芒浮动:“蠢货。”
他俯下身逼近她,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本宫若真偏袒她,你早被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夜景年的指尖力道加重,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不准你死,就是本宫最大的偏袒。”
栀星的睫毛颤得厉害,声音放轻了些:“可殿下从前……”
夜景年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撑在木椅扶手,玄色蟒袍压住她素白的裙摆:“本宫纵着你杀她,明日曝尸乱葬岗的就是你。”
他温热的唇瓣擦过她耳际,长眉轻轻一挑,道:“现在懂了?”
栀星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缓缓低下了头,小声道:“是栀星……蠢笨……”
“的确唇瓣。”夜景年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而用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红的唇瓣,森冷的语气又混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纵容,“若说本宫真的要偏袒于她……”
他凑到她的耳畔,语气带着惯有的残暴:“以你对太子妃三番两次的大不敬,太子妃入府第一天,本宫就该拧断了你的脖子。”
栀星被他话里的血腥意味激得脊背发麻,却又因他指间暧昧的力道泛起战栗的欢愉。
她痴痴望着男人凌厉的眉目,道:“是。”
夜景年猛地扣住她后颈,将少女按进怀里,犬齿危险地擦过她耳垂:“本宫现在只想把你锁在寝殿里……”
“让你好好学学,何为恃宠而骄。”
吻上她的唇瓣时,夜景年温热的手指与她交缠着,却为那冰凉的温度一怔,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
他睁开眸子抵在她的额头,手指揉捏着她的掌心,道:“放晴了,今天不冷,手这么凉?”
闻言,栀星低下头,声音细细的:“凉到殿下了……”
她欲将手抽开,却被他握地更紧,举到唇瓣轻轻哈了一口气。
栀星望着他如此温柔的举动,原是泛红的双颊被染得更红。
“殿下,皇上请您入宫。”燕川不合时宜地打扰。
闻言,夜景年放开了栀星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顶,便匆匆离去。
见夜景年走远,栀星呼吸心头一滞,用力搓了搓双手,又抬手抚过自己的脖颈,脸颊。
她从袖口拿出瓷瓶打开,看着原是五颗的药丸只剩两颗,握着药瓶的手有些颤抖。
她咽了咽口水,低声呢喃道:“难道……是这东西开始反噬了么……”
另一边,夜景年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道:“以往侍寝过的侍寝,可有身体冰凉的症状?”
燕川愣了一下,面露尴尬地道:“殿下……您的侍妾肌肤冷热,属下又怎会知晓呢……”
闻言,夜景年的脸色更黑了,他不由得捏紧了拳。
燕川安慰道:“殿下,许是谢小姐前些日子精气减弱,气血亏空,至今还没恢复过来呢……殿下也不要太过忧心……”
话音未落,夜景年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撞在一旁的红漆柱子上,咬着牙瞪着他,眸底泛红的杀意涌现出来:“吃了这样多的珍品,神仙也该救回来了!今日阳光普照,你我都少了一件衣,她的身体凉得像木头!”
燕川垂首,蹙着眉道:“是属下妄言,情蛊的下落,属下会再多派人手调查。”
他悄悄抬眼,观察着夜景年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其实属下近来观察殿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夜景年放下禁锢他的手,烦躁地蹙起眉,道:“说!”
燕川低眼道:“自殿下被下了情蛊之后,近六年来时不时地会有心口绞痛的症状,但似乎从栀星入府之后,殿下再也没有难受过了……”
夜景年眸光微顿,细细想来确实不错,那情蛊的反噬作用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不仅如此,只要一靠近栀星,他的身体便会觉得舒心很多,这也是他当初留下她,一直带在自己身旁的原因。
他蹙起了长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头涌现出阵阵的不安,道:“去查清楚,情蛊的反噬作用,是否会被他人吸收。”
倘若他的痛苦转移到了栀星的身上……
夜景年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那么那个女人,他定要将她捉来,挫骨扬灰!
月色如霜,宫墙内一片寂静。
盛云清的指尖捏着一道隐匿符,贴在自己与夜瑾辰、陆常轩的背上,低声道:“符咒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动作要快。”
陆常轩点了点头,手里却稳稳托着一盏青铜灯,灯芯泛着幽蓝的火焰:“太后寝殿外有蛊虫守着,我这引魂灯能暂时迷惑它们,但时间有限。”
寝殿内,烛火微弱,太后倚在凤榻上,双目半阖着,神色有些许恍惚:“寂月……寂月啊……哀家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