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萧逸云骨头缝都在疼。他侧腰的血已经浸透了内层的衣衫，黏在皮肤上，又被体温烘得半干，形成一层僵硬的壳，每动一下，都像有钝刀在血肉里搅动。他死死咬着袖口，把呻吟声咽回喉咙——那截袖口早就被口水和血渍浸得发黑，带着股又腥又涩的味道。
外面的骂骂咧咧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萧逸云能想象出刀疤脸那张拧成疙瘩的脸，想象出他手里那把磨得锃亮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是昨天剁柴火时不小心划到的。
“这边的雪有压痕！”一个粗嘎的声音突然炸响，离树洞不过几步远。萧逸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忘了。他看见树缝外飘过一片阴影，是有人弯腰查看雪地上的痕迹——那是他刚才滚进树洞时留下的，一道浅浅的、被身体压平的雪沟，此刻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显眼得像条伤疤。
“在这儿！”另一个声音跟着喊起来，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萧逸云甚至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像头嗅到血腥味的狼。他下意识地往树洞深处缩，后背撞上了坚硬的树心，疼得他眼冒金星。树洞里积着陈年的腐叶，被他一撞，扬起细小的尘埃，呛得他差点咳嗽出来。
他死死捂住嘴，指缝里漏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侧腰的伤口被挤压得更狠了，疼意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模模糊糊地想，完了，这次真的跑不掉了。
树洞的遮掩被猛地扯开，一束刺目的光打了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萧逸云眯着眼，看见刀疤脸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堵在洞口，嘴角咧开个凶狠的弧度，短刀在手里转着圈，寒光一闪一闪的。
“藏得挺深啊。”刀疤脸的声音像磨过砂纸，“以为钻到树洞里，老子就找不到了？”
萧逸云没说话，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雪水。他的手指冻得发僵，连弯曲都费劲，却还是摸到了靴筒里的那把小匕首——那是阿姐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男孩子要带点东西防身”，匕首柄上刻着朵小小的桃花，是阿姐亲手雕的。
“出来。”刀疤脸用刀背敲了敲树洞边缘，震落的雪沫掉进萧逸云的脖颈，冻得他一哆嗦，“别逼老子动手，把你拖出来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树洞里的空间太狭小，萧逸云根本没法站直，只能半跪着往外挪。侧腰的伤口摩擦着粗糙的树皮，血又涌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腐叶。他每动一寸，都像经历一场酷刑，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小小的冰粒。
“磨蹭什么！”刀疤脸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衣领。萧逸云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像淬了冰，他攥紧匕首，在对方的手伸过来的瞬间，狠狠刺了过去——不是刺向人，是刺向对方的手腕。
“嘶！”刀疤脸痛呼一声，猛地缩回手，手腕上多了道血口子，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红得刺眼的花。“妈的，还敢反抗！”他眼里的狠劲彻底涌了上来，抬脚就往树洞里踹。
萧逸云早有准备，借着他踹过来的力道，猛地向旁边一滚，躲开这一脚，同时手里的匕首划向刀疤脸的脚踝。这一下又快又准，刀疤脸没躲开，裤腿被划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淤青的皮肤——那是前几天被马踢的，还没好利索。
“给我上！”刀疤脸捂着伤口吼道。守在外面的两个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手里的棍子带着风声砸向树洞。萧逸云在树洞里根本躲不开，只能用胳膊去挡，木棍砸在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