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月感觉到掌心传来的那点微弱的力道时，心脏像是被温水漫过。凌霜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韧性，缠上她指节的瞬间，那些方才还刺耳的叫嚣声，竟真的淡成了嗡嗡的背景音。
“还魂草？”她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凌霜的脸在阳光里泛着半透明的白，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睫毛剧烈地颤了颤。苏璃月立刻会意，将他往石阶后又藏了藏，自己站起身时，后背已抵上了斑驳的砖墙。
为首的黑衣人往前踏了两步，皮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苏姑娘是个聪明人，那草在凌霜身上藏不了多久。识相点交出来，我们还能让你们走得痛快点——毕竟，凌先生这条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苏璃月的目光扫过对方身后的七八个人，每个人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显然备着家伙。她忽然笑了笑，阳光落在她扬起的下颌线上，竟带出几分凛冽的光：“你们知道还魂草为什么叫还魂草吗？”
黑衣人皱眉：“少废话！”
“因为它认主。”她抬手按住凌霜藏药的衣襟，指尖隔着布料能摸到那方油纸包的轮廓，“当年凌霜在断崖下找到它时，血顺着指缝渗进草根，早就结了契。你们抢去也没用，三天之内就会枯成灰。”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黑衣人迟疑了。苏璃月趁机加重了语气：“再说，你们东家要这草，无非是想治肺痨吧？可你们知不知道，这草得用活人的心头血养着才有效？凌霜为了护它，已经咳了三个月的血——你们现在抢去，是想让他死得更快？”
凌霜在她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那是提醒她别把话说得太绝。苏璃月却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她看得清楚，那为首的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动摇，显然是知道“心头血养草”这说法的。
“别听她胡扯！”旁边一个瘦高个突然喊道，“老大，她是想拖延时间！刚才我看见警灯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黑衣人眼神一狠，短刀直指苏璃月的咽喉：“最后问一次，交不交？”
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了大半，苏璃月的影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她低头看了眼凌霜交握的手，那点回握的力道竟比刚才更紧了些，像在说“别怕”。
“要草？”她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紧接着，她迅速弯下腰，动作敏捷而轻盈，仿佛一只灵动的猫咪。她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进凌霜的怀中，摸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的手中多了一个油纸包，那是一个被精心包裹着的东西。然而，她并没有将这个油纸包递给对方，而是出人意料地将它高高举起，然后用力一扬。
就在那一瞬间，油纸包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它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飞翔着，然后缓缓地飘落。
当油纸包打开时，里面的东西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株还魂草！它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着，仿佛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奇异的莹绿色，宛如翡翠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微风轻轻拂过，还魂草的叶片随风飘动，仿佛在跳着一场优美的舞蹈。它们被风卷着，飘向远处的屋顶，像是一群自由的精灵，追逐着阳光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