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波纹圆盾蓝光闪烁得愈发急促,像是在本能地抵御着深坑散发的无形威压,天魔戟的红光也微微震颤,与他内心的激荡产生了共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周围依旧是极致的死寂,只有两人彼此的心跳声与呼吸声,在空旷的平原上交织,然后被深坑的黑暗悄然吞噬。
水流顺着断崖边缘向下流淌,无声无息,像是被深渊抽走了所有的声响与生机。
岩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在微光下若隐若现,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远古秘辛,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厚重。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更久,明野胸腔中翻涌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水流涌入肺腑,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震撼依旧存在,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汹涌,而是沉淀为一种深沉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宁萌。
宁萌也恰好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撞。两人眼中都还残留着未散的震撼,却更多了几分清晰的探索欲。
那是对未知秘密的渴望,是对古神雕像的追寻,是即便面对如此恐怖的深渊,也不愿轻易退缩的坚定。
不需要任何言语,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彼此明白对方的想法。
宁萌先松开了抓着明野胳膊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魂晶,冷光在她眼中重新变得明亮而坚定:“我们……去看看吧。”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充满了决心。
明野重重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最后一丝畏惧,握紧了天魔戟:“嗯,都走到这里了,没有回头的道理。”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座巨型深坑,虽然依旧觉得震撼,却多了几分从容。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鼓励与信任。
他们同时迈开脚步,朝着那座巨大无比的深坑缓缓走去。
脚步依旧轻缓,甚至比之前更加谨慎,每一步都踩得无比扎实,生怕脚下的岩石突然松动,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天魔戟的红光与魂晶的冷光交织在一起,向前延伸,照亮了通往断崖边缘的路。
随着不断靠近,深坑的轮廓愈发清晰,那垂直向下的断崖岩壁也看得更加真切,上面的沟壑与凸起、古老的符文印记,都在光芒下展露无遗。
深坑散发的无形威压也越来越强烈,让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后背的波纹圆盾蓝光始终明亮,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他们。
“小心点,靠近边缘的时候慢一点。”明野轻声提醒道,目光紧紧盯着脚下的路,同时用余光观察着断崖的边缘,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宁萌点点头,脚步放得更慢了,魂晶的冷光重点照亮了前方的地面,仔细检查着每一块岩石的稳固性:“嗯,我们别靠太近,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去的路。”
两人并肩前行,步伐坚定而谨慎。
前方的巨型深坑如同一张巨大的嘴,静静等待着他们的靠近,黑暗中藏着未知的危险与秘密。
可他们心中的探索欲与坚定,让他们无所畏惧,一步步朝着那座如归墟般的深渊,缓缓走去。
两人一步一顿,终于走到了深坑的边缘。
脚下的岩石地面在此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垂直向下、陡峭如刀削的断崖,仿佛被天地之力硬生生劈开。
明野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伸出手轻轻扶住宁萌的胳膊,两人并肩站在崖边,身体微微前倾,缓缓低下头,朝着深坑底部望去。
下一秒,两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睛瞪得滚圆,呼吸瞬间停滞,心中积压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喷薄而出,那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震撼,几乎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席卷其中!
断崖的岩壁垂直向下延伸,望不到尽头,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与狰狞的凸起,部分区域还嵌着半截断裂的船桅、锈蚀的金属构件,甚至有几块巨大的符文巨石卡在岩壁的缝隙中,像是从上方坠落时被硬生生卡住,历经万载风雨依旧保持着坠落的姿态。
岩壁的颜色是深沉的灰黑色,混杂着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偶尔能看到一些暗淡的符文印记,顺着岩壁向下蔓延,与底部的废墟遥相呼应,透着一股远古的苍凉与厚重。
而深坑的底部,却颠覆了他们所有的想象。
肉眼可见的深处,无数遗落物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比沿途任何废墟都要壮观百倍、千倍的巨型废墟群!
那是千万年来沉积于此的所有沉落物,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最终都汇聚到了这座深渊底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数量多到难以用数字衡量,仿佛将整个水底世界的历史都堆积在了这里。
这些堆积物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断裂的巨型船身相互叠压,有的船板早已腐朽发黑,有的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轮廓,桅杆斜插在废墟堆中,像是一根根巨大的标枪。
锈蚀的金属器物堆积如山,火炮、锚链、齿轮、兵器相互缠绕,形成一座座不规则的金属山丘,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氧化层,在微弱的光线反射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破碎的陶罐、腐朽的木箱、坚韧的绳索、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巨大骨骼,混杂在其中,层层堆叠,分不清年代,也辨不明用途。
它们像是被时光遗弃的垃圾,却又在千万年的沉积中,形成了震撼人心的景观。
无数的废墟堆如同连绵起伏的山丘,在深坑底部铺展开来,从崖边一直延伸到深坑的另一端,看不到边际。
有的废墟堆相对低矮,却占地面积广阔,像是平缓的土坡;有的则高耸突兀,由巨大的船身与岩石堆叠而成,顶端尖锐,直指上方的黑暗。
还有的废墟堆相互连接,形成狭长的“山谷”与“沟壑”,水流在其中缓缓流淌,却依旧冲不散这千万年的沉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