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萌已从背包中取出处理好的白条鸡,鸡身在火光下泛着淡金色油光。
她将香菇泡进陶罐,清水没过深褐色的菌盖,手指轻轻搅动,不一会儿,香菇便吸饱水分舒展开来,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明野接过鸡,用菜刀在鸡腹划开小口,塞进泡发的香菇和几枚野葱,鸡皮被他用细草绳仔细捆扎,油汁顺着指缝滑落,在火光中凝成琥珀色的细线。
铁锅架上石灶时,油脂滴落柴火的“滋滋”声此起彼伏。
明野往火里添了根粗树枝,火焰腾地蹿高,将宁萌垂落的发丝染成金红色。
她正将野猪肉切成巴掌大的厚片,刀刃与案板碰撞出“咚咚”的节奏,每片肉都被她用刀尖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这样腌料才能渗进去。”
她解释道,随即将肉片浸入混合了柠檬汁,野胡椒和盐粒的陶罐,肉片很快泛起诱人的光泽。
最亮眼的是那条足有半人长的草鱼,鱼鳞在火光下泛着珍珠母的虹彩。
明野用刀背敲晕鱼,利落地剖开鱼腹,宁萌早已备好葱姜和薄荷,塞进鱼腹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皱巴巴的酸橙——那是三天前在橡胶林附近的灌木丛里摘的。
“试试这个。”
她将酸橙汁挤在鱼身上,青色的汁液顺着鱼身滑进切口,腥味瞬间被清新的果香覆盖。
水果的处理则充满野趣。
明野将山竹对半掰开,雪白的果肉颤巍巍地露出,他用刀尖挑出果核,放在火上烘烤。
焦糖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果肉边缘泛起金黄,咬一口,甜腻的汁水混着焦香在舌尖炸开。
宁萌则将野梅和草莓切成小块,拌上从怪诞商店兑换的粗砂糖,紫红色的果肉裹着糖粒,在木盘里堆成小山,月光洒下时,像撒了把碎钻。
奶酪蹲在火堆旁,尾巴扫得草屑乱飞,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铁锅里翻滚的鸡汤。
丑宝站在烤架上,翅膀半开保持平衡,喙尖时不时偷叼一块腌制好的野猪肉,被明野发现时,它便“呱呱”叫着飞到宁萌肩头,将肉藏进羽毛里。
当铁锅炖鸡的香气彻底散开时,宁萌掀开锅盖,蒸汽裹挟着香菇与鸡肉的鲜香扑面而来,奶酪终于忍不住,“汪”地叫了一声,前爪搭在明野膝盖上。
明野笑着夹起一块鸡腿肉,吹了吹递给宁萌,她咬下一口,汤汁顺着嘴角滑落,明野伸手替她擦掉,指尖却被她轻轻咬住。
“烫吗?”
明野问道,她摇头,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是甜的。”
烤架上的野猪肉开始焦糖化,明野用木签串起分给大家,奶酪叼着肉跑到草地上大快朵颐,丑宝则站在宁萌掌心,小口啄食着鱼肉。
远处的房车亮起点点灯光,像坠落人间的星星,而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听着草浪的沙沙声,彼此的笑声混着食物的香气,在夜空中酿成最温暖的酒。
明野回到房车之中,取出了树根圆桌。
深褐色的木纹间还嵌着几片风干的枫叶,那是某次在林间休息时留下的印记。
来到外面,他将圆桌放在了草地上。
树根圆桌搭配外面的野草,有种自然的感觉。
宁萌捧着热气腾腾的砂锅走来,炖鸡的香气混着香菇的醇厚扑面而来,浓稠的汤汁在陶碗里咕嘟冒泡,金黄的鸡皮裹着酱汁,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另一边,烤鱼被小心地放在阔叶木盘上,鱼身被烤得微微焦脆,裂开的皮肉间露出雪白的鱼肉,酸橙汁与薄荷的清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野猪肉在铁网上烤得滋滋作响,明野用天魔戟的戟尖挑起肉片,油花滴落在火堆里,腾起一串火星。
他将烤得外焦里嫩的肉整齐码在木盘,撒上最后一把磨碎的野胡椒,辛辣的香气瞬间爆开。
“丑宝,别偷吃拼盘!”
宁萌的嗔怪声传来。丑宝正歪着脑袋,用喙尖戳着糖渍野梅,紫色的汁液溅在雪白的羽毛上。
奶酪则蹲坐在一旁,口水把前爪都浸湿了,尾巴不停地拍打草地。
明野笑着从背包里取出雕花银制酒壶,暗红色的葡萄酒顺着壶嘴缓缓流入高脚杯,在月光下宛如凝固的血液。
“来,敬我们的‘移动城堡’。”
明野将酒杯递给宁萌,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
两人肩并肩席地而坐,奶酪立刻趴在明野脚边,丑宝则跳上宁萌的膝盖,脑袋蹭着她的手腕讨食。
第一口炖鸡入口,宁萌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鸡肉鲜嫩多汁,香菇吸饱了鸡汤的精华,咬下去汁水四溢。
“过几天就能到支流了。”
明野撕下一块烤得焦香的猪排,油脂顺着指缝流下,“皮筏得抓紧造出来了,如果明天没有再遇到橡胶树林,我们就直接在商店里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目光望向远处黑暗中的群山。
“嗯。”
宁萌点头,赞成了明野这个决定。
接着,她低下头,将鱼肉细心挑出刺,喂给眼巴巴的丑宝,“水上的变数太多,怪诞生物在水里更难缠。”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而且一旦怪诞水世界开启……我们真的要开始长期的水上生活了。”
奶酪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低声呜咽着将脑袋枕在明野腿上。
明野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没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紫色的酒液映着篝火,“而且我有水上作战的经验,之前在雾心湖,大战过一群怪诞之物。”
宁萌认真地看着他,将头靠在明野肩上,“别逞强,我只希望我们能安全地活下去。”
她舀起一勺鲜美的鱼汤,薄荷的清凉与鱼肉的鲜甜在口中交织,“不过有件事得提前说好,到了水世界,你不许再一个人冒险。”
明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遵命。”
他夹起一块浸透酱汁的鸡肉喂给宁萌,看着她眼角的笑意,突然觉得,哪怕未来的路充满未知,只要能这样并肩坐在篝火旁,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