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眉头紧拧,“比皮外伤严重许多,应该是受了内伤,幸好救治还算及时,再耽误一些时候就只能收尸了。”
这话让沈芊羽瞬间变了脸色,难不成魏崇衍是在故意欺骗自己。
他说只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甚至没打算立马把人放了,若不是自己去了一趟天牢,恐怕下次再见到燕归野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还请太医尽全力救治。”芙蓉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太医。
面对沈芊羽的赏赐,太医自然是照收不误。
“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治好这位贵人。”
太医自然猜不到燕归野的身份,不过能得到皇后这般看重,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是个贵人。
经过太医一番施救,总算是把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但他的情况依旧非常糟糕,还是睁不开眼,面色惨白,半点血色都没有。
“这位贵人伤得很重,需得好好静养几个月才能正常走动,最好是找几个人好好伺候。”
太医开了个药方给芙蓉,又给了几瓶上好的金疮药,让人给他身上上药。
这件事沈芊羽自然不能亲自做,她要是真的打算给燕归野上药,恐怕不出片刻,魏崇衍就会立刻出现。
沈芊羽把金疮药交给了旁边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给燕归野上药。
直到上完了药,他都还没有恢复清醒。
“娘娘,该把人抬出去了。”
魏崇衍根本没打算把人留在皇宫里,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一旦太医给他看过之后,便让人把他送回燕家,交给燕家的人看着办。
“等一下。”
沈芊羽犹豫了一下。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贸然挪动对于他来说肯定不利于养伤。
“先让他在这里住上几日吧,等他身上的伤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再把他送出去。”
沈芊羽还是决定把他留下来,让他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之后再说其他的。
“娘娘,这么做不合规矩,还请娘娘别为难属下们。”
他们实在是有些后悔,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面前的是皇后,背后又是皇上,他们谁也得罪不起,能做的也就只有劝一劝沈芊羽了。
“你们不必担心,本宫自然会去找陛下商量这件事,相信陛下也会同意本宫的做法。”
沈芊羽笃定他肯定不会拒绝,毕竟面对自己的要求,十次里面有九次,他都是答应了的。
她交代好他们几个人,让他们好好照顾燕归野,待他们的身影彻底离开之后,她想出去转一转,回来的时候再去想现实的事。
沈芊羽前不久才去了御书房找他,怎么着也该轮到他回来找自己了。
想到这里,沈芊羽回到了自己的宫里,漫不经心地提笔写字,才写了没几个,芙蓉便进来了。
“娘娘,燕侍卫醒了,说是想见到娘娘亲自道谢。”
芙蓉凑了过来说道,沈芊羽微微一怔,他倒是醒了,不会这会儿并不是见面的好时候。
沈芊羽摆了摆手,“你让人传话,说让他好好养伤,到时候我再去看他。”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芙蓉瞥了一眼沈芊羽写的字,忍,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想不通之前娘娘为何要写这个字?
毕竟以自家娘娘的身份,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忍耐吗?
不过芙蓉并没有多想,很快便退下了。
沈芊羽等了又等,始终没有等到魏崇衍出现,她原本还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这下倒好连人都见不到。
她放下手上的笔,看了一眼桌上厚厚一叠字,没来由地觉得烦心,索性把这些纸都揉成一团直接扔了。
既然他不打算过来,沈芊羽也不准备再继续等下去了,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回到了内殿。
芙蓉刚为沈芊羽铺好被褥,就见到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过来了。
“娘娘,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芙蓉从前肯定不会多话,不过在两人的身份变得不一般之后,她便试探着问出了这个问题,想多关心关心沈芊羽。
“一点琐碎的小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沈芊羽倒是想把自己心里的事告诉芙蓉,又怕这件事情会让芙蓉胡乱多心。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寻常人压根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芙蓉看得出来沈芊羽心里藏了事,而且还是一件不容易说出口的事,所以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娘娘,先睡吧,说不定睡一觉之后什么都好了。”
沈芊羽当然不相信这话,不过是还是得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个结果。
她便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老老实实躺下睡了,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好,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沈芊羽才将睡了过去,芙蓉特意没来叫醒沈芊羽,让她能多睡一会。
沈芊羽睡到晌午才起来。
她决定先去看一看燕归野,本来是想跟魏崇衍商量一下,让人留在宫里的。
不过这事魏崇衍多半已经知道了,他既然没说什么,那便是默认了让人留在宫里。
芙蓉特意交代了厨房里的人炖了些补品带上,不过像这种东西当然不能由沈芊羽拿着,她替沈芊羽拿着东西到了荣安殿。
燕归野才刚刚从天牢里出来一天,脸色竟然已经好了不少,他一看到沈芊羽出现,便强撑着想要起身行礼。
“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惦记着给我行礼。”沈芊羽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吗?要是疼得厉害就让太医给你开点麻沸散。”
沈芊羽瞧见他这副病殃的样子就有些惋惜,前些日子还那般飞扬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多谢娘娘把属下救了出来,娘娘不必担心,不过就是些皮外伤,我养些日子就好了。”
燕归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好像身上的伤当真不重要似的。
可是沈芊羽知道他不过是在逞强而已,他放在被子底下的手一直死死抓着床,用力到指节青白。
倘若不是疼得厉害,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用力地抓着床,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所以才装作无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