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四号,下午。
徐墨所坐的长途大客车,总算抵达台北站。
然后,又坐车前往中正区。
中正区在台北,算是比较不错的区。
何建国是做装修的,收入还算不错,在中正区有套房。
“回来了啊!”
何建国刚打开家门,屋内就响起一道声音。
只见何建国的老婆苏芳芳快步迎上前来,接过何建国手里的大包,然后看向跟在后边的徐墨等人,道:“老何,有客人来了,你不说声啊。我现在就去买点菜!”
何建国哈哈一笑,对着徐墨说道:“徐老弟,我媳妇,苏芳芳!”
“嫂子好!”
“好好好!”苏芳芳笑容灿烂,一边邀请徐墨等人进屋,一边脱掉身上围裙,道:“老何,热水壶里有热水,你给徐兄弟他们倒杯茶水,我先去菜市场,要不然,就买不到好菜了!”
“去吧去吧!”
何建国笑呵呵地拿起热水壶,给徐墨他们倒上茶水,然后掏出香烟。
“徐老弟,其实弯岛没啥地方好玩的。根本就不如咱们老家那边!”何建国抽着烟,继续道:“还有,弯岛这地方,流氓很多,你们晚上可一定要小心。对了,那些槟榔店,你们可不能去,脏就不说了,还容易被宰……”
这些话,何建国早就在大客车上就讲过了。
现在又不厌其烦地叮嘱,可见何建国真的不希望,徐墨他们在弯岛吃亏。
“老哥,我听说台北这边,四海帮就是土皇帝?”徐墨问道。
“土皇帝?那怎么可能!”何建国摇摇头,道:“四海帮在台北的势力确实很大,可要说土皇帝,那就言过其实了。我们这些从老家逃过来的老兵,可都没死呢。徐老弟,我也不骗你,四年前,我帮一位老兵装修一家面馆。结果,面馆还没装修起来,就有人上门来收保护费。”
“我们这群人呢,也不想惹事,就给了保护费。”
“可没想到,那群流氓得寸进尺,看我们好说话,天天来收保护费!”
“你猜怎么着?那位老兵联系了以前的连队的战友,当天晚上就把那个小帮派给冲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这事情,都把蒋公子招来了。嘿嘿,我们是逃兵没错,可我们是不愿意打内战。”
“这事情一出,那些帮忙也不怎么敢招惹我们这些人了。”
徐墨没想到何老哥这么勇。
“何老哥,厉害!”徐墨笑着竖起大拇指。
“厉害个啥啊,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要不然,谁愿意背井离乡,还要多造杀戮啊。哎!”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打开。
徐墨还以为是苏芳芳回来了,结果扭头一看,是一位穿着喇叭裤,大热天还穿着牛仔衣的青年,嘴里边哼唱着,“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中……”
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这首歌,不仅仅是风靡弯岛,就连港岛、韩国,都有很多粉丝。
看着摇头晃脑走进来的青年,何建国脸上笑容内敛,板着脸,叱喝道,“还知道回来啊?”
青年眨眨眼,看着板着脸的何建国,“那我走?”
“屮,老子打死你这个逆子!!”
何建国被青年轻佻不屑的态度激怒,大喊着站起身来。
青年一声不吭,扭头就跑。
“逆子,你有本事,就不要再回来!”
“要不是堂主让我回来,你八抬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回来!”
“老子打死你!!!”
看着何建国追出门,徐墨嘴角微微抽搐。
几分钟后,何建国气喘吁吁地走回屋,看着徐墨,苦笑道:“我儿子,何军。这逆子,从小就淘气,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叛逆。上学时候,就偷摸着加入了社团。现在更是明帮的一个小头目。”
何建国坐到沙发上,苦笑着摇摇头,道:“不过,这臭小子,最近几个月,变了很多。以前,他过年都不回家。现在每个礼拜都回来一次。说起来,中正区现在最大的社团,确实有点儿不一样。”
“就比如我家这个逆子,好像是他的堂主,要求他每个礼拜回家一趟。逢年过节,更是不能缺席。”
徐墨微微一笑,道:“那这个社团,还挺有意思的!”
“确实很有人情味。”
何建国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我回家那天,我媳妇给我打电话,说是我那个逆子,带了很多水果、大米、面粉回家。说是社团里边给的,为了庆祝祖国三十八周年。你说,奇不奇怪?”
“老哥,这社团叫什么啊?”
“明帮。明白的明。对了,之前叫冥帮。后来,明帮的所作所为…怎么说呢,就是坦坦荡荡、明明白白。渐渐地被中正区居民承认了。大伙儿觉得冥帮这个名字不吉利,私底下就将其称之为明帮。”
“这明帮对普通市民,那真是没话说,比那些警察还要热情。要是遇到麻烦,找警察,还不如找明帮的人。不过,明帮的人打架也是真的恨。短短半年时间,明帮就走出了中正区,辐射大同区、中山区、松山区,前两个月,还跟四海帮拼了一场!”
“奇怪的,四海帮好像一直在被动抵挡,根本就没有反扑的迹象!”
徐墨咧嘴一笑,要是没记错,两个月前,四海帮的话事人陈兴义,被谢蟹忽悠到了港岛,然后被自己抓了起来。
这么说了,这个明帮,要感谢自己啊。
“老何!”
就在这时候,何军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何建国又沉下脸,盯着探头探脑,走进屋的何军,“逆子,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回来啊?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晚上,去大排档那边吃晚饭。记得带上礼物。”
何建国被何军的话给气乐了,“你请老子吃饭,还要老子给你带礼物?”
“谁说是我请你吃饭了?我大佬过生日,邀请所有帮众家属吃饭。”
“滚吧,明天我会过去吃饭!”
何军缩了缩脖子,扭头就跑。
何建国满脸无奈地摇摇头,旋即看向徐墨,苦笑道,“徐老弟,社团大佬请帮众家属吃饭,你说,奇不奇怪?这明帮的话事人,是真让人看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