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眨眼间又被无情的熄灭了。项楚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
来不及沮丧。
来时的山谷通道中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人数很多,少说有数百人。
数百人行走的脚步声在山谷间经过无数次回荡后,传进溶洞内几人的耳中。
搭桥的人,来了。
不久后,随着第一道身影的进入,一行370人也全都陆续走进了溶洞内。原本空间还很宽敞的溶洞,随着这370人的进入,也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一行370人,年长的人走在前面,年轻的人走在后面。年轻人的肩头,还扛着一块长约两米,宽40公分的,由复合型材料组成的板子,这些板子就是用来搭桥的材料。
钟瑞和诈欺师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与走在最前方的高书记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情况我们已经都知道了。”高书记率先开口说道。“需要我们怎么做,直接告诉我们就行。”
钟瑞紧紧握住高书记的手,嘴张了半天,也想了很多说辞,最后能说出口的也只剩下三个字:“辛苦了。”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高书记笑了笑:“辛苦什么,我们只是去搭一座桥而已。真正去往地狱的是你们,你们才是最辛苦的。”
“职责所在。”钟瑞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高书记问。
“现在。”钟瑞让开一个身位,伸手指了指溶洞正中黑暗的洞口,说道:“一会儿大家从这个洞口进入。”
高书记点点头:“好。哪几位年轻人和我们一起进去?”
“他们。”钟瑞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项楚几人,又指了指身旁的诈欺师,说道:“这位是我们协会猎魔人小队的队长,诈欺师。一会儿由他带领这几个年轻人进入。有劳你们搭桥送他们过去了。”
高书记看了眼诈欺师,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人,点点头说道:“年轻有为啊。”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停在项楚身上:“那个年轻人……多大年纪?”
“不到二十岁。”钟瑞说道。
“这么年轻,还没结婚吧?”高书记问道。
“还没。不瞒您说,他还在参加协会的新兵集训,之前只是一名大一的新生。”诈欺师说道。项楚的资料,她来之前已经看过了。
“只有大一吗?这么年轻,他也要和我们一起进入吗?这不妥吧?”
“他的情况……有些特殊。”诈欺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按照惯例,危险等级如此高的任务,以项楚这未婚无子的情况,确实是不应该参加的。至少也不能优先级这么高。
毕竟华夏自古以来的传统,留存火种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没办法,他们现在急缺人手。酆都的内部情况又极其特殊,加上他还是会长亲自指定的。
诈欺师也想过这个问题,于情于理,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她都不希望带一名新兵来执行危险等级这么高的任务。何况,项楚的天赋还有目共睹。无论何时,新生代都是一个文明最终的希望。
她也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自己,会长选择让他进入,可能也有会长自己的考量吧。
燕京,非人类监管者会,会长办公室里,N-wa的全息影像站在房间正中,看向安然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我不明白。”N-wa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为什么危险等级如此高的任务,一定要派小楚过去。他只是一名新兵而已。这并不符合惯例。难道仅仅因为他是项然的儿子?”
安然现在的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文件上,头都没抬的说道:“你又乱了。”
“我没有。”N-wa反驳道。“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参加这次任务。”
安然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她,说道:“我让他参加,必然有我的考量。作为会长,协会的最高决策者,我的任何决定都不需要跟你解释吧?”
“对,你是会长,你也是最高决策者。但作为协会的中央指挥系统,我也有权利知道您这么做的原因。否则我不介意动用我的权限,更改您命令。”N-wa依然据理力争。
“真要这么做的话,你为什么又等到现在?”安然眼眸微眯,目光注视着N-wa,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N-wa一怔,随后说道:“就如你所说的,因为你是会长,是协会的最高决策者。理性告诉我,作为中央指挥系统,我不能违背您的命令。”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安然表情严肃的问道。
“感性又告诉我,作为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涉险。”
“也就是说,你在让个人情感介入你的决策?”安然说道。“这对吗?”
“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N-wa说道。
“他也是协会的一员。”
“不,他不是。他还只是一名新兵,并不是协会的正式成员。”
“你确定吗?”安然表情冷漠的看向她。
“我……”N-wa语塞。
“谁说新兵就不是协会的一员了?”安然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我说过吧,作为协会的神经中枢,你不可以让个人情感影响你的决策。”
“可我是一个母亲。”
“然后呢?”
“我想知道原因。”
“没有。”
“我要知道原因。”
“我说了,没有。”
“我必须知道原因。”
“停一下……先停一下……”安枭的灵魂穿过墙壁进入了房间。
安然将目光转向他,表情不悦的说道:“你也没规矩了吗?不知道敲门吗?”
“对不起,哥。”安枭低头小声说道。
“说了多少次了,工作期间,要称呼职务。”安然说道。
“对不起,会长。”安枭赶忙改口。
安然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问道:“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进来劝架的。”
“滚出去,不需要。”
“哥……会长……云锦姐既然想知道原因,您跟她说一下不就行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项楚的母亲。”
安然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你也是来质疑我的?”
“不是质疑,是问一个答案。”安枭迎着安然的目光,问道。
安然盯着他看了良久,又将视线转移到N-wa身上,见实在拗不过二人,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项楚身边,有哮天犬保护,安全问题你不用太担心。危险肯定会有,但只要有哮天犬在他身边,性命肯定无忧。我们并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会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期望。”N-wa问道。
“不只是我对他抱有期望。”安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些事情,还不是你现在的权限可以知道的。至少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