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玥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亮光!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即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凤梧帝。
凤梧帝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若是没有朕的传位,你终究算不得顺位继承!”
凤熙玥的能力她一直知晓的,将皇位交到她的手中。应当会比云棠要好……
凤熙玥神色一沉,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很大。
顺位继承,她凤熙玥就是宗法正统,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信服。
可以避免许多麻烦,还有古名声。
造反,逆贼,这些词在帝王身上终究是难以抹去。
思忖片刻对上凤梧的双眸,“母皇有何要求说便是!”
凤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情也缓和了几分。
看凤熙玥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些许复杂。
“母皇自认为作为凤临的皇,还算勤勉。
这么多年虽说没有什么大功,却也没有过巨大的过失。”
“这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是朕从血路中杀出来的。
先皇……本也不意属朕为储君!
诸王也是不择手段的争夺皇位,是朕用了一些偏激的手段,才有了朕的天下。”
凤熙玥眼睑低垂偏激的手段……
何止偏激,是血腥残忍,凤梧能登基那是,将所有阻挡的姐妹全都击杀殆尽。
“所以朕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也同先帝在位那般。
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姐妹手足相残。
今日你在这同朕立誓,无论你的姐妹兄弟做下何等错事。
你都必须要留其性命,不得残杀你可答应。”
这是她如今对其他子女留的唯一保障。
凤熙玥淡然的看向凤梧,“母皇至今都觉得儿臣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吗!”
苦涩一笑,“呵,也罢,这件事本王答应!也可立誓!
母皇准备传位诏书吧!”
凤熙玥这才瘫软的靠在榻上,“呵…好…好…!”
凤熙玥看着手中的诏书,目光无比炽热。
凤梧则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熙…玥……凤临国便…交给你了!”
手抬起想要去抓却终是够不着……
此时的凤熙玥身上全然没了之前的凌厉。
而是一脸漠然的老向凤梧,一言不发。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凤梧的手缓缓垂落,逐渐没了气息。
凤熙玥就这样双手捧着诏书,颓然一笑,可这笑比哭还难看。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
这声音传到外殿,“陛下——!”
哭声像被划破的夜幕,瞬间涨满勤政殿外。
上官硕丰颤抖的站起身来,踉跄着扑向殿门,不再害怕身后暗卫。
“陛下……陛下!……”
可还未冲进去,迎面碰上了凤熙玥的。
“凤熙玥…是你…是你…谋害了陛下…你简直罪无可恕。”
凤熙玥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手捧着捧着诏书,大步来到殿外。
目光直直的看向胡锦,将手中的诏书抬了抬。
胡锦立刻上前,恭敬的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有些讶异。
不过看到晋王森寒的面容,她还是清了清嗓子唱呵道。“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
朕承天命临御天下,兢兢以民为念,旰食宵衣三十载。
今岁脉息渐微,知大限将至,唯念社稷传承,需择贤而继。
三皇女凤熙玥,诞于孟春,特诏立凤熙玥为皇储。
即日本章阁行册立礼,次月吉时登大宝,承朕之位,统御万方。
钦此!”
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凤熙玥,其他人只是觉得惊讶。
并没有多在意什么,对于储君之人的更换,对她们来说没有太大关系。
而上官硕丰与四皇女凤云棠却惊抬步上前。
“假的…这诏书一定是假的…陛下…陛下已经确定册立凤云棠为储君。
已经宣告文武百官…不日就立为皇太女!
凤熙玥你这反贼……”
如今上官硕丰激动狰狞的模样,完全没了往日的端庄。
怎么可以…女皇竟然更换了储君…那…那他忙活那么久难道…难道全都废了?
凤熙玥淡声道,“假圣旨…胡嬷嬷,您说这诏书是真是假?”
胡锦颤巍巍的捧着手中的明黄色诏书。
“君…君后…这诏书是真的!”
“不…不可能,陛下…陛下定然是被她胁迫的!
这诏书本君不认…”
凤云棠也不相信,“皇姐…你…母皇…母皇已经不在了。
即便你做一个假的诏书又有何用?
母皇已经昭告百官,孤才是储君。”
凤熙玥眼神微挑看向两人,“假的…你们说是假的那便是假的吧!
本王手中可不止有诏书。”
默默的又将一个匣子打开,从匣子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玺。
众人看到玉玺后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有人失声惊呼道,“玉玺…是凤临国的传国玉玺……”
“看来陛下当真是将皇位传位给了晋王!”
凤云棠攥紧了拳头,眸光炽热的看着那一玉玺。
母皇之前虽说已经召集了百官说要传位给她。
可也只是说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明她储君的东西。
而且玉玺…一直是在每任的帝王手中。
有玉玺便是代表了一切,再如何说自己是储君也不会有人相信……
凤临国传国玉玺以昆仑羊脂玉雕琢,方四寸。
纽作五螭交缠状,腹面刻“凤临天下,永昌万世”
八字籀文,边缘因常年摩挲泛出温润包浆,
玺底朱红印泥痕迹斑驳——此玺自开国女皇凤九幽。
得传圣御,得玉玺者才是凤临国的真正的女皇!
上官硕丰瘫软坐在地上,输了…输了一切都输了!
凤熙玥拿着玉玺看向胡锦,“胡嬷嬷传令下去,帝王陨落…丧钟鸣起!
待孤替母皇举办完丧礼,立刻登基……”
胡锦立刻躬身跪地“是,殿下!”
如今可是要认清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丧钟响起,从皇宫为中心向城中蔓延开!
一众贵君,侍君皇子…公主皆跪地痛哭起来。
凤无忧,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眸光落在瘫软在地的父君身上。
眼神低垂,将自己的情绪尽数压下。
勤政殿阶下铜鹤香炉还飘着未散的龙涎香。
淡淡烟缕混着哭声,散在黎明前最浓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