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霖半天不说话,她能说,她和陆让廉很快就貌合神离,她处处都防备着他,所以尽量找他的把柄,拿捏在手里?
“他藏了一个白鹤状的珍珠带留,我不止一次地见到过真奈千夏将它装饰在腰带上,或是冬天的大衣上。我知道那是真奈千夏很珍贵的东西。”
带留是倭国女性常用的一种装饰品。
简靖川道,“如果有需要,你是否愿意出庭作证,陈述你今天所说的这些信息?”
宋宛霖点点头,看着简靖川,认真地道,“我愿意!”
说完后,简靖川坐上了车,吉普车转了个漂亮的弯,轰鸣一声开走了。
从始至终,他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多余的话,他们是再也陌生不过的陌生人了。
赵启瑞从外面回来,看到宋宛霖,他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人了,刚才,他还问简靖川,要不要他如何“照顾”一下宋宛霖,简靖川笑着摇摇头,“我又不认识这个人。”
简靖川之所以不认识,是因为,他的女儿从来没有认过这个人当妈妈,既然如此,对他们父女来说,就是陌生人了。
蒋振国从来没有料到,有一天他居然还会进监狱,他一个人住的还是单间,条件比普通的招待所要好多了。
看到简靖川,蒋振国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居然还活着?”
简靖川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尽管上面写着名字的地方是“简靖川”三个字,但蒋振国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死在战场上十四年的许靖安。
“东山岛一役,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消息,当时我方的作战信息全部都被敌方知悉,您当时是我方前线将领,在战争期间,与敌方特务有过接触。
现在,我代表军中来调查相关事情,请您如实回答。”
蒋振国在得知真奈千夏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酿下了大错,他觉悟还是很高,点头,“我会知无不言。”
“据调查,您和真奈千夏是年轻时候的恋人,分手之后很多年都没有任何来往,十四年前,为什么会在东山县偶遇?”
是在那样敏感的时期,蒋振国作为在前线的将领,竟然公私不分,与真奈千夏见面畅谈。
蒋振国闭了闭眼睛,“蒋家我的书房底下有一间地下室,里面的书桌抽屉里,有一块手表,是当时真奈千夏送给我的。你们拿去研究一下,里面应该藏有什么奥秘。”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他闭上眼睛,狠狠地将泪意压下去,“靖安,你侥幸活着,但很多人都死了。当年如果没有你们营的殊死拼搏,战损会更大,东山县的老百姓会遭受怎样的屠杀,我很难想象。
我欠你们一条命,苟活这么多年,我早该死了。”
简靖川问道,“您也曾经是我的老领导了,犯下这样的大错,我也很心痛。但,这件事还需要您的配合。您能不能回忆一下,当时,您怎么会和一个二十多年没有来往的旧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重逢?”
蒋振国再次闭上眼睛,头枕在椅背上,良久,他才道,“是她主动找到我的,她听说我来到东山县了,就忍不住想要见一面。”
“她有没有说,她是听谁说的?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此时,蒋振国也发现这里头疑窦重重,只是事情过了很多年了,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一时半刻也无法查证。
蒋振国摇摇头,“没有。”
他感到很愧疚。
但,作战将领是谁,如果不是系统内的人,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但,如果是敌方的特务话,那就不好说。
而敌方的特务知道这个信息也应当是有来源的。
真奈千夏被秘密押送进燕城是在阳春三月了,燕城渐渐地有了春天的一点气息,而这个万物复苏的日子里,陆让廉在真奈千夏进燕城的头一天被关押。
他破坏军婚,触犯了法律,当事人许靖安向他提起诉讼,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被关进了监狱。
简靖川来监狱里看他。
尽管早就听说许靖安还活着,但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陆让廉受到的冲击依然很大。
他看着来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你真的还活着?”
陆让廉笑了一下,“勇冠三军的兵王啊,许靖安,这么多年,你老婆每天和我睡在一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简靖川淡淡地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战场吗?敌人的子弹飞过来的时候,我推开了你,打在了我这里……”
他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胛处的伤疤。
“我们第一次喝酒,三杯不到就醉了,一起发疯,被班长关禁闭,我当时挺难受的,你说,兄弟,这辈子一起出生入死的机会很多,一起关禁闭的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珍惜吧!”
陆让廉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塑。
“我结婚的时候,你把整整一个月的津贴包成了红包给我,你说,要是养不起老婆了,就跟你说。”简靖川自嘲一笑,
“我们一起负重越野,你追我赶,当年军中大比武,你受了伤,你说我要是敢把兵王输给别人就……”
“闭嘴,不要说了,不许再说了!”陆让廉跟疯了一样,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像困兽一样朝简靖川嘶吼,“没有人对不起你,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既然留不住她,你怪我有什么用?”
简靖川平静地看着他,摇摇头,“在这种事上,我没有怪过你,婚姻的事,我从不强求。但是,陆让廉,我始终不明白,你既然觉得得到一个女人,比兄弟的性命更加重要,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也没有珍惜呢?”
“我怎么没有珍惜了?你们在一起四年,我和她在一起十四年,十四年难道还不久吗?要不是她不守妇道,和别人瞎搞,我会让她去死?”
简靖川自然忘不了,眼前这人还是想害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那就不扯远了,陆让廉,十四年前,东山岛一役前夕,你去东山县做什么?请老实交代!”
陆让廉如遭雷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简靖川道,“你在东山县待了三天,和一个叫郑千夏的女人在福元路的一间平房里待了三个小时,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