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被林青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举动吓了一跳,看到她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心中满是担忧与心疼。
他连忙伸手稳稳地扶住林青摇摇欲坠的身体,生怕她因情绪过激和身体虚弱而摔倒。
孙皓一边轻声安抚着“别激动,先躺下,别伤着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引导她缓缓坐在床边。
林棋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心急如焚。
他深知林青现在的身体状况容不得半点闪失,当下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跑到病房门口,朝着走廊大声呼喊:
“护士!护士!快来一下!”声音中满是焦急与紧张。
不一会儿,护士匆匆赶来。只见她神色专注,熟练地拿起针管,再次为林青打上针。
打完针后,护士轻轻将林青的手臂放好,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孙皓、林棋和大嫂,神情严肃地叮嘱道:
“你们可得注意啊,千万不能再让病人这么激动了。
她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急需充足的休息来恢复,情绪波动太大对她的身体恢复极为不利。”
护士的话语中带着关切与警告,让病房里的气氛愈发凝重。
待护士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开病房,轻轻带上房门后,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种压抑的寂静之中。
孙皓缓缓靠近林青的床边,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什么,而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他微微俯身,双眼满是心疼与关切地凝视着林青,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是怕音量稍大就会再次刺痛林青的心: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如同一场无法承受的噩梦,我懂你的痛,我也和你一样痛彻心扉。”
孙皓轻轻握住林青的手,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继续说道:
“但现在,你一定要知道,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啊。
你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想哭就哭吧,大声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或许这样能稍微好受一些。
可是,千万别太激动了,你的身体现在如此虚弱,真的承受不住啊。”
林青听着孙皓的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喉咙里发出阵阵哽咽声,身体随着抽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那哭声里,满是失去女儿的绝望、痛苦与无助,仿佛要将心底所有的悲恸都宣泄出来。
大嫂和大哥林棋,此刻同样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谁都未曾料到,陈健的报复手段竟会如此令人发指,残忍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原本,他们的生活平静而幸福,然而,陈健却悄无声息地策划着这场毁灭性的灾难。
如今,他终于承认了所有的恶行,可令人绝望的是,他竟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林棋紧握着拳头,脸上满是愤怒与无奈交织的神情。
他仿佛想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宣泄出来,却又无处可发。
陈健的死,让他们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人都没了,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仇恨、再多的愤怒,又能如何?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却拿那个已逝的人毫无办法,这种无奈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嫂还全然不知陈健与赵艳已然离婚的事,满心的悲愤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只见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眼圆睁,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花,胸脯剧烈起伏着,大声吼道:
“不行,我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去找他老婆,我严重怀疑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一伙儿的!
这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指不定赵艳也参与了这场恶毒的报复,说不定她就是陈健的帮凶!”
她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拉住林棋的胳膊,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脚步急促,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即刻就要冲出去干架的架势。
“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她,必须让她给个说法!
就在大嫂火急火燎,不顾一切地准备往外冲时,林棋却异常冷静。
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凝重之色,缓缓从嘴里蹦出一句:“他们两个离婚了。”
这短短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瞬间打破了大嫂冲动的狂热,让她原本急切的动作戛然而止。
大嫂听闻林棋的话,原本怒目圆睁的双眼猛地一转,像是在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线索。
她微微皱眉,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思索的神情所取代。
只见她双手抱胸,片刻后,停下脚步,语气笃定地开始分析起来:
“哼,我看这陈健绝对是早有预谋!他肯定就是想保住赵艳和他们全家,所以才在动手做这件丧心病狂的事之前,就和赵艳离婚了。
你想啊,他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一来,就算事情败露,法律也追究不到赵艳和她家人的头上。
他这是打了个如意算盘,想要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真是太狡猾,太恶毒了!”
大嫂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再次燃起愤怒的火焰,对陈健的算计感到无比愤慨。
林棋微微点头,神情凝重,缓缓说道:“老婆,我觉得你分析得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陈健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所以,咱们现在就算去找赵艳理论,恐怕也无济于事。
我之前观察过她,感觉她好像确实不知道陈健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大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赶忙追问道: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回答道:“去沙滩认领尸体的时候,她也在那儿。
当时她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她事先知道陈健的计划,怎么会是那副模样呢?”
林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赵艳的怀疑,又觉得她似乎也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