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五郎怀着紧张又忐忑的心情来了趟北晖学堂,离开的时候,却是激动又兴奋的。
“四哥,”紫五郎亢奋地脸都红了,“你掐我一下。”
他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
“行了,”紫四郎无奈地摇摇头,含笑说道,“赶紧上车,去镇上。”
“哦,好。”紫五郎赶忙手脚并用地爬上牛车。
他也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任洪涛、展武清和王楚歌。
紫四郎也是替他们几个高兴。
以后,他们兄弟可是要在一个学堂进学呢!
紫四郎和紫五郎心情美美地赶往北元镇的时候,王三妞带着小一和小二,已经到了杨家村。
此时,正是家家吃早食的时间,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
只不过,小一和小二带着王三妞来到杨家的时候,杨家大门紧闭,外面还挂着一把大锁。
三人均是唬了一跳。
小二还趴在大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任何动静。
这是还没找到人,一大早又上山去了?
还是昨晚压根就没回来?
小一踮着脚尖,四下张望着,想找个人打听下情况。
“快走,快走,”就在这时,一个村民边跑边喊道,“打起来了。”
“哪里打起来了?”
“杨狗富家。”
“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呢,光知道杨铁柱一家,一大早就过去了。”
“快,快,快,咱们也去看看。”
一伙儿人也顾不上再吃早食,就呼啦啦地朝着村子东头跑去。
王三妞和小一小二互看了下,也撒腿就往他们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
杨家村,五天前。
“村长,”杨家村村口老槐树下,一村民忧愁地叹着气,“都这时候了,今年还会有人上门吗?”
他们这几个老家伙,恨不得天天长在村口了,眼巴巴地盯着路的尽头,可一天天的过去,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村民名叫杨阿毛,今年四十七岁。
因他左边眉毛有一根毛发有些长,故取名阿毛。
家里的果园,除了村长家,就属他家种的果树最多了。
自然,损失也大。
“哎。”
杨家村村长杨忠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们杨家村,几乎家家都有果园。
果园里种着不同的果树。
有杏子、李子、冬枣、沙棘、秋梨,还有无花果和柿子……
每年的秋收过后,各地的商人都会到他们杨家村来选购水果。
商人们远道而来,又不可能只是采购水果,他们的其他边缘产品也会跟着走俏。
更有那脑子灵光、手脚勤快的,卖点饭食、出租房屋、跑跑腿儿、打打下手……
这就能给每家每户带来不菲的收益。
少则几两,多则十几两,甚至几十两。
这也是杨家村高居北元镇首富的重要原因。
可从去年开始,北地大旱,就连饮用水都没有着落,更别说给果树浇水。
只能是硬扛。
再加上,他们的果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出了一堆一堆的杂草。
除也除不掉。
非但除不掉,还有越除越多的趋势。
阳光被遮挡住,仅有的那点水分也都让野草吸收了。
以至于,野草越来越茂盛,树木越来越干枯,果实也是越来越干瘪。
想到这里,杨忠凝目遥望着果园的方向。
昔日那些曾经硕果累累的果树,如今却只能是垂挂着零星、干瘪的果实。
奇怪的是,就连味道都变得酸涩了。
杨忠的心在狠狠地揪痛着。
他们已经连续坐在这里好几天了。
每天都是怀揣着希望而来,却是满怀失望而回。
“明儿个,不必再来等了。”杨忠站起身来,佝偻着腰,慢慢地离开了村口。
“嘎吱嘎吱,”一阵嘎吱声,一辆牛车隐隐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村长,”杨阿毛激动地喊道,“村长,等等,有牛车来了。”
杨忠一听,把旱烟袋别在腰间,小跑着就过来了。
那动作利索得,哪里有半点刚刚的没精打采。
“哪儿呢?哪儿呢?”杨忠眯缝着双眼,看向远方,连声追问着。
“那儿呢。”杨阿毛也是身子探出去半边,指着远处的那个小不点说道。
“村长,是牛车,”另外一个村民杨吉强也说道,“不过,好像只有一辆,而且是从东边来的。”
虽说往年的大商人多是南边来的,但东边来的也不在少数。
“一辆就一辆,也总比没有强。”杨忠语气颇为沉重地说道。
“村长说得对。”
几个老家伙不错眼地盯着那辆牛车。
可遗憾的是,那辆牛车在三岔路口处,直接拐弯儿了。
并没有如他们希望一般来杨家村。
“哎。”
杨忠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几个老家伙的肩膀。
再度离开村口,家去了。
杨阿毛、杨吉强和其他的几个村民一起,看着村长的背影,也唉声叹气地,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杨忠,沮丧地坐了一会儿,还是打起精神来,叫来了两个儿子。
“满春、满华。”
“阿爹。”
“你们俩去通知各家吧,”杨忠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指望了。”
“诶,知道了,阿爹。”
兄弟俩叹着气,划分了方向,一人负责一半,各自通知去了。
恰巧从外面回来的蒋红,看到杨忠那一副霜打了茄子的蔫儿样,也是“哎”了一声,没有打扰他,自个儿回屋了。
蒋红,是杨忠的妻子,今年四十三岁。
她与杨忠少年夫妻,感情极好,两人共育有三子两女。
杨满春和杨满华就是两人的长子和次子。
还有一个十五岁的次女杨满夏和十一岁的小儿子,杨满行。
长女杨满冬早已出嫁。
杨忠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爹,阿爹。”
杨满华与杨满春前后脚地跑了回来。
气喘吁吁地。
“阿爹,”杨满华弓着腰身,双手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来了,来了……”
“阿爹,”杨满春稍好一些,也是喘着粗气说道,“来了好些辆马车,还有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