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大屏幕上，ppt飞速翻动：一份份“合规”的投资协议，一个个“干净”的海外资金通道，甚至包括洪知秀一直想要的东南亚发行网络。
每一页都像一张诱人的馅饼，精准砸中明澍当前的痛点。
“洪总，”王总笑容可掬，“请晓雯制片为了促成这事，可是把自个儿的养老本都押进来了。她说，只要能帮到您，她什么都愿意做。”
洪知秀的目光扫过秦晓雯。
后者正低头搅动酒杯，指尖微微颤抖，却固执地不肯看她。
朋友的“牺牲”，成了最沉重的道德枷锁。
对方能不知道《恶魔之女》的投资已经够了，且已经在拍摄了吗？
他们肯定知道。
可只要《恶魔之女》一天没上映，而且就算上映了，一天没下映，恒瑞都会一直派，那些已经被拉下水的朋友来骚扰她。
原因就在于，电影票房是最好弄虚作假，洗钱的渠道。
比如秦晓雯上一部电影，公布的票房是花团锦簇的1.2亿，实际票房怕是连2000千万都没有。
那一亿的票房自然是恒瑞洗白的黑金。
不能任由恒瑞这么搞下去，得想个办法，借官方的手，让他们紧紧皮。
在娱乐圈做事，洪知秀的世界不只有资本的博弈和虚与委蛇，还有诗和远方。
此刻她正在观看，《〈恶魔之女〉幕后纪录片：在有限中创造无限》 新鲜出炉的初版。
[视频开场：黑屏，低沉的电子音渐起，画面缓缓亮起——一片晨雾中的牧场，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草地上。镜头缓慢推进，伴随着戴笠的旁白。]
——一场关于风格、克制与力量的电影实验。
与此同时另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将为您提供餐食，茶水，咖啡和饮料。欢迎您选用。需要用餐的旅客，请您将小桌板放下。为了方便其他旅客，在供餐期间，请您讲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谢谢！”
广播刚落，空乘小姐已经来到她身边，为她服务。
洪知秀按下暂停键，一边和空乘交流，一边思考后续的安排。
思维不自觉的发散开来。
作为明澍的负责人，她日常要处理的公司事物本来就多。
现在还有恒瑞在暗处添乱，更是忙得飞起。
到现在，她已经有1个月没去《恶魔之女》的片场。
在赶去下一个合作会谈的飞机上，观看这份，为一年后为电影宣传准备的幕后记录片，是最快全面了解《恶魔之女》，当前拍摄状况和进度的最好办法。
还有，现在这样不行。
必须得让圈内的大家忙起来，忙起来就没空找她麻烦了。
洪知秀根据内娱的最近的风起云涌，已经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达成此目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再过几天。
只待刚子导演等一下新电影开机，就是大戏上演，计划开始启动的时候。
恒瑞碍于钱家不敢动她，只能走怀柔路线，让她的朋友来骚扰她。
让她的朋友们忙起来，有事做，自然没办法找来找她了。
让圈内都大家都动起来，那些帮着恒瑞给她，给明澍找不痛快的。
很快就会自顾不暇。
她把笔记本往边上挪了挪，为即将到来的餐食腾位置。
屏幕里戴笠自信，侃侃而谈的神情，让洪知秀无比感慨。
明澍越做越大，月球越做越大，不只是公司，大家也在飞速进步。
是的，这次和钟姿合作，他们放弃了原本定下来——让沈廷文继续和姜明月合作的计划。
把男主角的位置让了出来，与此同时花了很大的功夫，让钟姿同意，将导演换成戴笠。
主要是原来商讨这个饼的时候，《下一站你的世界》还没拍，谁也没想到你世会爆成这样。
谁也没想到一部偶像剧，一下给明澍捧出来两个顶流。
这时不光是出于商业的考虑，再让姜明月和沈廷文合体是一种浪费。
且出于角色方面的考虑，你世和《恶魔之女》的角色设定太不一样。
姜明月的演技她放心，沈廷文她不放心。
且你世，刚刚播完没多久，两人对于，姜哲和吴雨薇的塑造太成功。
观众还沉浸在，姜哲和吴雨薇的关系之中。
两人再度合体，不利于观众观看新片时，快速进入状态。
综合考虑下，洪知秀把原定的男主角的饼换成了导演的饼。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她也给钟姿让渡了一部分，原定好划拨给明澍的利益。
接过空姐递来的餐食，把他们在小桌板上放好，一个个打开，咬下第一口食物的同时，洪知秀按下了笔记本的电脑的空格键，视频再次播放。
戴笠Vo： “不能说是前所未有，但这类电影，真的不怎么有。”
[画面切换：电影海报《恶魔之女》浮现，字体扭曲如藤蔓缠绕，镜头拉远，露出片场工作画面——摄影机、轨道、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
戴笠再次出镜，站在片场中央，穿着简约黑衣，目光沉静：
“站在观众的立场上看，怎么把这部电影拍得‘不奇怪’，是最重要的。
因为我们知道——观众会不自觉地拿它和好莱坞大片比较。而一旦被比较，就容易被定义、被否定。”
[画面穿插：好莱坞动作大片的快速剪辑镜头 vs《恶魔之女》中缓慢推近的特写镜头。]
戴笠： “不想被比？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做出不次于好莱坞水准的工业大片；
另一种——是做出一部完全不一样的电影。有它自己的语言、节奏、气质。
我们选择了后者。”
[字幕浮现：「风格的诞生——不比较，就不存在输赢」]
暂停播放，她指着这行字，看向身旁的糕糕。
糕糕立马解释。
“这是为了提醒一年后记得剪辑方向，正片不会傻乎乎的把这种丧气话放进去。”
洪知秀满意的点头，继续播放。
[镜头切换：摄影导演手持摄影机，在牧场场景中低角度跟拍。一对老夫妇在牧场喂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温暖自然。]
这次换成摄影导演出镜，此时他正蹲在摄影机后：
“最日常的场面，比如和父母在牧场的戏，我们首先要让观众感到亲切。子云和明溪的对话，我们也尽量让演员放松，不彩排太多，甚至‘立马开拍’。”
怕洪知秀事忙完了，糕糕补充信息：
“子云是明月实验的 女主的名字，明溪是子云的闺蜜。”
“这位有点眼熟。”
“对，这位在《王牌大律师》里，出演第一集的委托人。
名叫亚琪，是上京传媒最近新捧的小花之一。
廷文新签的剧，她也在里面，拿到女三的饼。”
“很聪明，戏份不如女二多，但胜在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