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来。”
朱莉还招呼另外两个化妆组的同事一起。
要是其他人女艺人,她们可不敢,姜明月是敢的。
她是剧组上下皆知的好脾气。
她们还知道姜明月和化妆组的组长朱莉关系匪浅,平时待人也不会摆艺人架子,外表带来的距离感,也在姜明月的主动搭话下,心情愉悦的和姜明月交好。
“真的有吗?”
两个化妆师小姐姐,靠近后也闻到了朱莉说的那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仙品!
两人眼睛一亮。
她们也想拥有,不知道买不买得起。
对着姜明月点头。
“真的有,好好闻啊~”
“我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味。”
“我也是。”
“我没有闻到?”
姜明月演技高超,这副别人能闻到,就她一个人闻不到的无奈,看不上演的痕迹。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
“不会是哪个吧?”
“就是哪个!”
“对对,就是哪个!”
这事关姜明月的私事。
三个打哑谜的女人,齐齐围过来,朱莉压低声音。
“体香啊!明月宝贝,小可爱,你自带体香你知道吗?”
姜明月嘴上说着不知道,心里想着,谁让爱情花在地球上没有,所以在吃下香体丸之前,姜明月做好了,把这股花香定死在自带体香这个设定上。
只要她不流泪,不出汗,就不会有的香味,怎么看都和体香很像,她也不算说谎。
姜明月质疑。
“我记得,朱莉姐以前没有从我身上闻到过?也许是不小心从哪里沾染的花香?”
补丁还是别人来打,要比自己打可信。
果不其然,朱莉毫不犹豫的说道:
“就是从你身上散发的,以前可能是香水味盖过去了,一定是以前喷了香水的缘故,宝贝儿,你刚刚不是说,今天没有用香水。”
朱莉转头看向两个同事。
“这是明月个人的私事,你们可不能大嘴巴往外说。”
两人立马保证,她们会好好保守秘密。
之后,三人倒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乔晚意的妆容也不复杂。
她的脸哪怕是素颜,在大银幕上也是极美,辛穆对于电影里底子好的美人,都会建议素颜,上妆发只是为了辅助演员从外表上更贴合角色。
像是乔晚意的妆容便不用上底妆,姜明月的皮肤莹莹如玉,只需要对她的眉眼和唇色进行调整。
往乔晚意的书卷气和学生的稚气上靠。
妆是很快就补完了,因为和李默然拍吻戏,被他弄乱的头发,也被重新理顺。
可姜明月站到辛穆指定的位置,还是能感受到。
朱莉三人,看向她那怪怪的目光。
有种小说女主,二次元人物,降临现实的感觉,反正就是没把她当真人看,有种看珍稀物种的即视感。
上一幕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乔晚意与李默然相拥的刹那,樱花枝斜倚在她肩头,花瓣在呼吸的热气里凝固成颤动的绯色星云。
他的指尖还缠着她散落的发丝,唇畔余温尚未褪去,剧组用鼓风机人工制造的风突然吹起,在后期的一番操作下,就像风卷走洪树的身影——如同春日幻影被撕碎的纸片,连衣角褶皱的轨迹都消散在无影的空气中。从此刻开始,便是姜明月要独自一个人撑起的独角戏。
此时屏幕只有你,观众的关注自然而然的会落在你的身上。
演员不需要和对手演员争夺观众的关注,不需要费尽心思的思考,在这一分钟的戏里,自己能呈现多少亮点,才能把观众的目光拉到自己身上,什么都不用做,观众便会把全部的关注放在你身上。
所有演员在表演时,想要的关注,演独角戏时便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拥有。
如果演员不满于此,想让观众一直看他,不会觉得无聊,不会觉得无趣,那此时,他遇到的苦难将会呈倍数增加。
没有人和你互动,你只能靠你自己。
这时看的就是演员的台词,情绪渲染力,以及最重要的,你的表演——你的表演要吸引人,立马要有‘东西’,有看点,有内容,才能留住观众。
不会让观众有无趣,产生这个时候可以起身去厕所解决下生理问题,认为错过你的这段表演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念头。
俗称没有尿点。
“action!”随着辛穆的声音落下。
乔晚意僵滞的指尖松开,樱花枝坠落的弧度比眼泪更缓慢,花瓣在暮春的骤风里炸开一片凋零的雪。
她仰面追逐那团虚空,泪水从眼眶裂出时,正巧接住枝头最后一颗将坠的花苞。那滴泪在4K镜头里膨胀成畸变的琥珀,裹住花瓣的残影,仿佛洪树消失的轮廓被封印在这颗水晶里。
这颗花苞当然不是老天爷配合他们,恰好落下的。
是场务小陈借着梯子,从高处抛下,人为制造的巧合。
但凡容易笑场的,前一秒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下一秒抬头,就看见一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你,又看一眼不远处,等着给他下达指令,抛花的工作人员,怕不是能直接脱离角色,哈哈大笑起来。
辛穆在监视器前屏住呼吸,确定泪珠滑落的速度与花瓣飘散的帧率精确重合——才喊卡,结束这一幕的拍摄。
听到辛穆没有喊重来,姜明月也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无法维持状态,而是场外干扰太搞心态。
香体丸提升路人缘的好处,她是没感受到,类似‘痴汉’的人,倒是引来了三个。
每重来一次,她就要重新补一次妆,这时就会被朱莉她们三个,用看非人物种的眼光近距离打量。
还有朱莉姐,不要以为在背后给她梳头发的时候,悄咪咪靠近她,闻她身上的香味她就不知道了。
没看见在旁边围观的李默然,已经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你了吗?
镜头缓缓推近,乔晚意的指节在樱花枝上泛出青白。
她蜷在樱花树下的阴影里,膝盖上还沾着洪树离去时扬起的尘土——那些粉末此刻凝成细小的痂,像伤口结痂的预演。枯枝在她掌心发出脆弱的呻吟。
三朵蔫红的花瓣边缘早已蜷曲,露出纤维状的褐色腐痕,仿佛被反复揉皱又晾干的纸。风从山谷的间缝灌进来,卷起她的发梢,也吹落一树的樱花,形成一片粉白相间的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