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杰克现在发现自己能让别人陷入昏迷,而且对方似乎无法自行苏醒——即便已经过去三天。坏消息是,他真的让别人昏迷了,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叫醒对方。
伊兹尔已经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三天,杰克最初“最多几小时就能醒来”的判断显然出了偏差。不过公平地说,他原本以为伊兹尔和其他人一样有某种天生的抗毒能力,但梅拉明确表示,伊兹尔根本没接触过毒素——她来教团学习毒素知识,恰恰是因为对此一无所知。所以,这波确实是大失误。
他注入的毒素灵感来源于在“避难所”下方杀死蓝色巨菇时用的灵毒素——一种极难察觉和清除的毒素。它实在太难清除,伊兹尔的身体甚至没将其识别为有害物质,短时间内就将毒素全部吸收进了灵魂深处。
至少毒素似乎在自行缓慢失效,但速度慢得离谱。杰克估计,她的恢复周期得按“月”计算,而非“天”。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不该为了让她立刻昏迷,就那么快注入这么多毒素?
梅拉担心得不行,杰克只能反复保证伊兹尔“理论上没事”——毒素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危险,而且作为d级成员,她甚至不需要进食饮水。到了第三天,杰克不得不求助维利——尽管他早就料到会被嘲弄。他特意选在梅拉外出上课的时候联系神明,以防蝰蛇做出什么“常规操作”。
杰克刚试图联系神明,维利就像一直在等他似的,瞬间出现在客厅:“终于来求我了!这次又搞砸了,嗯?”
“是啊,是啊……”杰克嘀咕着,已经做好被嘲笑的准备,“我搞砸了,现在必须请求指点迷津。我考虑过注入更多毒素中和,但这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当然,除非你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信心,并且完全了解两种毒素,否则绝不能这么做。所以——鉴于你最近的‘战绩’,这显然不可能。”维利 。
杰克又叹了口气,试图转移话题:“那两个人的事处理得如何?”
维利明白他在问什么,耸耸肩:“维瑞蒂娅搞定了。她玩了些烟雾弹,发了假消息,告诉鳞皮人的家族她在任务中牺牲,还提供了补偿,相当于给他们一张‘送家族后辈进入学院’的入场券。”
“你确定以后不会有麻烦?如果他们发现不对劲,不可能不调查闹事吧?”杰克有些担心——主要是为梅拉,她和那两人接触过很久,怕对方找她调查。
“你严重高估了这些派系对‘某个d级成员死亡’的在意程度。即便怀疑有问题,他们也不会采取行动。这类大家族只会在‘觉得被冒犯’或‘需要挽回颜面’时才会兴师动众,而你做的事恰恰相反——家族成员为教团牺牲,只会给他们增光。事实上,我觉得他们会欣然接受这个故事,并加以利用。作为新宇宙来的人类,你可能觉得父母与子女的纽带很牢固,但对大多数强者而言,这根本不重要。毕竟当你活了上万年,有几百个孩子时,很难对每个都投注感情,只会把他们视为‘资产’。只有当孩子证明自己足够强大,父母才会真正重视——或者有值得认可的天赋。”
杰克皱眉——他很难理解父母完全不关心孩子。也许他们多少有点感情,但……或许只是他作为“前系统时代人类”的固有观念,加上年龄尚轻,才会这么想。对活了数万年、子女成百上千的存在而言,对孩子“感情淡薄”可能只是目睹无数子女死亡后的“自我保护机制”。
“不过,”维利调侃道,“你一边拼命隐藏选民身份,一边又坦然享受其带来的好处,这反差真是太有趣了。”
杰克 :“如果不用面对‘一群小丑想攀附我’的闹剧,我根本不想隐藏。在地球上,我从不隐瞒自己是你的选民,还乐于回答所有问题——因为那里的人不会像这里一样反应过激。说真的,我从不为拥有‘真神赐福’而羞愧。”
维利微笑片刻,摇头看向沙发上沉睡的伊兹尔:“好了,言归正传。如果你想叫醒那个精灵,有几个明显的选择。来,我来当个老师——从你有限的认知来看,你有哪些办法?”
杰克已经琢磨了三天,当然有几个想法:“用升级后的‘恶意蝰蛇之触’,我可以尝试控制毒素,通过某种方式将其从她体内分离。也可以制作针对性的解毒剂,直接作用于灵毒素的能量,加速清除。最后,我想过注入另一种毒素,通过攻击她的灵魂引发反应,强制唤醒她。”
蛇神听后点头:“都是不错的思路,但问题在于,毒素已经融入她的灵魂,你很难再对其施加影响。”
“正是如此。”杰克同意——通常毒素会作用于目标的“灵魂形态”和肉体,但这次的毒素渗入了伊兹尔灵魂的更深层,他甚至无法真正感知到它的存在,只能通过“恶意蝰蛇之感知”模糊判断残留量。而这也只是因为毒素由他创造,才更容易感知。
“所以,你担心无论做什么,都只会越帮越忙?”维利问。
“差不多。”杰克无奈地说。
“好吧……杰克,我必须承认,对于一个‘通常用最简单方法解决问题’的人来说,你这次真是‘超常发挥’了。”蝰蛇忍不住笑出声,“告诉我,你注入的毒素有什么作用?”
“让心灵平静,使人放松。”
“那么,针对这种毒素的最佳解毒剂是什么?”蛇神循循善诱。
“让心灵‘不平静’、无法放松的东西?”杰克先是困惑,随即恍然大悟,“靠……”他捂脸嘀咕,“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忘了这茬,对吧?”
“没错,永远不会,我亲爱的选民。”维利咧嘴大笑,“那么,解决这个‘世纪难题’的‘复杂方案’是什么?”
“扇耳光或用力摇晃……”杰克尴尬地说。
“还有呢?比如大声喊叫或泼冷水,应该也有用。”蝰蛇笑到不行,杰克却想钻进地缝。
他根本没让她“昏迷”——她只是睡死过去了。虽然睡得很久,但只要灵魂完成对毒素的吸收,任何外界刺激都能立刻唤醒她。本质上,他只“击晕”了她十分钟,剩下的时间都只是在睡觉。
“好了,换个话题。”杰克拼命不想再讨论这个失误,“你觉得梅拉什么时候能申请成为教团正式成员?”
维利难得慈悲,配合地切换话题:“我没关注她的进度,说实话也不在乎,但黄昏叶肯定清楚。不过按她现在的能力,或许已经能凭实力加入了。唯一的障碍是她的心态,以及对他人的绝对依赖。”
“你不是说不在乎她吗?”
“是不在乎,但这点信息还是知道的。不过聊够她了——你该回去工作了,赶紧提升等级、升级技能。快点儿,我给你无限学院学分和整个学院,不是让你在‘睡不醒的精灵’和‘d级小纠纷’上浪费时间的。”他的语气比平时严肃许多。
杰克对这突如其来的紧迫感皱眉:“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维利只是微笑:“你所在的是新整合的宇宙……永远有‘事情’要发生。现在行动起来,祝你好运。下次等你不这么忙时,我的麦芽酒还备着呢。”
“所以有紧迫感,但我还是有时间和你喝酒?”杰克开玩笑。
“当然——作为我的选民,当我的酒友是绝对核心任务。”蝰蛇挥手道别,“再见!”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只留杰克和伊兹尔在房间里。
“得给梅拉编个瞎话。”杰克嘀咕——他可不打算告诉她,伊兹尔睡了三天只是因为没人想到要叫醒她。
杰克等梅拉回家后,才叫醒伊兹尔,谎称“找到了解决方案,清除了所有毒素”。醒来的伊兹尔困惑地环顾四周,随即抛出一连串问题。
经过无数谎言、哄骗和劝说,伊兹尔终于离开。她显然知道他们的故事漏洞百出,但不知何时已不再追问,接受了这个蹩脚的解释。杰克试图沿用教团的官方说法,称“在透露靠山身份后为保密击晕了她”,还说“内拉和乌特马尔在激烈争执后离开,很快接受任务并牺牲”。
越想越觉得这故事烂透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杰克觉得伊兹尔未必知道他是选民,但肯定察觉到“大事不妙”——不过至少她不再深究。
“你觉得我和伊兹尔还能做朋友吗?”伊兹尔离开后,梅拉问。
“当然可以。”杰克如实回答,“只是别再轻易相信别人,好吗?哪怕是伊兹尔。警惕她套取信息,如果她问起,甚至可以直接拆穿。总有一天,我是选民的身份会公开,到时她会理解你为何隐瞒。”
梅拉仍有些不确定,但还是点头感谢杰克的帮助。三天来,他注意到梅拉有了一些微妙却令人欣喜的变化:首先,她称呼杰克时更多使用“你”而非敬称;偶尔会主动提出需求,也不再总在他面前躲躲闪闪。虽说还远未到“自信”的程度,但至少没那么怯懦了——总体仍是胆小,但已是“微小的进步”。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平静,没有任何干扰或后遗症。杰克没收到艾琳的消息,雷卡只说“巴斯蒂拉仍心有余悸,但已冷静许多”。德拉斯基尔从地下城返回后不久就独自执行任务,短期内可能不会回来。
这让杰克得以重新专注于来教团的初衷:炼金术,以及提升职业技能。他迅速形成了固定节奏:研究、制作、练习技能、上课、偶尔和梅拉进行抗毒训练(通常伴随黄昏叶的阵法教学),此外,每次冥想时还要应对某个“拟像”。
这听起来可能让人应接不暇,但别忘了杰克每天有整整24小时——他从不睡觉休息,只是持续工作。若对某项任务感到疲惫,就切换到另一项:读难懂的典籍或听远超d级的感知技能课程到头痛?那就做点无需动脑的制作。无脑制作耗光了材料?那就专注提升技能。缺“暴力输出”?那就和“拟像杰克”对战奇美拉。
如此,日子一天天、一周周、一月月过去。他的日常虽无显着变化,但任务的多样性让一切从不单调,总有新事物可探索。在这种循环的第二到第三个月中间,例行日程终于迎来一次变动——杰克早已期待已久的变动。
d级职业的最终技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