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对诅咒了解不算深,但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味觉”中储存“永恒怨恨之根”已久,其中蕴含大量诅咒能量。但将这种概念注入毒药?这完全是另一码事。
他向雷卡分享想法,起初得到强烈质疑。她指出几个关键问题:诅咒的确源于强烈情感,但极难控制——本质上,它们是强大到能对世界产生实质影响的情感具现。将诅咒封入毒药绝非易事,尤其要避免其压制成品的生命属性能量。这是挑战,但至少在任务的另一方面,杰克更有经验。
杰克曾接触过类似生命属性的毒药——确切说,只有一次经历:在挑战地下城中制作“恶意维塔不稳定合剂”。如今回想,那本质上是疯狂强化的活力药剂,不稳定到极点,但他知道当前材料无法复制。
其一,合剂基于“活力”而非“生命”属性,二者相近却不同,若强行转化为活力能量,可能不再被视为真正的生命属性。
其二,当时成功全因“恶意蝰蛇之毒”触发,将毒药提升至超常水准,这是蝰蛇本人的“记录”直接赋予,即便杰克想复制也无法做到。
杰克苦思冥想制作方法,雷卡也提供诸多建议。很快有一点清晰起来:若使用诅咒能量,必须找到方法将其注入,又不压制药剂的其他部分。变形术很快被排除,因其转化效果可能与诅咒能量冲突。
或许可注入催化剂,但将诅咒能量注入物体通常有严格条件,比如时间和与诅咒的联系。往蘑菇中注入“憎恨蘑菇”的诅咒,只会让其自爆,对生命核心亦然。
但这并未劝退杰克和雷卡,他们转向另一种方法:仪式术。为此,杰克想到一个虽少用却无疑有用的技能:
[异端选民炼金师的灵魂仪式术(远古)]——作为自身道路的掌控者,你对灵魂空间的掌控力与自我权威毋庸置疑。赋予异端选民炼金师与灵魂相关的仪式知识与执行能力。灵魂仪式必须在灵魂空间与现实世界同时进行。作为自辟道路的锻造者,任何灵魂仪式中注入的“记录”将更具权重。仪式效果取决于仪式性质及所用材料,所有仪式效果除受其他属性加成外,均随意志力提升而增强。
尽管该技能主要围绕灵魂,但也提供仪式相关的通用知识。诅咒本就与灵魂深度关联——它源于灵魂。多数诅咒诞生于死亡时刻,是灵魂某一层面残留的情感凝聚成形,通常因大量死者怀着相似怨恨而互相强化。人死后,灵魂中可能转化为诅咒的部分也可被聚焦提取,强行制造诅咒。这虽简化了原理,但基本如此。
卡斯帕正是如此:聚焦、提取自身情感并注入容器作为武器。他还能将诅咒与魔力混合,这种技巧杰克至今仍不了解。不过这不重要,因杰克不打算制作真正的诅咒物品,只需在毒药中混入少量诅咒能量以赋予方向。
他很快理清能量注入思路:受限于地下城材料,但如前所述,他可用自己的血液。自然也能使用魔力与能量——这本就是炼金过程的一部分,且杰克身处地下城,某种意义上可视为“材料”,计划应可行。
通过专注与仪式强化效果,杰克相信能将血液转化为诅咒液体,与本无伤害性的生命属性物质混合。生命属性本身无害,除非变得不稳定——或如杰克期望的“自我毁灭”。
因为当他想到注入诅咒会让生命属性物质自爆时,突然意识到这正是机会:
他要让生命属性锁定蘑菇人的生命能量,使其进入体内后因纯粹的自我厌恶而“自爆”,转化为毒药。这能成功吗?或许。杰克会尝试吗?当然——他渴望看到蘑菇人自我吞噬、形同自杀的场景。
雷卡支持这一想法,两人开始朝此方向实验。杰克决定先用 蘑菇人的汁液制作高浓度生命属性液体,再注入生命核心。他提醒自己,最终药剂需用将军的生命核心,而这恰好契合计划——他要的本就是可控自爆。
这是杰克有史以来最具野心的尝试,但他信心十足,且迫切想完成。
数小时过去,实验迭代不断。很快,他们得到稳定的高浓度生命能量液体(以烧瓶为载体)。雷卡用技能制作了几瓶稀有度的烧瓶供杰克实验,并表示若用最佳材料,她能制作 稀有度的烧瓶用于正式尝试。
杰克则专注于毒药的“诅咒”部分:计划通过仪式将血液注入生命核心。但多次尝试均失败,他不知原因,直到突然意识到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我的恨意不够强烈……
杰克无法理解:他确实憎恨蘑菇,这点毋庸置疑。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恨意不及他人强烈——蘑菇未杀死他的家人、阻断他的道路或剥夺他的自由,只是让他愤怒和烦躁,还有一次把他困在厕所太久。
卡斯帕对诅咒有极高天赋,最初因女友莱拉被杀而将愤怒化为诅咒。那是真正的怒火,杰克知道,尽管卡斯帕性格内向,但情感爆发时会全力以赴。
杰克无法声称自己对蘑菇的憎恨达到那种程度。想到可能失败,他突然记起:他并非独自憎恨蘑菇。
“我需要德拉斯基尔,”杰克说,“需要他的恨意。”
雷卡挑眉:“我们一起参与仪式不是更好?”
“从1到10,你有多恨蘑菇?”杰克问。
“这取决于种类——”
“没立刻说11就不合格。”杰克打断她。
“你太不讲理了,”雷卡叹气反驳,“对真菌抱有这种程度的憎恨完全不合逻辑。”
“恨意本就不合逻辑。憎恨蘑菇是我的天性,从小就这样。小时候妈妈逼我吃那些垃圾白蘑菇——管它们叫什么——我就开始厌恶。它们对世界毫无益处,唯一用途就是被摧毁、榨汁去杀人。因为即便死亡,蘑菇也只会带来痛苦。”杰克越说越激动,感觉离成功制造诅咒又近了一步。
“好吧……”雷卡摇头,去联系德拉斯基尔,杰克则调整仪式。
他需要让德拉斯基尔参与,不仅是让恨意成为诅咒的一部分——诅咒天然倾向融合相似负面情感,因此调整不难。
几分钟后,德拉斯基尔和雷卡一同出现。
杰克看向他:“从1到10,你有多恨蘑菇?”
“不值一提,懒得浪费精力衡量。”德拉斯基尔冷笑。
杰克看向雷卡,她无奈摇头,回去制作足以用于最终药剂的烧瓶——至少能用蘑菇人指挥官的生命核心进行四次实验。
“德拉斯基尔,我们的计划是——”
“没兴趣。”德拉斯基尔打断。
“好吧。”杰克精简语言,“需要你将所有恨意注入‘恶意蝰蛇之血’,倒入我的大锅,然后和我一起在仪式中憎恨蘑菇。”
“造诅咒?”德拉斯基尔问,显然虽口称没兴趣,实则有点好奇。杰克理解——毕竟事关憎恨蘑菇。
“对。”杰克点头。
德拉斯基尔回以点头,无需更多解释便完全理解。杰克立刻开始仪式,将自己的血液与德拉斯基尔的混合,加入一只死亡蘑菇人的生命核心——此刻杰克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用怪物的“心脏”进行血祭。
这有点病态……但为了屠杀蘑菇,一切皆可接受。
杰克立刻感受到不同:德拉斯基尔对蘑菇的憎恨似乎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更强。此外,德拉斯基尔的血液远比杰克的强大——不仅因等级差异,显然他的“恶意蝰蛇之血”稀有度更高。
这是挑战,但杰克欣然接受。德拉斯基尔超乎预期地耐心,在接下来两天里协助仪式,杰克也不断改进。第二天结束时,他制作出一枚生命核心:
[被诅咒的蘑菇人法师生命核心(普通)]——蘑菇人法师的被诅咒核心。此生命核心蕴含大量生命属性能量,现已被对同类的强烈憎恨诅咒污染。核心因诅咒的内在本质而缓慢降解,使其渴望自我消耗与毁灭。
虽非完美,但诚意十足。据杰克判断,它会在一两小时内自爆,但已足够——他们不需要药剂维持太久,通过这一层即可。
德拉斯基尔似乎对成品很满意,决定留下帮忙。过去两天,他偶尔去猎杀蘑菇人,但很快返回,全心投入过程。
约一天半后,杰克尝试使用一枚指挥官生命核心。第一次失败,但感觉接近成功,第二次便制成:
[被诅咒的蘑菇人指挥官生命核心]——蘑菇人指挥官的被诅咒核心。此生命核心蕴含大量生命属性能量,现已被对同类的强烈憎恨诅咒污染。核心因诅咒的内在本质而缓慢降解,使其渴望自我消耗与毁灭。
至此,他和雷卡开始最后一步:融合生命核心与烧瓶液体。本以为困难,实则异常顺利:杰克只需将生命核心放入烧瓶液体,在控制过程中缓慢扩散即可。
整个过程需持续注入诅咒能量,德拉斯基尔必须全程在场。第一枚指挥官生命核心制成约一天后,他们用其制作出第一瓶 稀有度药剂。若这是将军的核心,此时已足够……但杰克追求更高。
不断优化流程,近一天后终于迎来巅峰时刻。在大型仪式中,雷卡与德拉斯基尔共同协助,他们创造出“液体正义”:
[蘑菇人的宿命(稀有)]——介于烧瓶与被强烈憎恨诅咒的毒药之间,此液体专为蘑菇人创造,唯一渴望即其灭亡。蕴含大量生命属性能量,将协助任何猎杀蘑菇人的存在。若在主动击杀蘑菇人时服用,生命属性将暂时提升健康再生。若被任何蘑菇人摄入或注射,效果将相反:自然再生转为主动退化,只要诅咒意志存续或药剂能量未竭,大量敌对生命能量将涌入其体内。药剂目前稳定,但因诅咒的内在本质,随时间可能缓慢降解,渴望自我消耗与毁灭。
杰克满意地看向德拉斯基尔和雷卡:雷卡面露释然,德拉斯基尔看到成品则很开心。检视物品本身,杰克不止满意——即便有“暂时稳定”的警告,他仍高兴于其稳定性。
有人可能问:这种毒药实际有用吗?不……不太有用。制作耗时耗力,稳定性差,且杰克很快意识到,需近乎整瓶药剂才能起效,不像普通毒药只需少量。这更像是要骗蘑菇人喝下的毒药,而他很难想象这种场景。
但这丝毫不减杰克的成就感:这是他与德拉斯基尔憎恨蘑菇的客观证明,更是一枚稀有度物品。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制作的药剂能被认定为毒药,让他们通过这一层吗?
满怀期待,杰克将药剂放入最终前的大锅,紧盯着旁边墙上的进度条:
进度:已杀蘑菇人:2000\/2000。已放入毒药:1\/1。
在必要的击掌庆祝和如释重负后,全队迎来当之无愧的休息——除了继续拆解尸体的巴斯蒂拉,和为德拉斯基尔、杰克准备食物的艾琳。但进食前,杰克决定进行冥想,查看过去几天忽略的东西:通知。